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一六
蓝福恍然而悟,怒道:“好狂的口气。”长剑一振,刺了过来。
这一剑,招术奇幻,若点若劈,长剑快近胸前,真叫人无法分辨他刺向何处?
江晓峰心中早已盘算,如若和他缠战下去,被他瞧出剑路,自己恐难是敌手,趁他还未了然自己身份之前,给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攻,如能伤得他,或是把他惊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眼看蓝福一剑刺来,立时一个大转身,长剑护身,当一声震开了蓝福的长剑,直向蓝福欺去。
这变化大出武学常规,蓝福长剑攻出,还未来得及收回,江晓峰人已欺进蓝福怀内,手中长剑忽的推出,一片剑光,直斩过去。
这一招是蓝夫人所授绝技之一,名“天女散花”,妙在那抱剑一转,灵巧异常的欺近了敌身,然后剑洒一片银芒,不伤剑下,那是绝无仅有了。
但那蓝福确有人所难及的非常武功,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一吸气,腿不打弯,脚未移步,硬绷绷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应变虽快,仍被江晓峰的剑势扫中小腹,衣袍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江晓峰不待蓝福有还手的机会,立时飞跃而起,纵起一丈四五尺高,又头下脚上,飞扑蓝福。
这一招却是呼延啸的飞禽身法中的利害招术,“大鹏搏虎”。
他片刻之间,连出奇技,都是冠绝一代之学,蓝福虽然身负绝技,也被他闹的手忙脚乱,眼看长剑落下,不顾伤势,振剑而起,剑绕顶门,幻起一片银虹,一阵金铁交鸣,双剑触接一起。
江晓峰就借双剑交触之力,陡然一沉身子,头上脚下,翻了过来,蓬然一脚,踢中了蓝福左肩。
这一脚力道极猛,只踢的蓝福连打了两个跟头,滚出去六七尺远。
蓝福虽然连受重创,但他凭借深厚的功力,强提真气一挺而起,右腕一扬,把长剑直掷过来。左手按在伤处,一面说道:“你们快走。”
蓝家凤、梁拱北、商玉朗,目睹蓝福狼狈之状,心中无不大惊,几人心中明白,蓝福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如若他不是对方敌手,自己上去,无疑是白送往命。听他叫走,立时转身向外奔去。
江晓峰一剑拨开蓝福投来兵刃,雄心陡生,暗道:这蓝福乃是蓝天义为非作歹的第一助手,今日能够把他除去,也可一挫蓝天义的锐气。
一转念间,杀机突生,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飞过去。
蓝福大喝一声,右掌霍然劈出,人却就地一滚,闪到八尺开外,挺身而起,疾如飞矢而遁。
江晓峰但觉蓝福劈来掌势中,加着一股阴寒之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禁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蓝福已走得踪影全无,两人交手相搏,虽是凶险百出,看的人心悸生寒,但时间却极短促,也不过最片刻的时光。
白眉老僧目睹强敌逃走,急步行了过来,道:“施主身负绝技,老衲有眼不识,失敬了。”
江晓峰想到,适才他一味求死,只守不攻的情境,不禁心头冒火,冷冷说道:“大师求死未能得如所愿,全是在下之罪,不过,你不死,也许有人会代你而死,你也可稍消心中之气了。”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白眉老僧急急说道:“施主止步。”
江晓峰行了几步,顿觉攻心寒气,扩张奇速,双臂上亦寒意森森,不禁心中大惊,暗道:这是什么恶毒武功,如此厉害,大有立刻间扩廷全身之势。
白眉老僧不闻江晓回答,急步追来,回身拦住去路,道:“施主受了伤?”
凝目望去,日光下只见江晓峰顶门之上泛起了一片铁青颜色。
江晓峰道:“嗯!我中了蓝福的暗算,自觉伤的不算轻,但我求生之意很强,没有大师视死如归的豪气,我要找一个地方疗伤。”
一侧身,又举步向前行去。
白眉老僧横跨两步,又拦住了江晓峰的去路,道:“施主,你伤在何处,有何感觉?”
江晓峰道:“他打了我一记劈空掌,掌力中夹带着一股强厉的森寒之气……”白眉老僧急急接道:“施主有何感觉?”
江晓峰道:“我觉着身上寒意很浓,要找个地方静坐调息一下。”
白眉老僧凝目自语道:“三阴气功,三阴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阴掌了。”
江晓峰道:“三阴掌很恶毒么?”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种至阴、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经震动了中原武林,此功失传已久,想不到竟为蓝福练成。”
江晓峰长吸一口气,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尽力挣扎,如果疗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禅师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别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江晓峰道:“怎么?你一定要我留这里陪你死么?”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岁前,确是作恶多端,一度和蓝天义交往甚密,四十岁后放下屠刀,深悔昔年罪恶,立誓决不妄伤一人,唉!这几十年来,老衲内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觉着非一死难以安心,是以,适才动手时,老衲只守不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佛门广大,慈航普渡,老禅师有此善心,必有回报,在下是自找烦恼,老禅师不用为我担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们后会有期。”
白眉老僧正容说道:“三阴气功非常恶毒,名医束手,疗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锄奸侠士,老衲怎能坐观不救。”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能治疗?”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这灵药难求,老衲医道虽然不精,但我有灵药,可供施主疗伤之用。”
江晓峰道:“什么灵药?”
白眉老僧道:“金蝉子。”
江晓峰道:“金蝉子,那金蝉不是早已被你放走了么?”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蝉乃救世奇宝,老衲怎能轻易弃去?”
江晓峰道:“那你刚才所说,是骗他们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确已把金蝉放入这后院水井之中,不过,如若不知打捞之法,那就永远无法取出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语声微微一顿,道:“老禅师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需要多久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时间和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