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5》一四
龙鹰心中大懔,宇文朔确有洞见,因着错综复杂的情况,又或没有非比赛不可的借口,他的确会接受乾舜的劝告。
大感兴致的道:“那谁支持乾兄来呢?”
乾舜道:“范兄恕在下不能呼名道姓的说出来,可以说的,是曾与范兄接触交谈又心存好感的人。”
又道:“请范兄赐告原因。”
龙鹰遂将穆飞的事避重就轻的交代,然后道:“乾兄不须因穆飞的事赢了心中不舒服,祸福无常,自有老天爷为穆飞做主。”
乾舜呆了半晌,道:“竟有此事!”
龙鹰道:“可以不说,最好不说。”
乾舜道:“我看着办。”
接着神态复常,定神打量龙鹰道:“范兄听得我们和乐彦离奇的关系,竟不趁机寻根究底,令在下大惑不解。”
龙鹰欣然道:“乾兄肯告诉我吗?”
乾舜道:“当决定由我做说客后,朔世兄私下和我说话,着我向范兄透露与乐彦真正的关系,而在下本有此意,得他支持,遂不犹豫。”
龙鹰心中涌起明悟。
宇文朔正通过乾舜隔空和自己过招,秤他“范轻舟”的斤两,以厘定对“范轻舟”该采取的态度。
今次他龙鹰参与飞马节,成异军突起之势,且和北帮及岭南越家连结,像宇文朔般的人物,绝不等闲视之,遂藉自己对乍闻关中世族与北帮的关系一事上,从其反应探测“范轻舟”真正的意图,如“范轻舟”唯唯诺诺,可断定与北帮蛇鼠一窝。
龙鹰大叫头痛,如何方可以中间着墨,不得失宇文朔?
龙鹰道:“先容小弟问几件事?”
乾舜兴致勃勃的道:“我还以为范兄只问一件事,就是为何小弟愿透露朔世兄方面的事。”
龙鹰耸肩道:“依乾兄的作风,肯定是宇文兄着你不用瞒我。对吧?”
乾舜点头应是,道:“范兄想问什么?”
龙鹰道:“宇文兄是否有一套特别的观人之法,隔远看小弟一眼,已有个谱儿,认为小弟非是卑鄙无义之徒?”
乾舜道:“范兄言重,即使是敝方最不理解范兄的人,并不认为范兄是这类人,在下从没这么的想过。范兄确令人惊异,朔世兄确有一套天竺相人秘法,灵准如神。第二件事又是关于哪方面的?”
龙鹰道:“正如我范轻舟入选参加飞马节的‘新贵榜’,曾在牧场惹起争议,全赖场主和桂帮主说服其他人,乐彦亦然,对吗?”
乾舜点头道:“范兄猜到并不稀奇,至少晓得在下是反对者之一。”
龙鹰心忖这只是“起手式”,奇招接踵而来。他信任乾舜,知他是真君子,也信任宇文朔,因“惺惺相惜”,当然与杨清仁暗含讽刺的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有天壤之别。他明白宇文朔那种人,不屑做卑鄙的事。
好整以暇的徐徐道:“宇文愚兄等若商场主,宗楚客大人就是桂帮主了。”
乾舜睁大眼看他,没法掩饰眼内的惊异神色。
龙鹰续道:“宇文朔兄是同意此事的,惟明言不让乐彦参加最后的两场赛事。正因有乐彦助阵,可让宇文朔兄在开始的赛事隐身幕后,令战绩彪炳的岭南队惨吃不知敌情的大亏。”
一理通,百理明。
乾舜是关中世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此对宇文朔言听计从,可知宇文朔已成北方世族的当然领袖,任何行动,没得他点头,难以实行。
关中队的策略,就是宇文朔的策略。
乾舜深吸一口气道:“愈接触范兄,愈教人感到范兄的莫测高深。容在下代人问范兄一句,范兄究竟是一个想把生意做大的人,还是有争霸江湖的决心?与河间王的梁子是怎样结下来的,怎会发展至如今扑朔迷离的关系?”
龙鹰轻松的道:“独孤小姐猜到那个人是河间王了。”
乾舜应接不暇的道:“范兄的脑筋转得很快。”
龙鹰暗忖独孤倩然始终属世族的人,事事以高门大族的荣辱为先,不会因对自己有些许情意,隐瞒这般重要的事。
在牧场内,除宇文朔外,唯一有资格令范轻舟受创者,惟只河间王,宇文朔既知不是他干的,轻易猜到与河间王有关系,因此对“范轻舟”另眼相看,派出乾舜来探他的底。透露与乐彦的关系,是抛砖引玉。
龙鹰正是怕乾舜借势逼问,故意不提乐彦,岂知乾舜仍不肯放过他。
这么看,关中世族对杨清仁非是全无戒心,起码宇文朔对杨清仁有他的看法。
龙鹰语重心长的道:“请乾兄告诉宇文朔兄,小弟现在走的是一条没得回头的不归路,无论路上遇到什么,只有克服或跨越,其他不到我去选择。”
乾舜道:“有人硬逼范兄到牧场来吗?”
龙鹰哑然笑道:“原来乾兄的辞锋可变得如此凌厉难挡。真的不可以直接答你这句话,幸好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小弟当乾兄是朋友才肯这般说出来,务请乾兄和宇文朔兄为小弟守密。”
事实上泄露出去没什么大不了,即使传入田上渊和乐彦之耳,还以为“范轻舟”砌词诓北方的世族,不让人晓得真正的“范轻舟”是个野心家。
乾舜沉吟片刻,道:“范兄想听有关北帮崛起的情况吗?”
龙鹰淡然道:“小鱼吃小鱼,小鱼变大,再吃更大的鱼。”
乾舜长身而起,欣然道:“范兄确有鬼神难测之机,希望我们永远保持友好的关系。是否可在神都再见到范兄?”
龙鹰起立相送,笑道:“在神都找个机会大家叙叙如何?”
乾舜道:“一言为定。”
说毕离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