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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一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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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回 强词夺理逼玉龙

  过黄河,渡长江。

  这日,麦小云和沈逸川二人回到了江南地面。

  本来,麦小云原拟会同了麦无铭之后再去石家庄,因为石家庄实在声势浩大,实在人手众多。

  如石镜涛父子,如“冰山蛤蟆”龚天佑,如“四大金刚”、“石家五蟹”,而今还听说卓小伦也投进了石家庄之中。

  但是,沈逸川自告奋勇,豪气万丈,他也就不得不去了,免得给人笑柄,免得有亏职守。

  再说,他自己的心中,又何尝不愤忿难平呢?到了石家庄,出奇的、意外的,广场内外竟然冷冷清清无人警戒,无人戍守。

  虽然,栅门旁的班房中仍有两个庄丁在应门,但是他们却伏着头在打瞌睡。

  莫非是出了事故?莫非是猫不在?所以老鼠就任所欲为了。

  沈逸川不由大声地嚷了起来。

  “喂!你们起来!”

  “什么人大呼小叫的?”

  两个庄丁全都抬起了头,待他们睁着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其中说话的一个立刻又惊喊了起来。

  “啊!是你们。”

  百家庄中的庄丁,他们大都认识表小云和沈逸川。

  忆当年,麦小云为追拿“冰山蛤蟆”龚天佑,曾经来过两次,并且还和乃弟麦无铭假作石子村的朋友邱玉秋打过一仗。

  那沈逸川呢?沈逸川也曾来过。

  是为退回沈如婉的聘礼,他和二爷沈逸峰、老四沈逸裕一起来的,而且还登堂入室,受石镜涛的招待呢!“叫石镜涛出来!”

  “我们庄主不在。”

  回话的庄丁显得有些畏缩,有些结巴。

  麦小云接口说:“那叫龚天佑出来也行。”

  “龚供奉也不在庄内。”

  “哦!是吗?”

  麦小云说得随口,但问得刻意。

  “是的,小的说的全是实话。”

  沈逸川又开口了,他话声含威地说:“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沈逸川语调加狠了,眼睛睁大了,脸容布霜了,说:“说!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

  “小的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嘛!”

  这个庄丁口齿竦瑟,身子觳觫。

  为缓和气氛,麦小云平静地说:“你们庄主是否去南京金氏山庄尚未返回?”

  “回来了,但是……但是……”

  这个庄丁大概是职位较另一个为大。要不然,那必定是他舌头长,爱说话,以致这次终于惹麻烦上身了。

  不是吗?古人说:“是非都为多开口。”或者:“祸从口出。”

  “但是什么?”

  “但是又出去了。”

  “‘四大金刚’呢?”

  “同庄主他们一起出去的。”

  麦小云依旧弄不清、猜不透对方变的是什么把戏?“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庄主他生了病。”

  “真的?”

  麦小云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真的。”

  说话的庄丁回得诚恳,说得认真,他恨不得能将心掏出来给人家看。

  沈逸川却是一脸的不信,他说:“别听他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那个庄丁惶恐地说:“小的说的全是实话,不信,请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们进去看看。”

  进了大厅,再到大厅,里面果然是空空荡荡,了无一人。

  那个庄丁语带阿谀地说:“供奉的住处建在山边,二位请随我来。”

  “不必了。”麦小云略一沉吟说:“他们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庄丁摇摇头说:“庄主没有说,尤总管和护卫总领他们也没有交待。”

  “既然如此,我们走了。”

  到了石家庄外面,沈逸川说:“那个庄丁所说的话能信?”

  麦小云说:“应该能信。”

  “练武的人怎会轻易的生病?”

  “这很难说,人食五谷杂粮,谁又能保证不生病呢?”

  “就算是吧!”沈逸川说:“石镜涛他生了病,轻一点煎帖药服服,重一点找位大夫瞧瞧,又何用劳师动众,倾全庄的人共同出去。”

  “说的也是,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通。”

  “难不成他是在躲避你们兄弟?”

  麦小云摇摇头说:“应该不会,石镜涛似乎不是这一种人。”

  “唔。”沈逸川却不以为意地说:“石镜涛可以算一个丈夫,但古人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才称俊杰,他自思不是你们兄弟的对手,借词避一避也说不定啊!”

  “能避一时,又岂能避一世?”

  “避一时是一时呀!”

  麦小云略一沉吟说:“我想不会,因为石家庄中的人手并不单薄,他们出去必定另有原因。”

  “好吧!不谈了。”沈逸川喘出了一口气说:“如今我们又何去何从呢?”

  “继续南下,看无铭他有何作为。”

  “不先去庄中转一转?”

  沈逸川说的乃是沈家庄。

  “不了。”麦小云也知道对方所指,是以他说:“我送菩萨去普陀,在回程中曾经去了沈家庄一趟,只是你们全都出来了。”

  “嗯,这样也好,娴丫头她们也好久未见了,我正惦记着呢!”

  沈逸川笑笑说:“去看看她们,还有你四叔。”

  晓行夜宿,一天午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黄山。

  当他们走过莲玉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吆喝声,还有兵刃碰撞声。

  行在前面的沈逸川顿时脚下一滞,他侧过身子朝麦小云说:“小云,有人在争端,有人在厮杀……”

  麦小云略一谛听,说:“唔!有男人、有女人,一对动拳脚,一对持刀剑,他们交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沈逸川忽有所忆,他说:“你朋友丁怀德他们不就住在黄山?”

  “不错,但他们住在紫云峰下的黄石山庄,离此还隔一个山峰。”

  “嘿嘿嘿嘿!”

  这时,一阵阴笑连连地语声传了过来,说:“丫头,束手就擒吧!你既修破坏了本教总巡察的好事,如今由你来填补也是一样。”

  一个女声狠声地说:“呸!姑娘与你拚了!”

  “我本不想再次伤你,奈何你却自寻死路。那就躺下吧!”

  麦小云一听音调不对,似乎那位姑闪身历险境,他立即脚下一弹,身形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三个起落,一个回旋,“云天青龙”已经由云中直翻而下,停立在那两对斗打的人不远之处了。

  可是,一见之下,心中顿时一震,继之又是一喜。

  这为什么?因为,徒手相搏的那一对他不认识,男的脸蒙黑纱,女的一身绿裳。

  不认识心头怎会震动?又有什么喜悦可言?因为另一对他全认识,一个是脸长黄毛的“长毛公子”毛延龄,还有一个嘛!却是身穿黑衣,新近成为他弟妇,“黑娇女”沈如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