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明环4》三八
哪有这样的执击方法?用脚挑起才是最适合的做法。
果然在气机牵引下,乌薄格猛提真气,硬将翻腾的血气压下去,表面看是略有犹豫,这才箭步飙前,长柄幻起反映夕照的万千光影,迎头照面往落往沙地的虎义罩下去,即使虎义能及时站起来,亦将只有招架的份儿,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莫贺达干一方齐声喊好,为乌薄格打气,倍添其威势。
龙鹰方人人呆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蓬”的一声,虎义五体投地,双手非是拿着兵器,而是重拍沙土,大地似在晃动,如从地底传来闷雷的哮叫。
大蓬尘土沙粒于双掌拍处狂卷而起,蜂起近丈,然后激浪般往乌薄格潮冲,加上沙漠吹来的风和沙,风急沙激,猛打持刀杀来的乌薄格,盖头照面,不留余地,回勇的乌薄格被虎义的沙卷吞噬,任他刀法盖世,有力难施,硬被虎义破掉他的攻猝不及防下,被沙子钻进眼内,毫不稀奇。
龙鹰等喜出望外,对方则人人失色。
莫贺达干一方,谁想过不可一世的“铁额”乌薄格,竟着着受制。
亦只有长于沙漠的虎义,方晓得如此用尽沙漠的地利。
莫贺达干见势不妙,呼啸一声,拍骑冲出,望可救回乌薄格的老命,至不济也可杀对方几个人来泄愤。
其他人急追其后。
只要不是盲的,可看优势尽失的乌薄格捱不了多少招。
龙鹰一方欢欣如狂,全速赶往决战场。
龙鹰恨不得可连续弹射,但怕露出身份,惟有尽力奔跑。
一方策马,另一方凭腿子,竞赛谁先抵达中央沙尘弥漫的战场。
地火明夷,最后一线夕阳余晖,消失在地平下,随夜色降临荒漠,一阵强风从毛乌素刮来,尘土飞扬,风沙肆虐。
“当!当!当!”
在决战场蓬起尘沙深处,连续响起激烈的撞击声,接着一声惨嘶,并传来骨折肉裂的可怕声音。
决战终分出生死。
此时莫贺达干等十多骑,已奔至离沙土暴起处不到三十丈,倏地乌薄格从尘暴里给抛掷出来,直上半空,如没有重量的羽毛,轻飘飘的,头、手、脚随身体的转动,不自然地扭动。
同一时间,虎义手持雷霆击从沙尘里退出来,仰天悲啸,情怀壮烈。
莫贺达干发出极端愤怒的咆哮声,双目喷火,然而再没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曾名震大漠的“铁额”乌薄格,其尸身正朝他弯跌过来,与他的马速配合无间,如现时奔驰的路线和速度不变,乌薄格将落入他的怀抱去,精准无伦。
龙鹰居中,符太在左,宇文朔在右,后发先至,与退后的虎义擦身而过,进入沙尘正一层层洒下来的区域。不但因他们脚法迅捷,更因是顺风沙而行,不像敌方人马须逆风沙奔驰。
龙鹰见机不可失,左右手齐挥,掷出两把巨斧,穿过沙尘,登上高空,欺的是对方注意力被乌薄格正在空中抛掷的尸身吸引遮挡,加上风沙模糊视野,来个混水摸鱼,巧施奇袭。
后方荒原舞等接应虎义,依原定计划,掉头返统万去。
龙鹰蓦然立定,两手横伸,着符太和宇文朔勿再前进。
前方异变已起,两道人影从马背射上莫贺达干前方上空处,交叉朝两边落下去,所达高度并不相同,却刚好配合至天衣无缝,一边的“三目狼人”纥钵吉胡,接着投往莫贺达干的乌薄格遗体,落在莫贺达干左前方丈半许处的地面,仰天悲鸣,一副伤心情状。他与“铁额”乌薄格合称“突厥双狼将”,并肩作战多年,显然私交甚笃。
另一人像一团红火,射上更高的空际,于风沙里掠过莫贺达干和狄高寒马头前方,使个手法,竟成功没收分往前两人投去的巨斧,然后轻轻松松的落地。
莫贺达干和其他人纷纷勒马停下来,两匹空骑于冲前十多步后,亦懂性的停下来,在践起的尘沙中立定。
双方距离约二十步,成对峙局面。
纥钵吉胡嘴唇颤震的念念有词,不过念的是甚么,惟他自己明白。
莫贺达干和手下们狠狠盯着龙鹰三人,眼内杀机森寒。
只狄高寒和“红翼鬼”参骨神态与其他人有异,前者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龙鹰,后者容色冷静,双目不泄露丝毫内心的情绪。
龙鹰三人看着参骨两手各提一斧,对他的看法大异先前,其能先后接下龙鹰角度巧妙、贯满魔劲的两斧,功力、准绳缺一不可,化去了莫贺达干和狄高寒从天而降的横祸,这个身手,足令三人对他刮目相看。
“还你!”
两把大斧急转着朝龙鹰投过来,令人难以相信眼睛的是一把斧的斧锋朝前转动着,另一把竟然是横着旋过来,所采径路也有异,直旋一斧是笔直投往龙鹰,横旋的先往外弯开去,再弯回来,此还非最骇人之处,了得的是两斧将于同一时间命中龙鹰。
龙鹰哈哈一笑,两手闪电探出,捏着斧锋,再抛高,落下来时给他握着斧柄,送还背上挂好,好整以暇的道:“大部领言而无信,是否出来混的,三个月之诺,仍然生效吗?”
莫贺达干“呸”的一声,暴喝道:“废话!你们最好勿离开,明天我将血洗统万。”
说毕,掉转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