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舞蹈》五
“谁知道?”高斯扬着眉,“是秘密武器的公式,是情报人员的名单,或者是一卷浓缩照相的底片。我们常在电影中看到的,不都是这些东西么?”
李玉芳笑了笑,手指在盒边的一个键上按了一按,那盒子的盖,弹了起来。盒盖一弹开,高斯和李玉芳两人,都突然呆住了。
那盒子从外面看来,已经够精巧的了,可是它的内部却更精巧。它的内部几乎是实心的,只有四个很小的方形格子,在那四个小方形的格子中,有着四粒只有半粒米般大小的东西。那东西闪耀着相当夺目的金属光辉,从那种光辉来看,那像是白金。
可是那四粒白金究竟是甚么,他们两人,一时之间却看不清楚。
李玉芳忙按上盒盖,抬头向高斯望来,她虽然没说甚么,但是在她的脸上,却充满了疑惑,她显然是在问高斯:那是甚么?
高斯也无法知道那是甚么,他摊了摊手。而就在这时,他已看到两个人,大踏步自李玉芳的身后,向他们走了过来。
游乐场中的人十分多,有两个人走过来,本来决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是,高斯却立即认出了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是伪冒四个警员的大汉之一。
高斯忙道:“玉芳,小心!”
他警告着李玉芳,可是他的话才一出口,他的胁下已有硬物抵住,高斯不必低头看,已从李玉芳吃惊的脸色上,知道那是甚么了。
在李玉芳一怔间,另外两个人也已到了李玉芳的背后,高斯回头看了一看,他自己身后也是两个人。这时,他已全认出来了,那四个人,正好全是假冒警察的四个人。
这时,四人之中,一个个子最高的沉声道:“拿来,别追赶我们,我们的枪法,都是第一流的。”
那大汉一面说,一面向李玉芳伸出手去。
那只扁平的金盒还握在李玉芳的手中,李玉芳想抵赖,也无从赖起,她只好缓缓将那金盒交到那大汉的手中,而她的神色,却十分镇定,道:“请问,那盒子中的东西是甚么?”
那大汉一把抢过盒子来,闷声道:“如果你聪明的话,最好别再想起这件事,这位先生已经管得太多,如果再多管闲事,那就要受点教训了。”
“对我而言,那不是件闲事。”李玉芳镇定地说,“一个人被你们谋杀,我是警方人员,你们却用武器威胁我,你们该知道会有甚么后果。”
那四个大汉中的三个,脸上一点特异的表情也没有。看他们的情形,像是根本不懂李玉芳在说甚么一样,只看到那个子最高的扬了扬眉,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是警方人员,但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们管辖范围之内的事,这件事并没有犯罪。”
“一个人被你们谋杀了。”高斯怒叫着。
可是那大汉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扬了扬手,对其他三人,说了一个字,那三人一起向后退去。其中两个,技巧地将手枪遮着,但是枪口仍然对准着李玉芳和高斯,那高个子向相反的方向退去。
他们的行动十分快捷,转眼之间四个人便全消失在人丛中不见了。
高斯顿着足,想向前追去,但是李玉芳却拉住他,道:“你想干甚么?刚才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已无计可施,就算给你追到了他们又怎么样?”
高斯顿着足,挥着拳,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逃走了么?”
“当然不,”李玉芳沉思着。她略停了半晌,才继续道:“我想可以找到他们的。”
李玉芳的话,不禁令高斯大是讶异起来,他望着李玉芳,李玉芳的脸型十分俏丽,眼睛大而美丽,天然的长睫毛覆盖着她乌黑的眼珠,使她看来,十分动人。高斯不禁摇了摇头,她说可以找到那四个人,她的话,有甚么根据?真令人难以相信。
李玉芳微笑着,道:“高斯,你的观察力也实在太差了,那四个人身上有甚么特征,你没有注意到?”
高斯皱起了眉,他的确没有注意到。本来,他颇以自己能一眼便能认出那四个人正是假冒警察为荣,但现在他却只有苦笑。
李玉芳道:“别呆想了,我告诉你,他们四个人的身上,至少有几件特征,是可以辨明他们的身份的,他们的手很粗大,手臂下全刺着青花,有三个,左臂下刺的是一只熊猫。”
高斯望着李玉芳,连连点头,李玉芳一说,他也想起来了。
李玉芳又道:“他们的皮鞋,鞋尖方而向上翘起,只有两种人,是穿这种笨重的鞋子的,一种是军警,另一种是海员,他们是海员。”
高斯十分佩服李玉芳的推理,但是他却仍然不服道:“他们是海员,也无法找到他们,在这城市中,有成千上万的海员。”
“是的,可是他们却自己暴露了身份,在我说明自己是警方人员之际,对方四人之中,有三个一点反应也没有,那说明他们听不懂我的话,他们是外国海员,而个子最高的那个,呼喝了一个字,其余三人,便向后闪了开去,他叫的那个字你听得懂不?”
高斯摇摇头,道:“听不懂。”
李玉芳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实在十分甜,十分妩媚,她道:“我却懂,那一个单字相当于我们话中的‘走’字。那是斯拉夫语系统中的语言,他们等于已告诉了我,是甚么外国船上的海员。”
高斯“啊”地一声,李玉芳讲明白之后,他也觉得李玉芳说能够找到他们,一点也不值得奇怪了。
李玉芳来回踱着,高斯反倒着急起来,道:“你怎还不通知警方,派人到船上去对付他们?”
李玉芳摇头道:“行不通,大队警方人员到船上去,船上的人一定否认,而我们也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控告那四个人。”
“他们谋杀了那一个人。”高斯急忙道:“而我是目击证人,这还不够么?”
李玉芳叹了一声,她望着高斯的神情,就像是望着一个固执的小孩子一样,她道:“高斯,你太天真了,事实上,你只看到那人从飞艇上跌下来,而法医的尸体解剖报告,则证明那人死于心脏病突发。”
高斯张大口,道:“可是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