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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师传奇》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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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声传来。

  约诺夫、侯玉、泽生、田宗等一众将领策马迎来,跟在最后的是妮雅,她回复了昔日的冰冷,也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使我知道自己已刺伤了她的心,激起了她的骄傲。

  众人围了过来,齐开施礼。

  他们的神色都有点尴尬,有点惴惴不安。因为都不知我会怎样对待他们这群曾经不信任我的人。

  妮雅是唯一没有施礼的,娇俏的脸庞一片冷漠,但眼内的怆然却瞒不过我,我的心在软化着,也想起了采柔令我心痛的泪渍,唉!这是何苦来由?

  约诺夫望向妮雅,在这里要算她地位最高,第一个发言的自应是她。

  妮雅作了个让约诺夫说话的手势。

  约诺夫嘴角牵出了一丝苦涩和无奈,向我道:“昨晚我们开了个会议,分析了所有资料,发觉我们目前正陷进一个非常危险的形势里。”

  他虽在我身前数步之外,但我的感觉却像他正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一切是那样地不真实,就像在一个梦里,一个不会醒过来的噩梦里。

  采柔策马来到我身旁,轻轻道:“大剑师,我们下马好好谈一谈吧!”

  我望向采柔,见到的是她哀求的眼光,那还能坚持,点头跳下马来,众人纷纷下马,只剩下妮雅仍高坐马上。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自己岂是如此没有度量之人,移到妮雅马旁,递出手道:“妮雅女公爵,请下马吧!”在这一间,脑海里忽地浮起当她亲眼目睹父亲被席祝同杀害的悲惨场面,我怎能还再打击她。

  妮雅娇躯轻颤,眼中闪过奇异的神采,但转瞬又被冷漠所替代,终没有递来她的玉手。

  采柔来到妮雅另一边,伸手搂着她的腿,求道:“妮雅!”妮雅和采柔四目交投,立时眼睛一红,我以剑手敏锐的触觉,觑准了形势,伸手搂着妮雅的腰肢,将她提了下来。

  妮雅又羞又喜,粉拳迎胸擂过来,叫道:“放开我!”采柔抢了过来,搂着妮雅喜孜孜退在一旁。

  我环视众人,大家均脸有喜色,我苦笑摇头道:“说吧!”气氛至此融洽多了,虽仍未回复旧观,但已到了可以交谈的局面。

  约诺夫定了定神,正容道:“救兵如救火,经过了昨晚的商议,我们一致决定了以最快的速度和路线,赶往立石堡。”

  我大奇道:“这道理显而易见,但你仍然郑重其事说出来,其中必有原委,是吗?”

  约诺夫脸中现出佩服的神色,道:“大剑师果然明察秋毫,这件事要分开几面来说。”转向妮雅道:“妮雅大公,可否由你来解说?”

  看来每一个人也想协助我和妮雅修好关系。这时大黑来到我身旁,我顺势坐在一块石上,招呼各人坐下,过去了的事便让它过去了吧!

  泽生乘机发出命令,指示其他战士暂时休息一会,也让马儿到湖旁去喝水,大家生火造午饭。

  采柔心情大佳,赶着大黑往湖的方向跑去。希望她不是要像那次裸泳一番,那将会惹来骚动,甚或战争。

  我们围坐一团。

  妮雅拔出弯刀,拣了处没有草的泥地,画了一条长的山脉,刚要说话,我已取起一颗石,放在一个凹入的部位,道:“这是立石堡。”不用说那也是逐天山脉了。

  妮雅瞪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发脾气时,记忆力特别好。”

  哼!这妮子仍不肯放过我,难怪说女人的心胸特别窄。

  红晴也童心大起,捡来一大堆石子,排列起来,一端向着逐天,接着斜斜落下,再分成两条支脉,叉了开来,道:“这是奔月!”

  约诺夫微微一笑,在肩上摘了下太阳形的徽号、放在奔月山脉尾巴处两道支脉包围着的广阔空地里道:“这是我们的位置,若我们要到立石堡去,最安全就是绕过奔月的两条支脉,由奔月东原又或西原沿奔月山脉往逐天进发,但那最少要十五天才成。”

  侯玉神色凝重地道:“捷径是爬上奔月东脉,穿过亡月峡谷,直抵逐天大平原,那只需六至七天的时候,然后再走三天,便到立石堡了。”

  一时间大家静了下来。

  我已把握到他们犹豫难决的原因,问题出在阴女师身上。

  红晴伸手在奔月东脉约三分二处拿起了其中一块小石子,露出了一个缺口道:“这是亡月峡谷!”又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半人半兽石雕,放在缺口外,道:“假设黑叉人守在这里,便可对我们迎头痛击,那我们将是有死无生,当然,黑叉人可能并不知道这捷径的存在。”

  我定睛看着那奇怪的石雕,奇道:“是什么鬼东西,这么狰狞吓人?”

  红晴得意地道:“这是从左令权身上搜来的。”

  这确是个可怕的雕像,但雕工却很精细,特别是这长着牛角的人张开了的口内所露出锋利的兽牙,尤使人心寒。

  泽生插入道:“这要假设阴女师祭司并不是他们的人,否则黑叉人定会在那位置等待我们,对他们来说,能杀死大剑师,将比能否攻陷飘香城更重要。”

  他还称她为祭司,显示他们对我的话仍是半信半疑,这也难怪他们,那天我指阴女师肩上有伤痕时,这妖妇便以事实证明了我是错的,至于她车上载有重物,也可能是另有原因。没到使她有百辞莫辩的一天,净土人也不会真的怀疑这地位尊崇的祭司,天眼在这里就好了。

  我望向妮雅,后者正回避我的眼光,显然不想再在这问题上和我有争拗,但当然并非表示同意我。

  侯玉道:“若我们由东原或西原往逐天进发,敌人便难以捉摸我们的路线,不像亡月峡谷般只有一个固定的出口,但我们却要用多一倍的时间,我们负担得起吗?”

  约诺夫道:“我们负担不起,七天时间足够让黑叉人囤积大量食物,更巩固他们的防御设施,甚至可能突破了较脆弱的天庙南方防线,攻陷多一座城堡,我们唯有赌上一铺。”

  我冷然道:“既是如此,你们还要我作什么决定?”

  眼光移往红晴,后者干咳一声,避开我责怪的目光。

  妮雅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大剑师,昨晚的军事会议你并不在那里,所以我们只能自己作出决定,最后我们仍认为值得搏上一搏,但我说出原因来时,你可不能恼我。”

  这样美人软语,教我还怎能发作,这时心中亦有点悔意,我是否太情绪化了,致弄到现在这局面,摊手道:“我的宝贝,说吧!”

  妮雅估不到我在众人面前公然表现出和她如此亲昵,又羞又喜,垂头道:“我不说了,红晴你来说,说错了他也不会像怪我般怪你。”

  我为之气结,却又无话以对。

  红晴再干咳一声,清清因昨夜说话多睡眠少而略带沙哑的喉音,道:“我们认为这事值得赌上一铺,是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即使阴女师真是内奸,可是因工冷明退得太匆速,两方面仍未联络得到,不能及时在亡月峡谷出口截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