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永恒》十九
入目是空空如也的货柜,只是近柜门处堆满了一箱箱的货物,墙壁般竖起来,可以想象当关卡人员检查时,打开柜门只能看到一柜的货,哪想到货后另有空间,这时货物的中间移开了,一个可容人弓背穿越的空位,那些人就是由那里走出货柜外。
身旁除了十多个座位,左手处还有一张长台,放了一些东西。
凌渡宇小心细察,当他确定没有隐藏的摄影镜向着他时,才将眼睁开来。
“砰!”
前面传来关门的震动,显示司机也下了车,只不知外面是什么地方?
他们会否将他带回台拉维夫高布的别墅,让他去找那不存在的记事册?
他的手和脚果如所料是给坚韧的胶带缚起来,与所坐着那又重又大的铁椅缠在一起。
凌渡宇一点也不气馁,他是天生在险恶的环境里,最能发挥本身能力的人。
他的眼在左侧离他三尺许的台面上搜索,最后眼光停在一个不锈钢制造、尺许见方的箱子上。
他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转回来,只能不浪费半点可以逃生的时间,借着指尖触地的力量,他用力一扭身体,铁椅向左前移动了少许,他再以同一方法向右前移去,就是这样,连人带椅逐分逐分往台子移去,咫尺天涯,足有十分钟的时间,他的胸口才碰到台子的边缘,以他超人的体力,也感到大吃不消。
凌渡宇向前俯去,口凑到箱子的开关处,狗儿般伸出舌头,将扣着箱盖的开关顶了开来,舌头再向上挑,箱盖打了开来。
箱内的东西,令他欢呼起来。
除了针筒、药棉、几瓶药物外,还有几把大小不同、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这些或可供这些人迫供用刑的工具,现在成为了他的救星,正是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凌渡宇咬起最大的一把,再退离台子,俯头咬着手术刀,在胶带上磨割起来,不一会带子断开,余下的工作更容易了,凌渡宇再次回复自由,当他松动筋骨时,蓦地发觉自由的宝贵,任人宰割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跟着的问题是如何出去。
他审视箱尾的货物,原来是一箱箱的橙,再穿过货物下那客人走过的空间,走到尾门处,仔细研究,不一会已知道绝无可能从内部将门打开。
究竟有什么妙法?
这批身份不明、操着奇怪语言的人并非善男信女,他又没有武器在手,当他们回来时,他便会陷身险境。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落在堆满的货物上,心中一动,立即工作起来,忙碌地移动箱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光景,车外传来微弱的声音,接着是拉开门锁的声响。
“喀嚓!喀嚓!”
中分而开的尾门猛地向外两旁打开。
数百箱子洪水缺堤般向外从敞开的车门倒泻出去。
惊叫声和货物崩泄的声音混在一起,场面混乱之极。
当凌渡宇踏着货物扑出货柜外时,在月光的照耀下,七八名大汉均被泄出的货物撞倒地上,其中一人甚至只露出一个屁股。
他的计策获得空前的成功。
一名大汉爬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拔出手枪,胸前中了凌渡宇重重一脚,最少断了三根肋骨。
“砰!”
子弹在耳边飞过。
另数名大汉从远方奔来,手中的枪都指向他。
凌渡宇一个倒翻,在货物上滚动,来到倒在货物堆里另一个人身旁,一手扭着那人击来的拳头,膝盖已顶在对方面门上。
“啪!”
那人鼻骨折断,鲜血喷溅。
在这等生死搏斗的情况下,是没有仁慈存在的余地的。
凌渡宇往他身上一掏,摸出手枪,猛地转身,另一名从货堆爬起来掏出手枪的大汉,眉心开了个血洞,向后抛跌,重新被埋葬在货堆里。
凌渡宇滚离铺满地上的货物,滚入一丛矮灌木林里,才弹跳起来,往百多码外一处黑沉沉疏林奔去。
后面人声鼎沸,也不知有多少敌人追来。
他穿过疏林,公路笔直往左右两旁无限地延伸,圆月灯笼般浮在公路一端的上空,像在指引着他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迷途羔羊,假设老虎也有时可以变成羔羊的话。
沙漠区的寒风使人从心底里冷颤出来。
凌渡宇怎敢停下,沿着公路往前奔去。
前面传来摩托车的响声。
假设声音是从后方传来,他一定会躲到路旁,但若是从前方传来,那便应与身后那批人没有关系。
凌渡宇奔到路中心,张开双手。
在明月的背景下,一辆摩托车出现眼前,平射的车头灯将凌渡宇照个纤毫毕露。
笔直驶到凌渡宇面前,眼看撞上凌渡宇,才奇迹地煞停下来。
铁骑士头盔的顶部闪烁着月照的辉芒,但眼目却躲在暗黑里。
凌渡宇暗忖,就算对方叫价一百万,他也愿意付出车资,但不是现在,因为他身上所有东西都给人掏空了。
那人叫道:“还不上车?!”
充满磁性的低沉女音,是那般可爱地熟悉和亲切。
车声从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