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八
江晓峰仰天打个哈哈,道:“你似是很怕那夺命金剑,是么?”
蓝福道:“老夫相信那夺命金剑虽然利害,还未能伤得到我,但它太过歹毒,留在武林终是祸害,老夫准备把它毁去。”
江晓峰冷笑一声道:“这个么?在下也不愿回答。”转过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蓝福圆睁怒目,望着江晓峰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
蓝福双目中暴射出忿怒光芒,回顾了蓝家凤一眼,道:“小姐,老奴已从你之命,放他一次,下次他如再遇上老奴,小姐大约是不会管了?”
蓝家凤道:“他救我一命,我还报他一次,早已恩怨两清,下一次你把他乱剑分尸,我也不管。”
蓝福平日里对人十分自谦、恭顺,对待蓝家凤更是爱护备至,此刻满脸怒容,大有怒忿填胸之慨,蓝家凤心中亦是不乐,回答了两句话,转身自去。
高文超目睹蓝家凤背影消失,低声向蓝福说道:“老管家不用气苦,江晓峰纵然逃得性命,也得吃上一次大苦头。”
蓝福道:“怎么?你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高文超道:“晚辈打了他一记血手掌,不过,为了不让蓝姑娘发觉,晚辈不敢太过用力。”
蓝福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那小子内功精深,血手掌虽然是武林奇功,但如不用力,只怕也无法伤他。”
高文超威微一笑,道:“晚辈自信血手奇功,已有了七成的火候,虽然用力不大,无法发挥十成效能,但它受伤则决无可置疑,纵然他内功精深,未必会死,至少也身受重伤,需要一段时间调息,才可复元。”
蓝福道:“你的血手掌功,几时可以发作?”
高文超道:“大约三个时辰之内,可以发作,至少他需要七天时间坐息。”
蓝福道:“三个时辰能走多少路?”
高文超道:“他如若急赶路,伤势发作,要较预定的时间快些。”
蓝福道:“如若他急急赶路,大约要几时发作?”
高文超道:“这个,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内,伤势就要发作了。”
蓝福道:“一个时辰,算他不停奔走,也不过走上三五十里路而已。”
高文超道:“老管家算的不错。”
蓝福缓缓说道:“如若咱们在一个时辰之后,遣人分头追寻,想是不难找到他了?”
高文超道:“如若他伤势发作,决然难再奔行,只要找的方向不错,自是不难找到他了。”
蓝福点点头,道:“诸位请各自回房休息去吧!蓝大侠快要到了,老夫请示过蓝大侠之后,再作主意。”
厅中群豪听得蓝福如此一说,各自散去。
高文超缓步行到自己卧室,推开木门,只见蓝家凤早已坐在房中等候,不禁为之一呆。
蓝家凤神情冷峻的说道:“你在江晓峰身上做了手脚?”
高文超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蓝家凤冷冷接道:“你要说实话,骗了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高文超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不错,我在他身上作了手脚。”
蓝家凤道:“你知道是我要放他么?”
高文超道:“我知道。”
蓝家凤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你对他暗下毒手的用心,你是为了妒忌,但你应该明白我欠他一条命,不是他救我,我身中‘三绝针’奇毒暗器,早已尸骨化灰,这恩情如若不补偿,我一生一世也无法忘怀。”
高文超缓缓说道:“凤妹说的是,但如今大错已铸……”蓝家凤打断了高文超未完之言,说道:“你能否疗治血手掌毒?”
高文超道:“自然能够了。”
蓝家凤道:“那也许还来得及,咱们走吧!”
高文超奇道:“到那里去?”
蓝家凤道:“去找江晓峰,替他疗治好身上血掌毒伤。”
高文超道:“我发掌用力轻微,至少要一两个时辰后,血掌毒才能发作,这庄院四周,地域辽阔,到处是乱石青草,咱们既不知他的行踪,要到那里找他?”
蓝家凤道:“不用你担心,你只要跟着我,找到他之后,你替他疗好伤势就是。”
高文超一皱眉头,道:“你怎知他的行踪?”
蓝家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道:“我只是求得自己心安,如若咱们找不到他,也算尽了心意。”
高文超心中有着一种黯然伤情的感觉,但他强自振作精神,淡淡一笑,道:“咱们去找他,为他疗伤,也该有一个时间限制,不知要找到几时?”
蓝家凤双目盯注在高文超的脸上,道:“你似乎是没有救他的诚意?”
高文超道:“凤妹误会了,如若没有时间限制,找上三天两天也是找,十日八日也不能算错,令尊大驾就到,咱们悄然他往,不在此地迎接,岂不是大为不敬么?”
蓝家凤道:“我爹爹如若见责,自然由我承当,决不会连累到你,至于时间,咱们寻到太阳下山为止,如若太阳上山后,还找不着,那就算尽了心意,不用再找他了。”
高文超一皱眉头,道:“凤妹,现在什么时刻,你知道么?”
蓝家凤道:“我知道,现在卯时左右。”
高文超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蓝家凤一率高文超的衣袖,大步向外行去。
高文超心中虽然不愿,但他对蓝家凤爱慕太深,有些畏惧,只好跟在身后行去。
两人出了庄院,蓝家凤低首在地上,查看一阵,举步向东北方行去。
且说江晓峰行出庄院,一口气奔行出五六里路,在一片荒野草丛中坐了下来。
他觉着背后有些不适,运气调息。
这一个调息,才觉着在左肩后(风腑穴)上受了暗伤,随着他运气行功,迅速的扩展开来,整个左肩部有些麻木不灵。
回忆厅中情形,警觉到是高文超下的毒手,赶忙运气闭住了左肩上的穴道。
仰面望去,只见蓝天如洗,晴空万里,好一个朗朗乾坤。
江晓峰缓缓站起身了,伸展一下右臂,只觉功力仍在,右臂仍然可以运用自如。
突然间脑际闪过一个念头,暗道:这一片美好的世界,如若被蓝天义搅个天翻地覆,使生灵涂炭,草木含悲,岂不是一大恨事,我既身受血手毒伤,恐亦难再活得下去,乘此刻尚有可战之能,何不使这残余的生命,发挥出强烈的光芒,如能一举刺杀了蓝天义,使即将掀起的江湖大劫,消弭于无形之中,那是更好,至不济,也可杀死他们几个属下,也强过坐以待毙了。
心中念转,突然转身又向那庄院之中行去。这一念之间,使他由死亡的边缘中,重又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