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三十五回 夜抛人头(2)
小事情,大斗智,小雅装得很高兴,转头走出了上林画苑,身后啊起了关门声,小雅已气得真想哭出来。
三进画苑,未能越过映壁墙,还得装得出满脸憨气的山村姑娘,赔笑玩游戏,这份窝囊,快把小雅的胸肺气炸了,但她忍下了。暗中骂道:有一天,姑娘能拔剑出鞘,你小子就别想活了。
回到面店,小雅姑娘已调整得心平气和,道:“他付了一块银子,多的不用找了。”
陈老头放在手里掂一掂,笑道:“咱们不吃亏,这块银子能换一百文钱。”
“五十碗麻酱面钱,可是人家只吃二十碗哪,多的要不要退给人家?”小雅道。
陈老头怔了一怔,道:“他们怎么说?”
“多的给我买胭脂。”
“那就不用退了。”陈老头把银子收入衣袋中。
他低声说道:“他们人很可怕,可是不在乎银子,三个月前有一个大下雨的夜晚,我睡在店里没回去,那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杀人。”
“杀人!”小雅道:“在哪里?”
“不要大声嚷嚷啊!”
陈老头探头向外瞧不见街道上有人来往,才吁了口气,道:“我刚好醒过来,店门也开了一条缝,天上一道闪光,正好两个人……看到头飞起来,天啊!血在大雨中,冒起了两三尺高。”
“在哪里?大街上,还是在面摊前面……”
“在对面林画苑大门外呀!”
“舅舅看花了眼啦,一道闪光,哪能看清楚人头飞起,血在雨中冒出来,您是在做梦?”小雅道。
“不是。”陈老头摇摇头道:“那道闪光过后,我听到了对面关门的声音,坐起来想了一阵,不相信,看的真人真事,所以,穿上衣服,撑个雨伞出了店,希望看清楚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两颗人头,两具尸体,都应该还放在上林画苑门外的大街上。”
小雅点点头,心里也有点信了,笑道:“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呀!”
“看到两个黑衣人,飞入了上林画苑,一丈多高的围墙啊!一跺脚就飞过去了,手中还抱着东西,我相信那是两具死尸……”
“舅舅,深更半夜,天又下着大雨,哪里会看得清楚?”
“不!看得清楚,上林画苑的围墙上,挑着一盏灯!”陈老头道:“是一盏很少见的红色灯笼,所以,我清楚看到了两个黑衣人越过围墙,红灯笼,也消失不见了。”
“红灯笼……”
小雅想说,只有人挑红灯笼照明,但话到口边改了样,道:“怎么会又冒出了一盏红灯笼,是在唱戏呀!”
“唉,黑妞啊!那表示有人帮忙,举着一盏红灯笼帮他们照明。”陈老头道:“这一吓,就把我吓病了,四五天没有卖面……”
“是,听起来也吓人,幸好不是我,是我就吓的当场哭起来。”小雅道。
“那就遭了,两条命案就要变成了三条命案了,他们不会留下一个目击证人的。”陈老头道。
“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杀你呀?”小雅接道:“他们只是猜想,不能肯定,所以,我发了一桩意外之财,突然有人送上两个大元宝,一个就有二十两重。”陈老头道。
“舅舅收了四十两银子的贿赂,所以,就不报官了?”
“报官,报给谁呀,上林画苑表面上没有什么权势,可是收的学生、弟子,人人都有大来头啊!”陈老头道:“哪个衙门有胆子,敢过问画苑中事,再说,像做梦一样事情,谁又会相信啊……哎!丫头,你怎么会想到报官哪?”
心中又起疑了。
小雅暗吸口气,忖道:这个卖面的还真是难缠啊!得小心翼翼地应付他了。
心中念转,口中笑道:“舅舅,这种怕人的事,如不报官,日后查出来了,会不会受到牵累呢?”
“报了官,立刻就会受到牵累,衙门里盯着你要证据,杀人的凶手,也要杀你灭口,那可是老鼠钻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陈老头道。
小雅点点头,道:“舅舅年纪大,见识多,说的有理,我会记在心里头,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该回家了,我刚刚多收了一些面钱,舅舅不会还要我还面钱吧?”
小雅要走了,陈老头竟然有点舍不得,叹口气,道:“我要真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女,该有多好。”
“你老人家就把我当作亲的外甥女就行了,我也会把你当作亲舅舅孝顺。”小雅道。
陈老头眼睛一亮,道:“好,好极了,就这么说定了,黑妞,早点回去吧!告诉你妈一声,她也同意了,过两天,来接舅舅上你家里上个香,舅舅老光棍一个,可是攒上了点钱,也有一幢房子住。
舅舅收了你这个外甥女,你们娘俩生活就不用这么苦了,你来帮舅舅,一天卖三两百碗面,可不是什么难事。”
口中唠叨,手中已取出了一块二两重的银子,交到小雅手中,接道:“回去给你娘,就说舅舅孝敬她的。”
认真了。
小雅想拒绝,但见他一脸诚挚之色,不忍拒绝了,收下银子,道:“我会告诉娘的,舅舅,你好好保重啊!”
“放心哪!”陈老头道:“舅舅是老干的京油子了,啥子事没有见过,倒是你丫头,可要小心一些,你是黑一点,可是黑的俏啊!越看越叫人心里喜欢,京里人坏的出脓,别让他们欺侮了你。”
小雅有点感动了,这个陈老头看上去老奸巨猾,但心中却潜隐着无限的孤独寂寞,触及到亲情隐衷,竟然是性情中人。
本是一句应付场面的玩笑话,竟玩得动了亲情。
挥挥手,小雅走了。陈老头望着远去的背影。看得两只眼有一点湿润起来。
“陈老头,那丫头是你的什么人?”
声音不大,但却如一根尖针,刺入陈老头的耳朵中,连心都刺疼了。
陈老不懂武功,但他确已是老狐成精,皱着眉头转眼看,只见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一身黄色土布衣服,似是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但两道眼神如利刀,脸上冷的像块冰,陈老头目光一触,就感到那是一出手就要命的人物。
他吁口气,道:“外甥女啊!”双手按着耳朵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