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花红剑》一二六
纪无情指了指蓝秀道:“那不是夫人吗?常庄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惧内?尊夫人好像不是那种河东狮吼的女人?”
常玉岚心知纪无情是存心取笑,索性不再言语。
但蓝秀却被说得娇靥像红柿子,情不自禁的也低下头去。
纪无情故意哦了一声道:“原来常庄主所说的夫人不是尊夫人,而是暗香精舍的那个臭娘们?”
常玉岚急急叫道:“纪兄,不可这样说话!”
纪无情并不理睬,继续说道:“其实尊夫人才真正够资格称为夫人,四大公子之妻连王妃都有,称做夫人似乎还太委曲了,暗香精舍那女人算什么东西,她够资格称夫人吗?”
这时乐无涯、全老大、刘天残早已气得昏天黑地,只是其中全老大和刘天残是在纪无情手下吃过苦头的,他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乐无涯似乎也心存顾忌,此人一向阴险狡诈,他只有强忍着找机会下手。
陶林和众剑士却听得十分过瘾。
尤其众剑士,自从百花夫人带领人马进驻司马山庄后,暗香精舍的人似乎都眼高于顶,连他们正眼也不看一下。
蓝秀虽不愿纪无情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在这种情形下,也不便出面干预。
纪无情则是故意暂时不理睬乐无涯、全老大、刘天残等人,等对方忍无可忍主动出手时,再趁机给他们好看。
一直未说话的无我,这时终于慢吞吞的开口道:“纪兄,你说那女人不够资格称夫人,咱们该称她什么才好呢?”
纪无情一字一字,加重语气道:“狗淫妇!”
常玉岚忍不住道:“纪兄,夫人不在庄上,何必再提她老人家?”
纪无情笑道:“这样说你也承认那女人是狗淫妇了?小错,今天纪某才算见到了真正的常玉岚!”
他说着再望向蓝秀道:“常夫人,常庄主虽然有惧内的毛病,但纪某却希望你别再欺负他,因为他是我十年前的生死之交,我不愿眼见他这十年来老是窝囊受气!”
这几句话说得蓝秀照样没有开口置辩的余地,因为谁都可以听得出,他是指桑骂槐,和百花夫人过不去而已。
纪无情见全场谁都不敢说话,冷冷笑了笑,再道:“今天发生在司马山庄的事,既然常庄主不敢管,庄主夫人又一昧装聋作哑,纪某心有不平,少不得要代管一管了!”
众剑士一听纪无情的语气,这才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一个个莫不喜形于色,只是不敢公然出声而已。
只见无我行前两步道:“纪兄,你真要伸手代管这件事?”
纪无情道:“纪某本来不想多事,实在是于心难平,司马山庄目前明明是常玉岚的庄主,要赶他走也要那狗淫妇出面才成,即使租房子住,也该等房子到期,你看!”
他手指全老大、刘天残等,加重语气道:“这些王八蛋狗东西,他们凭什么赶常玉岚走路?这不明明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吗?”
“常玉岚现在已经是道地的窝囊废,他忍得下,我纪无情可忍不下,连这点小事咱们都不能帮忙老朋友解决,还谈的什么生死之交呢?”
众剑士们暗暗叫好,连纪无情骂庄主窝囊废也毫不计较,他们料定全老大和刘天残必定有所反应。
岂料这两人竟是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刚才飞扬跋扈的气焰简直不知哪里去了。
其实全老大和刘天残先前心里就有数,他们知道自己绝不是常玉岚和蓝秀的对手,甚至连陶林也对付不了。
他们所以胆敢当场动武,不外是觉得自己是百花夫人的心腹手下,常玉岚夫妇绝不敢把他们怎样。
但,现在不同了,纪无情和无我却不讲这一套,不要说对方来的是两人,即使纪无情一个,也不是他们可以料理的。
纪无情刚要拔刀,却听无我道:“慢着,等小弟先找一个人谈谈再说。”
无我最后一个字尚在舌尖打转,人已一掠数丈,落在大厅门口。
大厅门口陶林正负伤坐在椅上,绝代在旁扶持着他。
众人这才知道无我是冲着绝代去的。
但令众人骇异莫解的是,无我双目已盲,而绝代又未出声,他如何能够认定绝代是停身何处?
这正是无我面蒙黑纱的原因。
从前他双目尽盲,并且留有疤痕,所以不得不面蒙黑纱,如今双目已经复明,为了暂时不让人识破,他照样仍以黑纱覆面。
这秘密除了纪无情和住在“垂杨草庐”的人以外,到现在并无任何人知道。
说起来,今天无我的心情较纪无情更为激动。
因为这是他复明后第一次看到自小在这里长大的司马山庄,只是由于隔了一层黑纱,别人无法看出而已。
绝代自知并非无我的敌手,而且她也根本不愿再和无我结怨,急急向后退了几步,躲到蓝秀身旁。
蓝秀不得不冲着无我叫道:“大师,怨仇宜解不宜结,十年前她是无心之过,何必再苦苦追究?”
无我冷冷笑道:“说话的该是桃花仙子司马山庄女主人常夫人蓝姑娘女施主了?”
他一口气为蓝秀说了这么多名号,听得在场不少人都想笑而又笑不出来。
蓝秀也忍不住想笑,不过她心情却无形中放松不少,因为这表示无我并非在极度愤怒之下。
否则他出语应当简单明快些才对。
“大师,我正是蓝秀,久违了!”蓝秀语气十分柔和。
“瞎眼之人,哪里谈得上久违不久违,即使近在咫尺,照样还远隔重山,女施主可是要为她讲情?”
“但求大师看在蓝秀薄面,不再追究。”
“女施主太客气了,彼此并无交情可言,现在却让贫僧看你的面子,难道司马山庄女主人的面子当真大过天去?”
“常夫人,当年你身为桃花仙子的时候,看你脸色的,应当是常玉岚和纪无情,其中并无贫僧,对吗?”
这几句话说得蓝秀既羞又愧,同时又深感方才自己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