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列传》四十四
谁知秦炎有些不服气,猛地一拍李金贵肩膀道:“小子,你抢什么,让洒家走在前面!”
李金贵因为有朱云的交代,不敢当场炫露武功,故意装出奇痛难禁的模样道:“小师父,你怎么打人?”
秦炎撇了撇嘴,嘿嘿笑道:“洒家就打了你,你敢怎么样?连你师父朱老怪也不敢放个屁!”
李金贵揉着肩膀道:“可是小的并没惹你!”
秦炎喝道:“洒家本来是走在前头的,你凭什么走在洒家前头?”
李金贵道:“这是褚老仙翁吩咐的,小的怎敢随便抢路。”
秦炎道:“褚老仙翁是叫你师父走在前面,不是你。”
朱云陪笑道:“秦小师父何必为了争路发脾气,谁走在前面都是一样。玉富,你让他先走!”
秦炎奉是希望闹将起来,以便挑拨诸朴或齐漱玉替他出口闷气,谁知朱云师徒却当场装孬。
但他还是不死心,虽然已抢着走在前面,还是回头骂道:“朱老怪,想不到你今天也软得像块豆腐,从前的威风都哪里去了?”
朱云还是笑呵呵的道:“小师父,得饶人处且饶人,上次在圆觉寺,也是你先出手,而且还手的是我弟子,老夫自始至终不曾惹你。”
秦炎道:“你把上次那小子找来,洒家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朱云道:“老夫刚才已对楮老仙翁禀报过,他已回到北崆峒去了。”
秦炎哼了一声道:“洒家不信!”
朱云道:“小师父不信,老夫也没别的办法。”
秦炎还是不肯罢休,他有意找岔,竟然返身“呼”的一拳,向李金贵前胸擂去。
李金贵急急闪过,一边叫道:“师父,这小师父又要打人!”
秦炎冷笑道;“洒家岂只打人,还要宰人呢!”
忽听褚朴喝道:“小头陀,你想找死!”
秦炎打丁个冷颤,双手直垂着道:“老爷子,朱老怪上次曾欺悔过小僧,此仇不能不报!”
褚朴不动声色的道:“要报仇为什么不当场报?现在可是你报仇的时候?”
秦炎摸了模秃脑袋,哪里还敢再吭声。
褚朴冷冷一笑,望向朱云道:“朱二掌门,难道你怕了他?让他跟你再打―场试试,老夫情愿做个见证人。”
这一来秦炎着了慌,他当初有火药火器都胜不了人家,如今赤手空拳,那不等于打着灯笼拾粪――找死。
朱云微微―笑道:“秦小师父,老夫今天这条老命决定豁出去了,你要报仇,就请出手吧!”
秦炎咽了一口唾沫,两眼发直道:“老爷子,小僧今天决定不报仇了,勘察宝矿要紧,报仇是小事,可以以后再讲。”
褚朴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副德性,还想报仇?下辈子再谈吧!”
秦炎脸色蹩得有如猪肝,赶紧闪过一旁道:“小兄弟,还是你请走前面!”
李金贵道:“小师父为什么不带路了呢?”
秦炎尴尬一笑道:“没什么,酒家不认得路。”
李金贵道:“你刚才怎么认得路?”
秦炎道:“刚才的路平坦,现在不好走了。”
褚朴喝道:“别只管说废话,小兄弟走快些!”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已来到铁笔峰厂。
朱云为了避免露出破绽, 一路上不住向李金贵指指点点,以便让众人知道李金贵并未来过。
众人站在峰下,已暂时停止前进。
褚朴仰望了一阵,吃惊的道:“好险的一座高峰,老夫虽久居太白山,却很少看到这样的奇峰!”
金蛤蟆蓝天豪也不住咂着嘴道:“褚大掌门说得对,本总峒主那里是云贵高原,也从没见一这样的怪山!”
褚朴笑道:“唯有如此的奇峰异峙,才会藏有宝矿。小头陀,现在由你带头往上爬!”
此刻的秦炎,是真的不想带头了,却又不敢不听。
而褚朴却是故意要他的好看,他打一见面就对秦炎不具好感,偏偏长春夫人却认为他为人不错,所以才不便撵他走路。
好在他心里明白,即便秦炎再献殷勤,也不可能占到刘翠娥的便宜,因之,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秦炎当即手脚并用,猛着胆子往上爬。
但只爬了五六丈,便已心惊胆颤,冷汗直冒,有好几次险些摔了下来,弄得他大有死猫上树之感。
李金贵为了掩饰身手,也故意装出手软脚麻的模样,而朱云也故意不时撮他一把。
秦炎看在眼里,内心却另有念头,他想到如果这时刘翠娥能伸出她那纤纤玉手帮帮忙,即便掉下去摔死也值得。
偏偏刘翠娥只在看他的笑话。
蓦地,秦炎脚下一滑,手也落了空,果真掉了下来。
李金贵急急一把将他抓住道:“小师父,你怎么啦?”
秦炎暗自骂道:“奶奶的,洒家明明是摔下来了,还问怎么了!”
他虽在暗骂,却仍十分感激,干咳了几声道:“小兄弟,多谢你啦!”
褚朴有些不耐烦,大声道:“小头陀,你能不能爬快点!”
秦炎龇牙咧嘴的道:“哎呀,我的老爷子,小僧这就够受的了,除非不想活了!”
褚朴道:“就凭你还想高攀老夫那翠娥丫头,简直是癞……”
他本想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因念及现场还有个金蛤蟆蓝天豪,只好住口不言。
但蓝天豪心里却已犯了嘀咕。
他一路上只见褚朴发威,完全枪去了自己的锋头,不由得嘿嘿一笑,直窜起两三丈高,越过好几个人头顶,落在秦炎身旁,然后抓住衣领往上一抛道:“小头陀,本总峒主来帮你!”
秦炎冷不防竟被抛起两三丈高,他人在半空,吓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麻,几乎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
蓝天豪在抛出秦炎的同时,双肩晃动,又已直冲而起,不等秦炎落地,便把人托住。
就这样一连把秦炎抛送了五六次,竟登上了十几丈高。
蓝天豪停下手来道:“小头陀,你自己爬吧!”
他并非不愿再抛,而是此刻秦炎身上发出的那股子气味,实在臊臭难闻,因为这小头陀已经尿了一裤子,连大便也失了禁。
秦炎这才定下神来,只感裤档里粘糊糊的,又加湿漉漉的,心知是怎么回事,却又没法脱下来换。
由于风是由上往下吹的,刘翠娥忽然掩着鼻子道:“这是哪里来的怪味,好像附近有狗屎?”
这倒并非刘翠娥的鼻子特别尖,而是别人闻到了不愿出声。
刘翠娥依然不甘寂寞,仰着头叫道:“黑驴,你走在前面,看到狗屎没有?”
秦炎面孔胀得像红肺子,嗫嚅着答道:“这种地方,哪里来的狗?”
只听褚朴笑道:“秦小头陀,现在该你殿后了,等大家走过你再走!”
秦炎对褚朴的这一处置,心下倒是十分感激,至少暂时给他解了围,但他为了面子,却故意指着两三丈外道:“洒家这里不好走,各位请靠那边上去。”
众人很快就绕道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