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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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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麦?”范力仁听了心头一动,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又追问下去了:“那台甫是……”

  “麦小云。”

  这次不只是“动”,而是“震动”下,这次不只是“脱口”,而是“刻意”所说了。

  “麦小云!”范力仁眼睛倏然睁了开来,震动的、刻意的说:“哪一个麦小云?”他虽然显得失态,这样子问不太礼貌,但是,他还是这样的问了。

  麦小云知道江湖上朋友对他和麦无名之间经常有所误会,习惯下,例也不以为意,看样子今日必定又是弄错了,不由微微笑着说:“当然是这个麦小云了。”

  他也不愿掠人之美,不过麦小云原本是他的名字,因此探手入怀,想摸出头颈项上所挂的银锁片,那银锁片上面铸有麦小云他的名字。

  “前辈可要看看这块银牌证物?”

  歪打而正着,麦小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并且,他看范力仁的形貌正气盎然,再印证金泉元所叙述之语言,对方该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以故称之为前辈。

  “属下不敢。”范力仁立即肃容躬身说:“属下参见特使。”

  麦小云听了微徽怔了一怔,他迷糊了,他迟疑了,莫非麦无名就是地狱门中的特使?哦!是了,―定是麦无名的尊翁乃地狱门中的人,所以当年金泉元听见有人叫了地狱门三个字。

  哦!对了,麦无名本人也一定是地狱门中的人,所以他家中桌子上也留有地狱门三个字的痕迹。

  “不敢,范老请起,范老请起……”

  他好奇心起,随之将错就错,以便探究个中的情由。

  “属下放肆。”范力仁恭声说:“多谢特使之不罪。”

  “哪里的话。”麦小云笑笑说;“近来情况如何?”

  他不着边际,有意无意的询问着,以看对方的反应。

  “最近尚称平静,太湖水寇势力最大的一股,旬前被麦――被特使在桑头渚击退了以后,已经销声匿迹,其余的也就不敢妄动了。”

  范力仁的眼中有敬钦,也有不安的成分包括在内。

  麦小云心中了然了,了然何以麦家庭院整洁井然,了然为何麦家堂中供起了长生牌位,是他,是他,必定就是那个同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麦无名!

  麦小云不太自然地笑笑说:“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不提也罢!”他既末承认,也未否认,随事情的发展而虚应着。

  果然,范力仁的想法可不一样了,他认为这是特使的谦虚,为善而不欲人知,他认为这是特使的随和,对下属一视同仁,不禁赞佩地笑笑说:“特使这次离开阴府,可有特别的任务和事故?”

  就是因为对方的谦虚,就星因为对方的随和,他才敢这么的问、如此的问。

  麦小云心中又是一动,“阴府”?“阴曹地府”?这不就是“地狱门”的别称?想归想,答归答,他又说活了。

  “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只是随意的跑跑。”他所说的都是两可之间,而却不令人起怀疑之心。

  “昨日‘日游神’快马传报,说特使巡行江湖,属下心中正感怔忡、彷徨,因为江湖中出现了二位麦……麦小云,唯恐届时会失了礼数,追问日游神老半天,日游神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结果,属下还是失了礼……”

  范力仁望着麦小云尴尬地笑笑。

  “范老言重了。”麦小云撤开此事暂且不谈,他已经证实了对方是地狱门中的人而无误,不由想先听听以往麦家出事的事故,他说:“桑头诸当年麦家的一段公案,范老也曾经参与其中?”

  “是的。”

  “其经过究竟是如何呢?”

  范力仁的悟性很强,这也可以说是经验累积所使然,他悟到了特使姓麦,又刻意的、不期然的在太湖一带走动而救下桑头渚的渔民,莫个成特使就是桑头渚麦家的后人或者什么的?为公为私,他不禁努力的思索了、追忆了,尽自己所知道的―切,全皆吐露了出来。

  “当年有一班太湖水贼因觊视麦先生所购得之玉如意而夜犯麦家,恰巧属下领着武判官踏过该村,哦!武判如今业已升迁为四殿殿主了,水贼们一见,仓惶而遁,而麦先生因负伤过重,四殿殿主让他去了地狱门。”

  “地狱门”三字终于再次的由范力仁口中吐露出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阴府饰令查报。”范力仁赧然地笑了―笑又继续说:“属下乃南浔城隍,当年只是本镇之十地,事后也查出了那班水寇叫卓大川和吴经武。”

  “可曾施于责罚?”

  “没有,因为他们犯行不深,阴府只示令待观其后。”

  “那其后呢?”

  “其后也是彼等艺业不高,未成气候,只属骚扰,谈不上什么危害,以故也未再采取行动。”

  “如今仍隐在太湖之中?”

  范力仁略一思索,期期地说:“似乎一年多没有听到他们出没之信息了。”

  经过这一阵的交谈,麦小云对地狱门已经是了解了不少,他信心既生,不禁想转探其他,就在这个时候,范力仁却已经先自开门了,也想证实一下对方是否就是桑头渚麦家的后代子孙。

  “特使的府上是……”

  麦小云当然了解对方的心意,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藉隶何省?但恩师曾经告诉过他是在浙江境内领养他的,因此就随口说:“浙江。”

  范力仁的信心也就增加了,他不由武断地说:“可就是桑头渚?”

  麦小云一听顿时怔了一怔,他自己当时也曾经这么的假设过,但如今却又感到茫然了、感到迷惘了,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无可无不可的随着人家去猜想了……

  这一笑就是表示了对方默认,范力仁也就更确定自己的看法,他欣喜,他骄傲,因为他和特使乃是一个小同乡!

  麦小云心头伤感,麦小云心又黯然,他不愿把这令人难受的话题再延续下去,不由找回了他原本欲说的话语。

  “唔――日游神除了报传特使出巡之外,可还有其他的消息或令谕布达?”

  “有。”范力仁说:“日游神除了传报特使外巡的消息以外,还嘱属下物色几个资深的泥水匠。”

  “找泥水匠?”

  “是呀!找几个泥水匠。”范力仁朝着麦小云笑了一笑说:“因为要修改一下菩萨庙后的地狱门。”

  “修改地狱门?”

  麦小云又迷糊了,但是他及时地惊觉了过来,随之有意无意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地狱门需要加以修改?”

  “是呀!”范力仁又来了一个惯用语:“黑将军身后的那个机关也得改造一下,免得又被旁人再摸了进去。”

  他的眼球子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说得很轻,说得很委婉,而且还带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对方就是由那个地道里潜进去的。

  麦小云当然仍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要允内行,不能过分的急切,不能过分的露骨,因此还是似真似假的说着。

  “范老所说的是哪一个菩萨庙?哪一个地狱门?”

  范力仁果真为麦小云所糊住了,他以为对方在向他开玩笑,是以也就故意的明说了:“当然是九华山南麓的菩萨庙了,当然是地藏上菩萨庙后的地狱门了。”

  “那个机关已经坏了吗?”

  “据日游神说,它已经过份地松动了。”

  麦小云不由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庆幸此行不虚,随之整理一下对方断断续续的话语,突然发觉还得获悉一下九华山南麓的那一个地藏王庙。

  因为九华山的地藏王庙似于有几处,免得到时候四处瞎撞、四处穷摸而浪费了时间,浪费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