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5》三
球场非是战场,没有拼命这回事。
龙鹰从容道:“换过另一种说法,就是明知必败,反不畏败。如何?”
陶文楷道:“这个我倒明白,就是抛开胜败的负担,不将胜负放在心上。”
商豫怨道:“范先生呵!我们现在个个心怯,你却左一句哀兵,右一句必败,我们哪来斗心?”
众人虽没有附和商豫,单看神色,知他们同意商豫的说话。
龙鹰道:“这叫破而后立,因为你们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将胜负系于我一人身上,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上仗对元老队,不会出问题,皆因你们对他们没有惧意。可是现在看你们的模样,上场前已给骇破了胆子般,未战先溃。”
穆飞喝道:“骂得好!范爷一针见血,今早我一直有这个感觉,只是没法描述。”
商豫既惭愧又焦急的道:“可是赛事在即,我们如何改变?”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将你们化为必败的哀兵便成。”
包括穆飞在内,人人听得呆若木鸡,不明所以。
龙鹰胸有成竹,淡淡定定的微笑道:“首三局我不下场比赛,亦不在暗里发令,你们凭真功夫去与敌周旋。”
众人呆瞪着他,先眼现震骇之色,不旋踵已被另一种坚决的表情取代。
他们终明白“哀兵”的涵义。
龙鹰道:“哀兵可令弱军成为劲旅,败又如何,最重要是将你们的球技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怯弱之心尽去,虽败犹荣。”
全体队员轰然应诺道:“明白!”
他们整齐划一的喝喊,惹得人人侧目,独孤倩然、宇文朔、杨清仁等故意不瞧他们者亦要瞥一眼,其他人更不用说,只恨不知他们应诺的是什么,不明白他们明白了什么,为何忽然变得似可空手搏虎豹的勇武模样?
梁石中问出他们急欲晓得的问题,道:“范爷在第四局加入我们,对吧?”
龙鹰道:“第四局我仍不下场,在场边看情况发出指示,目标是要对方胜得不易,如我们能赢一筹,算是达标。这就是战略,当对方在前三局以为已将你们的战术摸通摸透,我们忽然变得像另一支球队,没有章法里玄机暗藏,将令对方阵脚大乱,阴沟里翻船。哈哈哈!看他们还敢否小觑我们飞马牧场队?”
梁石中兴奋的道:“原来球赛竟可如此筹谋运策。”
商雄一道:“那范爷何时下场?”
龙鹰道:“要看你们在第四局的表现,如果人人遵从暗令,配合至天衣无缝,我在第五局下场,否则即使我加入,结果仍没有分别。球赛一如战争,讲的是整体的配合和较量。”
穆飞喝道:“大家听到了吗?”
众人轰然应是,士气被激上巅峰。
柳正问道:“范爷在首三局上,有何指示?”
商豫亦问道:“如何排阵?”
龙鹰道:“敌人的优势,恰为他们的破绽,以关中队志在必得之心,不会错过你们的赛事,对你们的球技和战术知之甚详,故今仗我们须以奇兵克之。”
商豫不解道:“首三局不是由我们自行发挥吗?何来奇兵?”
龙鹰道:“商豫再不是以前的商豫,小飞亦非以前的小飞,你们合起来,至少等于一个宇文朔,因是奇兵,该尤有过之,如何拿捏,纯凭你们的灵觉天机。首三局的阵法,就是以奇制胜的布局,由小豫、小飞觑隙突袭,其他人死守后防。记着!在宇文朔出现前,你们一直是最强的队伍。”
接着细察众人的神气,笑道:“开始有信心哩!哈!你们在首三局的情况,就像守城的孤军,敌势虽强大,可是只要你们不崩溃,就有援军来救。难道三局都守不住吗?太小觑自己了。可是守城不出击,是不懂守城之道,出击的是商豫和穆飞,明白吗?”
众再应明白。
穆飞谦虚问教道:“我和小豫怎样将最近所得,应用于球场上?”
龙鹰悠然道:“什么都不用做!像平常般去打马球便成,自然可得心应手,更不用将胜负放在心上,视之为刺激有趣的游戏,太刻意反落于下乘。记着!得球,忘球,得和忘之间。哈!天地间所有事物,在最高层次仍是那个道理。”
穆飞大喜道:“明白了!今次是真的明白。”
商豫天真的道:“小豫恨不得立即可下场比赛。”
龙鹰朝南场张望,微笑道:“我们来玩个小把戏,大家诈作在场边说话,待对方定下第一局的人选,方让对方晓得我范轻舟暂不下场。哈!郡主肯定大发娇嗔,说小弟不给她面子。”
接着道:“由于郡主必于首局下场,成为关中队最弱的一环,且让我们可从他们排出的首局阵容,清楚他们的心意。”
柳正讶道:“是何心意?”
龙鹰道:“如果河间王、宇文朔、独孤倩然和乾舜同时下场,等于排出最强阵容,就是能胜多少筹便多少筹,务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陶文楷冷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牧场队岂是好欺负的。”
龙鹰眼角瞥到敖啸走下场来,知他有事和自己说,拍掌道:“好哩!离决赛尚余一刻钟,大家该为马儿整装,好好放松。如此强手,岂是易得。”
众人唱喏后散去。
敖啸来到他旁,微笑道:“对方似吃定了你的样儿,在场者怕只有我懂得为他们担心。”
龙鹰道:“敖老师肯为小弟隐瞒,小弟非常感激。”
敖啸愕然道:“我还以为可瞒过鹰爷。”
龙鹰道:“是越兄漏了口风,以敖老师的历练,怎会随便着越兄信任小弟,且是在猎场比箭之后。”
敖啸道:“天下怎可能有另一个在箭法上比得上龙鹰的人,真奇怪为何只我一个人猜中。”
龙鹰道:“这方面自有其前因后果。”
敖啸问道:“赛后是否立即离开?”
龙鹰点头应是。
敖啸道:“鹰爷有何话须敖某给你传达孤公呢?”
龙鹰道:“请老师告诉他,不用理会朝代的更迭变化,一切全在我龙鹰的掌握里,目标是维持唐室正统的传承,只要能将香家入侵岭南的势力连根铲除,小弟可保越家稳如泰山。”
敖啸道:“我晓得鹰爷将亲赴岭南,可大致定下一个日子吗?”
龙鹰道:“该是三年内的事,希望你们在暗里做工夫,掌握敌情,那时我在你们的配合下,必以雷霆万钧之势,以快制慢,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届时我会有全盘计划奉上,先让孤公考虑,然后付诸实行。”
敖啸欣然道:“鹰爷是明白人,孤公将乐意听到这番话。”
蓦地喝彩声起,两人朝东坡望去,登时看呆了眼。
在宋明川、商遥等十多个老臣子簇拥下,飞马牧场之上商月令在万众期待下现身坡顶处,正风姿优雅、婀娜娉婷的从让出的通道,朝位于半坡的看台走下去。其异乎寻常美丽,吸摄全场目光。
敖啸发了一阵子呆后,拍拍龙鹰,返回原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