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第十四章 雨声淅沥 娇娃临危机(2)
而且她刚才还曾窥视过那辆马车,又不知是否车主人早已发觉前来生事?那车主人既然有这样的身手,就算自己此时未曾受伤也绝对不是他的敌手!因此一时之间谭月华竟不知是认了好,还是不认的好,只是含含糊糊,“嗯”地一声。
那店小二满面陪笑,道:“若是谭姑娘时,有一位客官有一点东西托小可带给谭姑娘。”
谭月华心中,又是一奇,暗忖大概不是那车主人,便道:“是什么东西?”
那店小二伸手将一小包东西,放在桌上,道:“便是这个。”
谭月华见那东西放到桌上时,发出“拍”的一声,可能颇是沉重,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小小的纸包,谭月华并不忙于解开来看个究竟,问道:“是什么人交给你的?”
那店小二笑道:“那位大爷若论相貌衣着实是不敢多说,可是竟是一位阔爷,一出手便赏了小的一两银子,还说只要将东西送到了谭姑娘的手上,谭姑娘还必有重赏!”
谭月华忙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店小二道:“就是刚才,在店门口,那位客官将小的唤住了,也是小的财星照命!”
谭月华明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究竟来,便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碎银来,道:“你去吧!”
那店小二接了过来,感激流涕竟至于要当场跪地拜谢。谭月华唯恐惹人注目连忙将他拦住,那店小二才千恩万谢地走了开去。
谭月华将那纸包,拆开一看不禁一怔。原来纸包中所包的乃是一枚小箭。那枚小箭长不及三寸,箭杆乌黑,带着一个指甲大小锋锐已极的箭簇,形状大小和她昨晚接到的那枚一模一样。而在小箭的箭杆上也绕着一个纸卷,摊开一看,只见写道:“鬼宫重地,凶险重重,谭姑娘切不可去冒险!”那字条上面的字迹仍然是那样歪歪斜斜不成其体统。
谭月华呆了半晌,心忖那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又不知道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为何三番两次告诫自己?
正在想着,忽然听得下面空地之上响起了辚辚车声,还有“叮”地一声琴音。在这个嘈杂的市镇上,这样的声音绝不会惹起人家的注意,可是谭月华听在耳中,其感觉却又大不相同。她知道这纸条和将小箭给自己的人,和那马车,那琴音,绝对无关。
她也知道,车声琴音一起,那辆马车可是立即便要离去。她立即匆匆地收起了小箭和纸条,也不顾得再吃饭便向楼下走去,一面走一面打量楼上的食客。她的记忆力极强,前后总共才不过小半个时辰,酒楼上的食客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看了一遍,只见东面角落上店小二正在收拾桌面,可见是食客刚走不久,而那一桌上,谭月华记得是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作管家打扮,面目颇是英俊约莫三十上下的人物。另一个――另一个――谭月华只想起了一个,另一个人是什么模样,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那个人的模样太以普通,谭月华刚才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未曾留意,因此此际自然也想不起来了。谭月华也不再去想他,会了账便向外走去,只见那辆车子已然不在空地上了。
谭月华心中一沉,只得又去买了一匹上佳的骏马骑着出了市镇。怎知才一出市镇,便见到那辆马车,车身上仍然是覆盖着油布,正在前面缓缓而行。谭月华心中不禁一喜,也勒住了马缰,离开十余丈慢慢地跟在后面,前面那辆马车快她也快,前面那辆马车慢她也慢。
一直跟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那辆马车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执着一条马鞭,“霍”地一挥,马儿一声长嘶,车便向前疾驰而出。虽然天色昏暗,而且只是一挥鞭间,那只手重又缩入了车中。
可是谭月华却已然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只手在大拇指之旁另生着一只枝指,共有六个手指!谭月华一面连忙策马趋向前面,一面心中大是奇怪,暗忖难道车中当真是六指先生?
六指先生本来就是居住在仙人峰上的。所以众人在仙人峰上只得都露天而睡,至多也不过搭上账幕,但是六指先生等一干人却仍是有屋可住,天色一黑便自顾自进房而去。
谭月华还记得那怪人吩咐她前去鬼宫之际,六指先生并不在外面。当然如果他不在屋中,也不会有人知道。因此在自己下山之前,他赶下山来以琴音乱人心神,令得栖霞派、八卦门中人物,以及其它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天下生有枝指的人,当然不止是六指先生一人,但是武林之中除了仙人峰六指先生以外,却还未有所闻!况且六指先生,酷爱古琴,琴音和他也正可以配合得起来。
谭月华想来,越想越觉得车中那人像是武夷六指先生。当然谭月华此际,不在武夷仙人峰上,自是无法知道武夷六指先生正在峰顶,而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并不是没有,再过一日,六指先生也要蒙不白之冤,受无妄之灾。
当下谭月华只觉得自己已然受伤,显然不是人家的敌手,但是却也非要追上前去看个究竟不可,因此便策马紧紧地跟在那车子的后面。没有多久,天色已然越来越黑,而路上的车马也渐渐稀少起来。
谭月华觉出如果再是紧紧跟随,可能会启人疑窦,因此便又离远了些。又过了半个时辰,路上的马车更是稀少,那辆马车却是越走越快,谭月华心想,硬是追了上去虽然危险,但是若是不追只怕以后再也找不到那辆马车了。
因此一松马缰,正待追了过去时,怎知那骏马才一摆开四蹄,谭月华突然听得耳际有人低声道:“谭姑娘,追不得!”
谭月华一听得耳际突然响起了语声,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因为这时候,她所骑的那匹马已然跑得甚是快疾,要追上也是不容易的事。而那讲话之声则简直就在耳边响起,像是讲话的人就在她的身后,和她共骑一马一样,谭月华哪得不惊?
赶紧一转身子反手一抓,疾抓了出去,但是那一抓五指却只碰到了软绵绵的一点物事,像是一幅衣襟,急忙抬头看时,只见一条黑影自马背上飞掠而出,向旁逸了开去。
那条黑影一面向旁逸出,一面传来了轻轻的一声长叹。随着叹声的消失,那条黑影也已然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
谭月华心中骇然半晌。试想那人悄没声地就在她的后面,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如果那人想要害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事情过后想起来犹有余悸!
谭月华呆了好一会,车声也已然听不到了,她策马向前驰出里许,只见前面乃是三岔路上,也不知道那辆马车是向哪一条路上去了。
谭月华只得不再追踪自顾自向北而去。到了半夜才经过了一个小镇,叫开店门投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才一个翻身便觉得有一件冷冰冰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碰了一碰。谭月华连忙翻身坐起,只见枕上又放着一枚小箭。
这一次箭上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六个字:“不可去,不可去!”虽然并未说明不可去什么地方,但这已然是第三次了。谭月华自然知道,仍是那个人叫她不可以去北邙山鬼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