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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师传奇》二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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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那也道:“你认识西小姐吗?”

  西琪成熟了,比以前更动人心魄,清丽得惊世绝俗,但神情冰冷,见我直瞪着她,脸上现出不悦之色,眼看就要拂袖离我这“好色的老人”而去。

  我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骇,及时道:“西小姐很像我一位老朋友的孙女。”西琪呆了一呆,往我望来。

  邦那愕然道:“神医弄错了吧!西小姐自幼与家人失散了,怎会有爷爷。”

  我心念一转,想到了偷偷和她说话的妙计,道:“或者我弄错了,西小姐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若让我给你把把脉看。”

  西琪漠然道:“有病最好,这位老人家不用费神了。”正是西琪的甜美娇声。

  她显然认为我想藉看病占她便宜,否则也不用特别强调我是老人家。

  我差点扑了过去,搂着她告诉我是何人,可恨却不能这样做。

  邦那向我连打眼色,要我莫怪西琪的不客气。

  素善好心地道:“西小姐,方老的医术确是天下无双,药到病除,这几天我……”

  西琪不耐烦地站起来,向邦那道:“我并非来看病的。”转身便去。

  邦那愕在当场,无计可施。

  我失去了镇定,霍地站起来,叫道:“西琪小姐留步!”急切间我忘了沙哑着声音扮老人家。

  西琪全身剧震,倏地止步。

  幸好邦那和素善都没有发觉我变了声。

  邦那愕然向我道:“神医你弄错了,西小姐名西兰,并不是西琪。”西是西琪,兰是兰特,我高兴得差点要伏地哭他妈的七七四十九夜。

  西琪的香肩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缓缓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

  我知道她认出了我的声音来。

  现在她又从身形气度依稀看出是我。

  泪花在她眼眶内滚动着。

  我暗呼不好,她已扑了过来,冲入我这老人家怀里。

  全场为之触目。

  我人急智生,大声道:“不用哭了,我会治好你的病,立刻治,明天早上你会好了。”接着向邦那道:“西小姐的家在那里?她的病非常棘手,必须有一晚工夫才行。”

  邦那喃喃道:“原来真的有病,方老真不愧天下第一神医,断症的方式也超人一等。”

  素善道:“为何不回我家中,药都放在那儿哪!”

  我胡诌道:“这病有特别疗法,不需药物,你先回家去,明早才来找我。”上了马车后,西琪仍在哭,似要把所有悲苦全泄出来。

  我的手掌按在她背心处,缓缓输入异能。

  和别人的情况不同,异能一送进她体内,立时形成奔走的热流,循着一些奇异的路线走动着,使我知道她奇异的体质能直接吸收和运用我的能量。

  她为何能死而复生?

  是否因为她是百合的女儿,是否因她是来自废墟的奇异种子。

  马车停在城西一座精致的小楼前。

  我抱着她下了马车,两名婢女迎了出来。

  西琪停止了啜泣,遣走了邦那,又支使婢女们去做事,拉着我进入她的香闺里。

  才关上门,她扑了过来,死命搂紧我,悲呼道:“兰特啊兰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痛吻她的小嘴,直至差点气绝,才喘息着放开她。

  西琪道:“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这是多么奇妙。”

  我道:“你怎会没有死?我明明将你火化了的。”

  西琪道:“我不知道,模模糊糊间,我发觉自己醒了过来,就在那荒野里,但却不能动,看不见东西,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我的身体长了出来,又看见东西了。”顿了顿道:“爷爷呢!”

  我愕然不知如何答她,当然不能告诉她祈北丧命于她的毒针下。

  我摇头叹道:“他中了巫师的诡计死了。”

  西琪的泪凄然落下。

  我将她抱起坐在床缘,一番轻怜蜜爱后,她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西琪道:“最后我回复了气力,爬了起来,想去找你,迷迷糊糊间遇上一队往日出城的商旅,那些人对我好极了,把我带到日出城,我隐去了真名字,到日出院工作,就是希望从那里能打听到你的消息。”

  我奇道:“我的事这么轰动,你为何会听不到?”

  西琪道:“城内没有人敢提你的名字,我曾问过几个人,他们都骇然制止我问你的事,所以今晚我听到你是来自远方的游医,才肯出来见你,老天终于可怜我,实现了我每天向它的祷告,噢!为何你会变成个老人呀!我不依!我要你变回以前的样子。”

  我见她回复昔日可爱的娇痴,心中大乐,连忙解释了一番。

  西琪这才明白,忽地俏脸飞起两朵鲜艳的霞采,小嘴凑到我耳旁道:“我的老神医,快给我治病。”

  我奇道:“你患了甚么病!”

  西琪的小手了我几下,轻轻道:“单思病!”

  我大笑道:“别的病不行,医这单思或相思病我却最是拿手。”

  西琪柔声道:“我自备了最好的灵药,你这神医可知那是甚么药吗?”

  这次我给难倒了,呆问道:“甚么药?”

  西琪娇羞不胜道:“那是很难才得到的药,叫做‘初夜’。”

  我心中一阵感动,叹道:“这是世间上最美最妙的灵药,由它可配出其他药来,就叫做第二夜、第三夜或第一万夜、第二万夜。”

  西琪微嗔道:“你还等甚么,人家早备有灵药,你还不给我治病吗?”

  我扶着她站起来,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保证道:“我这老人家最有医德,定为你治足一晚病。”

  次晨一早小婢来拍门,说有人找我。

  我一边诅咒一边爬起床来。

  西琪跳了起来,服侍我穿衣,一边怜惜地道:“你现在这块假脸,定令你很难受。”

  我叹道:“没有了它,我会更难受,而且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连洗脸也可免了。”

  西琪抱怨道:“最不欢喜你把头发染成灰色,异日若变不回原来的样子,我可要和你算账。”我推门而出,立时大感尴尬。

  那两个小婢偷偷在看我,眼中现出鄙夷之色,又带着无限的惊奇,显然心中都在想为何她们小姐会把一个老人家留在房中过夜。

  我干咳两声,走出厅去。

  素善在厅中等着,一见到我,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般迎了过来,接着我道:“方老!治好西小姐没有,她患的是甚么病!”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西琪患上了单思症,但匆忙间却编不出一种要关在房中医上一夜的怪病,唯有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吗?”

  素善怀疑地看了我几眼,道:“早吗?我家门前早有十多人在等候你看病了。”

  西琪走了出来,一身男装,又戴了小帽子,盖着秀发,笑道:“那我们快去吧!不要让人等急了,我先去唤车子来。”

  素善见到她如此打扮,态度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趁西琪往门外走去时,在我身边道:“看来现在的她才是患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