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保守秘密

　　破浪号终于沉进水里。

　　一阵气泡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满载看枭风和他手下的两只救生艇被远远抛离，变成了两个小点。

　　“破浪”的成员鹊巢鸠占，兴高采烈地在甲板上共进迟了两个多小时的午餐。

　　除了凌渡宇、肖蛮姿和莫歌外，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但都不严重，心中的快乐，使他们甚至觉得连那种伤痛也似是一种享受。

　　夏信搂着脱了臼的妮妮，邀功地道：“幸好我将你塞进博士的铁箱里，否则你这脸蛋若多了两个弹洞，就不美了。”

　　霍克深脸有愧色地道：“我虽然拿着一挺自动步枪，但当炮火一响，我的手便完全不听指挥，连一枪也开不动。”

　　众人大笑起来，除了上校。

　　凌渡宇向船长举杯致敬：“若不是你的船够坚硬，现在在这里饮酒的便不会是你和我了。”

　　众人一齐举杯痛饮，但上校却木然缩在一角。

　　连一向酒不沾唇的肖蛮姿也喝了一大口，呛得她泪水也流了出来。

　　莫歌“大胆”地搂着上校的肩头道：“老家伙，为何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上校闷哼：“枭风仍好好地活着，我怎高兴得起来？”

　　莫歌大笑道：“但他犯罪的证供已落到我们手里，会使很多我们希望他们难受的人难受。”

　　上校哂道：“那种证供并不能作呈堂证物，只要枭风说那是在我们枪嘴下被迫说的假话，以取悦拷问者，那盒录像带便不值一文了。”

　　莫歌哪是老奸巨猾的上校的对手？

　　立时语塞，求助的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微笑道：“那盒录像带并不是用来上法庭用的，只是要制造舆论，让传媒加以渲染，使超级企业的卑鄙行为曝光，使想扮演正义之光的政客不敢正面助纣为虐，又可使枭风声誉扫地，我看这一连串的后果，比在枭风背后枪杀他，令他更痛苦得多。”

　　夏信大力拍了拍凌渡宇的肩头，谄媚地道：“这小子的辞锋，至少要比上校高一级，是准将的级数！”

　　肖蛮姿笑道：“你这死鬼！”

　　妮妮重重的扭了夏信背肌一下，故作认真地责怪：“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这次连上校也笑了起来：“妈咪！你真要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乖儿子了。”

　　夏信搂着妮妮，怜爱地吻吻她的脸蛋，但另一只手却夸张地搓揉着被妮妮早前扭痛了的背肌。

　　霍克深叹了一口气：“可惜火藻的‘能源美梦’也破碎了。”

　　莫歌举手投降：“就算用枪指着我，或用钞票掷我，我‘顽童’莫歌也不敢再回到那地方去！”

　　琼森用他包扎了纱布的超巨指碰了碰霍克深的后脑，扮出凶狠的模样威吓他：“你最好常到底舱里，看看你想在三尺水深里培植的火藻，勤点换海水，也好过在老虎头上拔毛，再惹那‘魔流’。若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怕晕船。”

　　提起魔流，众好汉真是谈虎色变。

　　他们宁愿单独一人去对付一百个枭风。

　　船长惋惜地道：“若有一吨火藻，那就好了！现在只有十八公斤。”

　　凌渡宇道：“火藻只是变戏法的用具，多有多变，少有少变。”

　　霍克深眼睛一亮，微笑道：“凌先生，我希望回到了陆地后仍能和你并肩作战。”

　　凌渡宇淡淡道：“我最恨自私自利的奸商，怎能不奉陪。”

　　上校低喝：“别忘了还有我。除了要去找魔流外，我什么地方也肯去。”

　　众人轰然大笑。

　　凌渡宇道：“好了！现在我有个问题和大家商量一下。”

　　众人齐望向他。

　　凌渡宇正容道：“我们要不要向人类公开有关魔流主人的一切？”

　　众人沉默下来。

　　肖蛮姿第一个发言：“它是美丽和伟大的海底神物，人类根本不配知道它的存在。”

　　霍克深摇头道：“不！它将会改变整个人类的看法和历史，所以我认为应成立一个委员会，制造一个运动，让有心的人去和这大海之神沟通和接触。”

　　琼森向他喝道：“为何你不将决定权留给它？当大海之神认为人类是孺子可教时，自然会出来见我们。”

　　霍克深为之哑口无言。

　　船长道：“万一全世界的人都想去骚扰它时，我想它是不会高兴的。”

　　妮妮低声道：“让我们忘了它吧！以报答它放过我们的恩惠。”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只有上校木无表情，毫不表态。

　　众人斋望向他，待他出言，因为这守秘之事，必须全体遵行，若有一人不守秘，亦是没有用。

　　上校威严地检阅每一张期待着他表态的脸孔道：“放心吧！我绝对守口如瓶，但却并非为这深海真主设想，而是为了想去骚扰它的人的安全设想，也为自己设想。若惹怒了它，它随便派一两道暖流去两极打个转，我们便完蛋了。”

　　顿了顿，看看各人忍俊不住的表情，叹道：“可惜渔夫不在我们中间，否则便可一起分享此刻的快乐了。”

　　＊＊＊

　　凌渡宇和肖蛮姿离开了餐桌，到了甲板，挨在船缘的铁栏，欣赏美丽的海天景色，他们想到藏在海洋深处，和他们已达成了某一种初步了解的伟大生物。

　　凌渡宇微笑道：“那天当它接通了我们的心灵后，我‘看’到你在想我。”

　　肖蛮姿顿足嗔道：“你这死鬼，侵犯人家的私隐。”

　　凌渡宇将头凑过来，饱餐美色之余，微笑道：“那天我说要帮你时，你恶兮兮地拒绝我，好像对我毫无兴趣的样子，其实却暗中在欣赏我。”

　　肖蛮姿俏脸通红，负气地说：“是的！我喜欢看你，看你呆头呆脑的怪模样。”忽地她全身一震，望往海面。

　　凌渡宇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也是全身大震，高喊道：“渔夫！”

　　在餐桌处的所有人全跳了起来，奔了过来。

　　平静的海面上，渔夫搂着一截木头，载浮载沉。

　　船长奔上驾驶室，将船往这遇难者驶去。

　　上校将渔夫从海水里提起时，狂叫道：“疯子！你还未死。”

　　琼森在后抗议道：“喂！老家伙，叫他作疯子的专利权是我拥有的，已由魔流送了文件去海神爷处注册。”

　　渔夫虚弱得口唇颤震，却说不出话来。

　　凌渡宇握着他的手道：“你真幸运，那样的情况下仍能不死。”

　　渔夫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平静地道：“这是命运！”

　　《浮沉之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