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三一八
韦刚笑一笑,道:“蓝天义又为了避免进入巫山的群雄追踪,所以,带令堂迁至一处很隐密的所在,两人相处了近一年的时光,令堂才决定下嫁蓝天义。这期间,自然另有文章,姑娘是聪明人,想想就不难明白了。”
蓝家凤嗯了一声,道:“以后呢?”
韦刚道:“以后,令堂和蓝天义一同出山,把丹书魔令上的武功,传授给蓝天义,因此蓝天义的武功愈来愈强,名气也愈来愈大。但这时候令堂却发现了蓝天义早已经娶妻生子,一气之下,又离开了令尊。”
蓝家凤啊了一声,道:“还有这一段曲折!”
韦刚接道:“蓝天义不知如何处置了元配、儿子,然后,天涯海角追查令堂,苦寻数年之后,又找到巫山,才找到了令堂。妙的是,那指尘上人,难耐相思之苦,又和令堂见面,大约是那时间,令堂有了姑娘……”蓝家凤突然感觉到一阵伤心,流下来两行泪水。
韦刚笑一笑,接道:“那时,武当派因掌门人年久失踪,门下弟子们苦苦寻找,追踪查询,找上了巫山。指尘上人愧见门下弟子,二度留书告别,他是否回到武当山后,和武当弟子们见面,大概只有武当门中人才知晓……”蓝家凤道:“那指尘上人已经死了?”
韦刚道:“死了,大约是他无法忍受相思的痛苦,才自绝而亡。”
蓝家凤道:“我母亲呢?”
韦刚道:“就在指尘上人离开巫山不久,和蓝天义言归于好。在下无法说出详细情形,但照在下推想,令堂是为了你才答允蓝天义破镜重圆的要求,她不愿心爱之人的骨肉,长大之后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蓝家凤热泪泉涌,尽湿衣襟。
韦刚接道:“蓝天义和令堂再度重圆,仔细分析,是各怀鬼胎,令堂为了替腹中子女找个挂名的父亲,蓝天义却是志在丹书魔令。”
蓝家凤一面拂拭脸上的泪痕,一面低声说道:“不论我母亲有多大的错误,但她总还有爱护子女之心。”
韦刚道:“好像蓝天义陪尽小心,令堂又胸怀惭疚,渐渐对蓝天义动了真情,泄露了收藏丹书、魔令之秘……”沉吟了一阵,接道:“我不知蓝天义如何由令堂的手中骗去了丹书魔令,但你三岁那一年,令堂已配成了换心香,要区区训练十二金钗,那时她好像已预感二十年后的不幸,怀着你遨游天下,以避蓝天义的耳目,一面暗作部署,安排巫山门和十二金钗这股力量。令堂的才慧,也似乎是由那时开始发挥,以后她如何部署,在下也不得而知了。”
蓝家凤道:“近十几年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韦刚道:“在下奉命训练那十二金钗,不能离开,紧要之时,整整三年未见过天日,自然不知道江湖中事了。”
蓝家凤道:道:“我娘要你训练十二金钗,那是对你很信任了?”
韦刚笑一笑,道:“这件事十分艰巨,也很苦寂,十几年,陪这些活死人,这日子难道好过么?”
蓝家凤道:“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我娘呢?”
韦刚道:“因为在下有一个心愿,希望能一亲芳泽,十二金钗训练完成之后,令堂陪我共渡一夜春宵,就为令堂这一点承诺,使在下受了十几年的活罪。”
蓝家凤道:“十几年的变化太大了,最近几年,我母亲已变的十分难看。”
韦刚道:“她晚年情况如何,在下不得而知,但在我记忆之中,令堂是一位妖媚绝伦的妇人。”
蓝家凤道:“就算我娘确实答应过你,但她人都死了,这诺言自然是无法兑现了。”
韦刚脸上泛现出一个邪恶的微笑,道:“令堂已无愧绝世美女,但姑娘比令堂似乎是又强过几分。我花费了十几年的心血,训练成十二金钗,白白的拱手送与姑娘,让你称霸武林。姑娘如若能替在下想想,要在下如何甘心……”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以十几年的心血耗费的代价,只求片刻之欢,难道还不值得么?”
蓝家凤道:“你在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全部和我无关,上一代的情仇爱恨,为何要我一个做晚辈的来承受?片刻欢娱不打紧,但你却毁了我的一生。”
韦刚道:“照姑娘这等说法,在下这十几年的苦,难道是白受了么?”
蓝家凤道:“我们相差数十年,彼此之间,从无一面之识,你又已知我是个命运坎坷的弱女,为什么竟然不肯放过我?”
韦刚冷笑一声,道:“我放过你,谁又肯同情我这十几年的痛苦呢?”
蓝家凤脸色一整,道:“老前辈,你讲不讲理?”
韦刚道:“自然讲理。”
蓝家凤道:“讲理就好,需知你此刻的处境,并无要求我偿母债的实力。”
韦刚道:“在下可以战死于此,但那十二金钗也将星散江湖,无人能够役使。”
蓝家凤皱皱眉,然后说道:“韦刚,我娘的才华如何!”
韦刚道:“一代才女。”
蓝家凤道:“我想她必然留下有驾驭十二金钗之法,就算我一时之间找它不着,但也不难会很快的找到,你死了岂不是白死?”
韦刚哈哈一笑,道:“姑娘错了。”
蓝家凤道:“错在何处?”
韦刚道:“十二金钗,都已被派了工作,今夜子时之前,如若不能使她们汇集于一处,明晨她们即将散开四出伤人,直到她们力尽而死。你想想看,十几个身负绝世武功的美艳女人,飘忽如幽灵一般,逢人就杀,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蓝家凤怒道:“你这人简直是没有一点人性。”
韦刚微微一笑道:“姑娘也是胸怀大仁大义的人,又何苦拘于小节,如若能答允在下片刻之欢,你就可役使十二金钗,纵横江湖,力挽狂澜,消灭蓝天义,博得世代美名,既可成为天下人人崇敬的女英雄,又可替令堂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蓝家凤道:“你呢?”
韦刚哈哈一笑,道:“我么?得偿心愿之后,立时自绝而亡,绝不要留作你姑娘的后患。”
蓝家凤只觉心中一阵气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声音越哭越大,把存在心中的悲苦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声声悲啼,有如杜鹃啼血,声音也愈传愈远。
韦刚却抬头瞧瞧蓝家凤,道:“姑娘好好的哭一场也好,你哭过了再作决定。”
这时,神算子王修突然举步行了过来,道:“你老而不尊,欺侮一个后生晚辈……”韦刚怒声接道:“神算子,你这不守信约的人,给我滚远一些。”
王修微微一笑,道:“在下那里不守信约了?”
韦刚道:“在下和蓝姑娘都说过,我们要单独谈谈,你却藏在近处偷听。”
王修道:“阁下不要误会,在下如是答应了,自然遵守信约……”韦刚接道:“那你又如何到此?”
王修道:“蓝姑娘的哭声太大,声达百余丈,在下闻得哭声,才匆匆赶来,并未偷听你的谈话。”
蓝家凤抹去脸上的泪痕,接道:“老前辈来的最好,晚辈正有一件为难之事,无法决定。”
王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