《吾写又写》十八、再说师生恋
师生恋既是恋爱形式的一种,其原则自然和其他形式的恋爱一样;恋得成则恋,恋不成则退。绝不可死皮赖脸、拖泥带水,不然就会由恋爱变成丑剧甚至悲剧,不堪之至。
黄药师在这方面倒还守得住,所以这个人物还不是十分不堪。
师生恋(不论何种),“社会舆论”多加以否定,这很令人不解。自由恋爱既然早已肯定,何以要歧视师生恋。
师生恋这种恋爱形式,在现实生活中也很常见,许多发生在著名人物身上,例子顺手可拈,如至今还被认为是中国第一大文豪的鲁迅,和许广平,就是师生恋。当这宗师生恋发生时,鲁迅在乡下还是有发妻的哩!比较起黄药师想和梅超风发展恋情时并无妻室来,黄在道德阵地上更站得住脚。
武侠小说在创作上,虽然可以随心所欲(最近看到一节:一剑刺向心口,心口忽然运起异功,出现一个大洞,于是对方那一剑便刺空了,真是乖乖龙的冬,韭菜炒大葱),但武侠小说总也写人类各种各样的感情,包括恋情在内,这才成为小说。
金庸小说十四部,可说写尽了人类的各种感情,唯独师生恋很罕见。杨过、小龙女可以算是,但是他们两人的情形十分特殊,和寻常的又有不同。《射 》原版、旧版中,作者通过暗写的方式写了黄药师对梅超风逃走之后的异常反应,以反射出黄心中的恋情。可是读者能够体会到的极少,所以才在最新修订版中,略作“明示”,以补小说中没有师生恋这种感情之不足,最新修订版的好处,由此也可见一斑。
师生恋这种形式的恋情,可供讨论之处极多,一些不以为然的说法,都不顾恋爱的本质,而以“道德”来规范,十分矫情可笑,在所谓“道德”的幌子之下,入人以罪,太容易了。这种恋情,打压,不会减少;鼓励,不会增加。听其自然,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