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二十二
至此,实已无法忍耐,商量决定,追回宝儿,不让他丧失了英雄志业,却不料这时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话!”
李靖急急的问道:”他说些什么?能令两位改变心意,硬把金童、玉女般的好姻缘生生分开?”
李淳风神情肃然地道:“他转望窗外的晓色,说:“李世民啊,李世民,你不过是和情侣分裾,就如此的痛不欲生,但世上那些千千万万的家庭呢?君主淫乱,杀戮成性,官吏贪渎,收贿枉法。
有多少妻离子散,骨肉受残的悲剧,你只有个人伤疼,为什么不想想,天下的黎民百姓呢?李世民啊!你该忍下椎心的悲苦,振奋起来!
何况宝儿做的是千秋万世大业,你怎令她失望,让她牺牲的毫无价值,需知你报答宝儿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天下百姓,家家能安居乐业!”
“不错,不错,世民是中土万民的希望所寄。”李靖道:“比起他,我是难及万一了。”
“我和袁天罡都被感动了。”李淳风道:“那不是装作,那是黎明乍现的无人时分,我们决定不追宝儿,天罡也决定全力行法,使天机运行加速,早日帮助他完成大愿。”
“李靖也愿为世民效命,我曾全力说服张出尘,以我们的至诚,去感化虬髯客,让他退出中原……”
“李靖。”李淳风接道:“不用太急,急易误事,这要十分诚心,三分机缘,我们寻找时机,安排世民和虬髯客见见面,让他了解世民救世救民的大志。”
“对!但时机要安排的适当。”李靖道:“仲坚兄,性如烈火,一旦他动了杀死世民的心意,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阻止了。”
李淳风心中忖道:“他如此推崇虬髯客,自然不可轻视,何不藉机探求一下虬髯客的技艺?”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如果让叔宝、敬德两大勇士,守在世民身旁,能不能阻止虬髯客的下手呢?”
“不能,算上我也不能。”李靖道:“虬髯客仲坚大哥,是位大剑客,百步之内,一挥手就能取人首级。”
李淳风吁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是一位非常可怕的劲敌了?”
“是!”李靖道:“他拥有百个以上的高手,逐鹿中原霸主的计划,他已准备了二十年,尤其是财源的充足,绝非唐公李渊能及。”
李淳风心中一动,道:“李靖,袁紫烟和虬髯客相较,孰优执劣?”
李靖沉吟了一阵,道:“先生,你和袁公天罡的胜负之比,谁高一筹?”
问的有心机,答的也出人意料。
李淳风呆了一呆,笑道:“论天机洞彻之能,我不如天罡;厅法役物之术,稍高一筹,真要算起来,是伯仲之间吧!”
“如若先生和袁公合力对付袁紫烟呢?”
李淳风愣住了。
这真是作茧自缚啊?但又不能不回答李靖。
沉吟了良久,才道:“袁紫烟是个奇人,因为,一般人都不可能在她那种年龄中,有她那样的成就,她很小很小,就从事金山大道的修行,我和天罡合力拒抗,可保不败,但她如另有莫测术法,就无法预估了。”
“现在,我就去见袁公天罡。”李靖道:“对付袁紫烟的计划,学生会全力以赴。”
右袖一挥,飘空而走,飞出了花园之外。
袁紫烟望着案上红烛,已燃烧成灰,终于一闪而熄。
她睡不着,李淳风的头顶上,浮现出三尺灵光,是一种明显的警告,也是表现出他深厚的道基和法术。
长安居的会晤,隐隐有回拜的礼貌和尊重,但也可能是敌友之分的一次谈判决定。
步罡踏斗,促使天机运行变化的不是他,那是还有―个高明人物了。
那个人,绝不会比李淳风差上多少。
究竟还有多少这样身怀道法的高明人物,在反对隋炀帝呢?
他们要帮助的是什么人?修习道法的人,绝不会出面争逐君王的霸业。
是唐公李渊,还是另有其人?
袁宝儿藏于袖中的那幅画像,又是什么人呢?
他是袁宝儿心中的情郎,绝对不会错了,所以,才宁可冒着极大的危险,把他藏入袖中。
那个人龙姿凤目,有着领袖天下的气势,就算在画像上,也有着令人心折的魅力。如果有人能夺去大隋朝的江山,就非他莫属了。
可是,他是谁呢?
袁紫烟心绪纷乱,就这么的想了一夜,红烛燃尽,仍未安眠。
“姑娘,还未起床吗?”
是莲儿的声音。
天已大亮,想是送面水来了。
“让我多睡一刻吧!”袁紫烟道:“告诉宇文先生,不用等我吃早餐了。”
她斜倚在木榻上,不是慵懒不起,而是不愿断了她的如潮思绪。
宇文成都会见了田当、萧雨带来的六个高手,也聚在长安居的酒楼上,共进早餐。
袁姑娘要多睡片刻,宇文成都也偷得这刻清闲,约田当、萧雨见个面。
“明日申时,国师要和人会面。”宇文成都道:“就在这长安居酒楼之上。”
“可要属下等早作埋伏。”田当道:“还请统领裁示?”
宇文成都点点头,道:
“两位要小心一些,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一般的战将高手,而是超越武功范畴之外的道法隐士,他们具有一种灵力,我无法预测将会有什么样的神奇力量?也不知防之法。不过,袁国师倒是提过,精湛的技艺是可以和术法对抗,诸位请谨慎警惕,留心突然出现的异征。”
这些话突如其来,萧雨、田当听得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连连点头。
袁紫烟一天没有出过房门,连巧儿、莲儿也不准进她的房伺,一日间茶饭未用。
宇文成都两度探问袁紫烟的行踪。
巧儿都回答自闭在房中,连送茶都不许人入房打扰。
直到上灯时分:袁紫烟才开启房门走出来。
宇文成都和巧儿、莲儿一块儿坐在厅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