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腰带》 八
那一旁邱明痛定思痛,大叫一声,也赶了过去,双掌齐发,向公孙燕袭到,掌风到处,地上灰沙齐扬,旁观众人开始只当是比武,所以来看热闹,此时一见已成生死相扑,胆小的早已一溜烟逃走,胆大的也只远远地站着,那敢走近?
公孙燕只敌邱明一人,那时邱明尚无意害她之命,她已是捉襟见肘,此时平空加了两个高手,三人全将她当作大仇人,一下手就是杀着,公孙燕勉强避开了花林、花通的两柄鬼刀,邱明双掌齐下。邱明虽是一双肉掌,但她知道那比两人手中鬼头刀还要厉害,怎敢硬接?一侧身避了开去,花林踏前一步,一刀斜砍她下盘,公孙燕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腾蛟剑疾挥而起,犯险来削花林头脸,花林为妹报仇,那里还顾得自己?只求将公孙燕千刀万剐,才能泄恨,因此只是头向左微偏一刀仍是用力砍下,公孙燕觉得腿上一痛,疾抽腾蛟剑回来,花林一只左耳,也被她削去。
公孙燕既知自己受伤,明白若再斗下去,非得不明不白,命丧此间不可,急叫道:“且住!三个男子凑合斗一个女子,羞也不羞?”
那三人虽将她恨之切骨,花林还被她削了一只耳朵去,但却全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刚才是因为急怒攻心,所以一起出手,未加考虑,这时经公孙燕一喝,手上一慢,俱都停手不发,但仍将她围在垓心。
公孙燕略事喘息,道:“红衣女侠花倩中毒死了,干我甚事?姓公孙的可是好欺负的么?”花通怒道:“贱人还敢嘴硬?若非你所害,倩妹何以临死时说是你?”
公孙燕冷笑道:“她临死时也说邱明来着,怎地你们不找他算账?”
花林恨恨地道:“谁和你斗口驳舌?好在你们天魔教徒,随身毒艺众多,还不仰毒自尽,真要等家父到来动手么?也亏你长在江湖上行走,莫非连七煞令旗的威名都不知道?”
公孙燕一看目前情势,暗想这三人已是难敌,当真花豪赶到,照江湖上传说来着,此人内外功力已臻绝顶,自己万万不是敌手,若今日不能脱身,纵然父亲将来令天魔教众,为自己报仇,但人死不能复生,报仇又有什么用处?
暗想这三人既因自己一声呼叱,便会停手,可知仍是讲道义的人,花倩实非自己所杀,必须以理服之,便道:“红衣女侠离此出走,乃是邱大侠追了上去的,我连影儿都未看到,怎地派这是非在我身上?天魔教并非怕事之人,一月之内,可约定地点讲理便了!”
这几句话不亢不卑,讲得极为得体,三人不禁呆了一呆,邱明暗想花倩一来,自己就和她在一起,三更分手,公孙燕已在自己房中,待到她离开,公孙燕并未追到她,倒真是没机会去害花倩的,因此越发沉吟不语,花林见状,问道:“邱兄,这贱人所说是实么?”邱明乃是说一是一的好汉,岂能打诳害人?道:“倒是不错。”公孙燕望了他一眼,心中着实佩服,暗想若是自己,能推卸本身责任,赖也要赖在他人的身上,天魔教上至教主,下至教徒,行事皆是如此,因此在她心目之中,一点也不以为这样做是不应该的。
花林、花通两人听了邱明的话,齐皆一怔,厉声问道:“邱兄,这事你也担着天大干系在哩!然则舍妹怎会肤色发青,死得那么惨法?当时情形,你快详细道来,家父一到,还容得你详细辩解么?”邱明知道花豪的厉害,便将当时经过,大略说了,两人听到花倩曾与公孙燕动手,鬼头刀一晃,喝道:“这还有假么?谁人不知天魔教擅施毒粉暗器?她既然以五毒迷魂砂害你,难道就不能以其他毒药害舍妹么?这等荡妇,万留不得!”
话刚讲完,两人又一起发动,邱明一想两人之言有理,道:“贱人还有何话可说?”
夜来所发生的事,在公孙燕来说,只不过是开邱明和花倩的一个玩笑,怎样也想不到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一见三人又要动手,心想既然免不了打,不如以一对一,她为人聪明绝顶,心中想要一对一打,口中却道:“好哇,你们再三个一起上吧!”
三人一听,齐道:“莫被你得了便宜卖乖,就一对一好了!”花林首先一摆鬼头刀,抢了出去,邱明叫道:“花兄让我来!”但花林“童子拜佛”,已是一刀砍出,公孙燕知道花家两兄弟武功都比邱明差得多,自己足可应付,但见他那一刀之势,沉实雄猛,兼而有之,倒也不敢怠慢,身子一转,一剑削出。
这一转身,刚好和花林打了一个照面,只见他眼中满布红丝,左耳被割,伤口还在涔涔淌血,流得半脸都是红色的,形象恐怖已极,越发知道今日自己落单,定是有你无我,疾对了几招,猛地想起,教中有传言信号在,因自己一向在南方活动,所遇皆是自己人,一向用它不着,此时虽无把握,何不一试?“唰”地一剑,荡开了花林一刀,刀剑相交,两人并皆后退三步,公孙燕手在怀中一探,邱明急道:“花兄抢上风!”
公孙燕冷笑道:“放心,不是暗器!”已将那信号焰翎箭抓在手中。那“焰翎箭”乃天魔教秘制信物,以本身功力,掐断箭头,向上抛起,见风便燃,一溜蓝光,直冲云霄,远近天魔教众望见,便知自己人有难。
公孙燕因是天魔教主之女,因此那焰翎箭火势越发猛烈,花林听得邱明一唤,才移动了一步,便听“嗤”地一声,一溜蓝光,直冲上天,同时眼前银光一闪,公孙燕腾蛟剑重又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