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一二
我跳下飞雪,来到妮雅身后。
对女人我可说是经验丰富,短短的一年内,先后有西琪、华茜、郡主、魔女、采柔。
爱情虽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宝典,但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当她到来时,连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抗拒,何况我的心肠还是如斯之软。
妮雅表面看来非常坚强,但她只是藏在一个坚硬的外壳里。
拉撒大公爵之死,对她已是极大的打击,若我再伤她的心,她能抵受得了吗?
在这没有明天的战争年代里,若我还不能把握目前,让她和我多点快乐,是否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我是多么幸运,在艰苦孤独的旅途上,先有采柔驱走了寂寞,初抵净土,又遇上这美丽高贵的女公爵,上天待我真的不薄,纵使将来要尝尽爱情的苦杯,但谁还管得那么多。
想到这里,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来,我为自己结下的枷锁,亦由自己解了开来。
妮雅身体的幽香,隐隐传入我鼻内,在这样美丽的一个晚上,在这样美丽的一块土地,这幽静的角落里。
我虽没有半滴酒沾唇,但竟已有醉的感觉。
一阵悠悠的夜风吹来,拂起了妮雅金黄的秀发,使我记起了初遇她时,解下头盔,金发垂流时我那惊艳的感觉。
时光倒流着,我记起了在草原西琪射我那一箭,望月城的夜市集里和华茜险险的碰撞,贩卖美女的大帐幕内魔女倦慵地斜躺在毡毯诱人情景、郡主殿内高踞座上的郡主、闪灵谷跪迎帐内的采柔,一幅一幅令人既心痛又心动的情景,闪过脑海。
妮雅的秀发拂上我的脸,使我惊醒过来。
妮雅终于按捺不住,冷冷道:“你到这里来干嘛?是否想劝我回捕火城去?”
想通了的我再无任何顾忌,微微一笑道:“傻孩子!我怎么还舍得?”
妮雅娇躯一震,猛地转过身来,美目射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呆道:“你……你……”
忽地发觉到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一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这使我感到能得到她的心许,分外珍贵。
我深深望进她清澈的眸子里,温柔地道:“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在星光下,她冰肌玉骨的俏脸发着光晕,眼睛闪过比天上星光还要明亮的采芒,然后又不胜娇羞地垂下了使人心醉的螓首。
整个夜空像突然扩展了千倍万倍,我们两个人也像长高了很多,一直伸进夜空的至深处,那是一种当人发觉自己伟大和饶有意义的微妙感觉。
她的头发迎风拂舞,拂在我的脸上,一股她独有的发香传进我的鼻里,钻入了心脾,有一种使人溶解的感觉。
我是否太多情了?第一眼看到西琪,看到魔女,看到采柔,我便爱上了她们。
爱情是没有对和错的,只有太多或太少、痛苦和快乐。
她又抬起头来,偷偷地瞅了我一眼。
那是令人无限心醉的一眼,有若天梦河那源源不绝的清流内含蕴着对大地的情意,海潮般拍岸而来。
我肯定地伸出右手,来到她的领下,轻轻捉着她巧俏的下巴,托起她像燃烧着的火红脸庞。
目光一触,再分不开来。
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子为我倾心,兰特实已不负此生;自己也实在不配,尤其是在爱情上,她们都比我勇敢、比我更慷慨、比我更乐意于付出,而我却仍在不断找理由来压制自己的真情,来拒绝她们。
假若我早点向采柔投降,她便不用哭了几个晚上;假若我不是蓄意要离开妮雅,她便不用由昨天饱受煎熬直至刚才那一刻。
这是何苦来由。
由今夜此刻开始,我再也不惧怕爱情,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找到人生唯一的真义,人应继续存在的理由。
打从心底里涌起对战争,死亡和苦难的厌倦,我微俯向前,贪婪地吻着她湿润鲜美的红唇。
蹄声急响。
我们不舍的放开对方。
一名太阳战士策骑而至,施礼报告道:“飘香城有信使到!”
宽敞的营账内。
军中的领导人物都到达了,他们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名年青战士身上。
这叫田宗的战士,是飘香城派来的信差。
最后进帐的是灵智,田宗立即单膝跪地施礼,比见到妮雅时还要尊敬,使我知道了灵智果是代表最高权力的八名祭司之一。
各人都脸有忧色,因为田宗的神色并不能使乐观。
妮雅待灵智祝福完田宗后,问道:“田宗,你带来了甚么好消息。”
田宗恭谨地道:“可敬的女公爵,田宗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因为飘香城正受到黑叉恶鬼的围攻,正危在旦夕!”
众人一齐色变,想不到问题严重至此,因为若飘香城失陷,先不说人命财物的损失,而我们亦将被截断了往天庙的通道,也失去了补给人马粮食武器的机会,能全身而退,已属万幸,更遑论和敌人交锋?
妮雅反是众人里最镇定,道:“敌方的将领是谁,有多少兵马?”
田宗道:“是‘黑叉七恶神’中‘光头鬼’左令权和‘吃人鬼’工冷明,两军总兵力达十万人,这还不包括负责后勤的辅助兵员在内。”
直到这刻,这田宗只是在介绍敌情时留心看了我几眼,显然是仍未知悉我这劳什子甚么圣剑骑士,已经“降世”来“打救”众生。
这也代表着消息仍局限于捕火城这区域内,看来我还得大力“宣传”一下,若能再解飘香城的危机,必然会大收奇效。
泽生将军一震道:“飘香城剩下的男丁不及八万人,如何抵抗这两人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