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针》 七
但是简氏双侠却因为力道在椅子上失去,他们两人中,得维持坐着的姿态,不再倒下去,而他们也立即挺直了身子!
在简氏双侠的身子向后疾退而出之际,令狐黠的身子摇了两下,可是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李维扬在天花板上,一见这等情形,心中陡然一惊,心想这老魔头果然名不虚传,一人力敌简氏双侠,居然还占了上风。就在这时,只见黄庄主已霍地站了起来,道:“简氏兄弟的意思,也正是黄某人的意思!”
令狐黠“嘿嘿”冷笑着,道:“黄庄主,我们还是做亲家,不要做冤家的好。”
黄山威身形微挫,舌绽春雷,厉声喝道:“看掌!”
黄山威出掌,快疾无伦,但是令狐黠的还击,也快到了极点, 那之间,只见两人的身形,微微一幌,根本还未及看清他们两人,是怎样出掌的,便听得“啪”地一声巨响,双掌已然相交。
他们两人,手掌一交,便立时缩了回来。
只见他们的身子,一齐幌动起来,一幌,再幌,三幌,令狐黠的身形不稳,“腾”地后退了一步,但是黄山威身形凝立,却是巍然不动!
李维扬在天花板之上,见了这等情形,几乎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
天河妖叟令狐黠一声冷笑,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着,突然一掀衣襟,一抄手,已取了一件奇形兵刃在手,那兵刃,乃是一只虎爪,他一取兵刃在手,便连发数招,招招攻向黄山威的要害。
黄山威身形略退,掣剑在手, 那之间,只见剑影纵横,“铮铮铮”七下响处,每一剑刺出,都刺在虎爪之中,将令狐黠的攻势,尽皆挡住。令狐黠身形后退,满面怒容,厉声道:“黄庄主,我儿子又不是五官不齐之人,好意前来求婚,你如此对付,哼哼!”
他的心中颢是怒极,要不然,也不会满口利齿,挫得山响了。
他这两句话,表明他虽然武功比黄山威略差一筹,但是对于这件事,还是绝不肯善罢干休的,李维扬的心中,不禁对之大生鄙视之念,他究竟年纪还轻,好玩的心灵,心想你明明输了,却还在说甚么自己的儿子不是五官不齐,我就叫你的儿子,作个五宫不齐之人!
他想到就做,扣了一枚飞针在手,觑得真切,轻轻一弹,那枚飞针,了无声息,电射而出!
恰好此际,天河妖叟令狐黠一声大喝,道:“我们走!”
他儿子令狐海刚好一个转身,身子还未转过去,李维扬的那一枚飞针,已然射中了他的左目!
令狐海发出了一声惨叫,手捂着左目,令狐黠突然回过头来,一伸手,拉开了令狐海的手,一见儿子左目受伤,又惊又怒,狂吼起来。
在令狐黠的狂吼声中,只听得黄山威也是一声巨喝,道:“下来!”
随着这“下来”一声巨喝,黄山威双掌向上,猛地击出, 那之间,大厅之中,劲风排荡,“轰轰”两声响,天花板大幅塌了下来。
当黄山威向上发出两掌之际,他是仰头向上的,李维扬自上而下看下来,恰好可以看到他铁青的脸,那显然是他已然怒极!
在那一 间,李维扬才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自己一心想伤令狐海,代他出一口气,也免得老魔头以后再来纠缠,可是却偏偏未曾想一想,七手剑黄山威乃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能容人在他抱玉庄之内,暗箭伤人?自己再要不走,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见机极快,一看到黄山威面色不善,身子向上跳了起来,恰在此际,黄山威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也已然涌到,撞破了天花板,仍向上疾涌了上来!
只不过这时,李维扬的身子,既然已向上跃起来,黄山威那两掌之力,便变得反而在帮他的忙了,两股强大无比的掌力,向上一托,令得李维扬的身子,“砰”地撞在瓦面之上。
那一撞,撞断了三五根椽子,撞碎了十来块大瓦,李维扬的身子,却破瓦而出!
他一到了半空之中,立时身子一翻,疾窜了下来,耳际只听得黄山威和简氏昆仲,齐声大喝,道:“好贼子,往哪里走?”
李维扬如何还敢回头,只是见路便奔,他自从艺成以来,还未曾如此狼狈过。
他一面奔逃,一面向后连洒了三把飞针,直到跃过了一道围墙,听不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才略停了停神,抬头看去,已奔到抱玉庄的后面来了。
再向前去,立时可以出抱玉庄,前面山势连绵,看来有山路可以通向前去。
李维扬舒了一口气,接连几个起伏,出了抱玉庄,想起了还在路上相候的那些朋友,他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
他曾夸下海口,可以将无敌侠女黄小玉手中的长剑夺下来的,但如今落得两处带伤,狼狈而逃!
像如今这样,若是见了那干朋友,说不定要被他们怎样取笑,而事情传了出去,自然也不免加油添酱,江湖上传事极快,他百步飞针李维扬,在抱玉庄栽了 斗一事,不难天下皆知!
他闷闷不乐地向前走着,顺着一条山路,延绵来到了一个山岗之上,那山岗十分雄伟,就在那条山路之旁,便是百十丈高的峭壁!
李维扬来到了峭壁边上,陡地一抬头问,只见在暮色苍茫之中,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上,刻着“抱玉崖”三个大字。李维扬一看到那三个字,心中便不禁陡地一动,暗忖自己不是听说过,黄小玉定然会经过这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