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七五
蓝福道:“带人仔细搜查一遍,如是发现了可疑的痕迹,立刻回报于我。”
陈贵道:“属下对这庄院中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只要他还在庄院之中,属下相信很快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蓝福道:“如是他们离开了此地呢?”
陈贵道:“属下亦将尽我心力,查个明白。”
蓝福淡淡一笑,道:“好,希望你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觉着有些奇怪,那些藏犬,臭觉灵敏,怎的有生人混入此中,竟无所觉。”
陈贵又欠身说道:“这个,这个……”蓝福道:“什么话,怎的吞吞吐吐?”
陈贵道:“此事和梅花姑娘有关。”
蓝福怔了一怔,道:“和梅花有何关连?”
陈贵道:“梅花姑娘的主意,在藏犬口上加了罩子。”
蓝福道:“为什么呢?”
陈贵道:“梅花姑娘说,昨夜,佳宾云集,恐怕藏犬狺狺狂吠,惹人生厌,故而在犬嘴上加了个口罩。”
蓝福一皱眉头,挥手说道:“知道了,你先带人搜查这座庄院,如不见敌踪,再来见我。”言罢,转身步入大厅。
陈贵高声说道:“如是找出敌人,是否定要生擒?”
蓝福头也未回的冷冷说道:“格杀勿论。”
看上去,并不见他奔走,实则走的快速异常,一句话说完,人完已进入大厅中门后不见。
原来,这座庄院里建筑的十分奇怪,共分作前、中、后三座院落,但这三座院落却各自成一格局,前面一座院落,以这座大厅为主,似乎是所有的房舍,都和这座大厅通连。
隐在一角横梁脊上的江晓峰,把蓝福和陈贵之言,听的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如是他们放开藏犬追踪,以它嗅觉的灵敏,那倒是一桩极为麻烦的事,梅姊姊不知躲在何处,万一被藏犬发觉形踪,是否应招呼她一起逃走呢?
再说自己藏身之处,并非绝对的隐密,如是大厅中集人稍多,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但细看大厅,又无别的存身之处……
一时间,只觉着诸般困难,纷至沓来,但却又想不出一个解决之策。
突然间,几声犬吠,打断了江晓峰思潮。
侧目望去,只见陈贵、王武各牵着一头巨犬,身后跟着六个手握单刀的大汉,正在大厅外的草丛中穿梭奔走。
江晓峰藏身之处,无法尽窥庭中的景物,但可见的视线中,人影闪动,穿梭奔行,似乎是厅院中的人手,愈来愈多了。
忽然,汪的一声,一只巨犬,藏犬突然出现大厅门口。
这藏犬颈间未见索绳,想是主人有意放开。
随着那高大的藏犬,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劲装,但却未带兵刃。
只见那巨犬在地上嗅了一阵,直奔大厅中行来。
江晓峰心中暗道:糟了,这巨犬如若找到这梁木之下,必然将引起他们对这横梁的注意,轻而易举的就被瞧到了。
事情迫急,江晓峰不得不作应变的准备,暗中提气戒备。
忽然间,木门呀然,似是有人行了出来。
隐身在横梁上的江晓峰,心知此刻稍一移动,就可能暴露行踪,只好屏息以待,心中暗定主意,除非被人瞧到,决不妄动。
只见那巨犬纵身而起,直扑过去,接着汪的一声大叫,摔在地上,大约是被人发出的内家掌力击伤了。
江晓峰不敢转头,无法瞧见那人,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姑娘把巨犬带入厅中,而且还要纵犬伤人,是何用意?”
但闻那劲装少女答道:“追查奸细到此。”
那冷冷的声音,道:“你把老夫当作了奸细么?”
劲装少女道:“你虽然不是奸细,但却是初到此地,巨犬只能凭嗅觉找出生人,却无法辨识你的身份,你不该出手伤它。”
那人又冷冷说道:“照姑娘之意,老夫应该让这畜牲咬一口了?”
劲装少女仍想争辩,却被另一个声音喝止,道:“你这丫头,找奸细怎会找到大厅中来?”
这声音江晓峰极是熟悉,一听之下,立时辨识出是蓝福的声音。
劲装少女对蓝福似极敬畏,不敢再强行争辩,欠身道:“义父传下令谕,说有奸细混入,因此,我才放开‘追风’,借它的嗅觉,追查奸细到此,‘追风’虽是灵犬,但它也只能找出生人的藏身之处,无法分辨敌我。”
蓝福怒道:“这番来此佳宾,大都是初到此地之人,难道都会变成奸细不成?……”语声一顿,接道:“陈贵告诉我,昨夜犬加口罩,也是你这丫头出的主意,致使巡夜巨犬,失其效用,此刻,追查奸细,竟然追查到大厅中来,老夫疏于管教,当真是把你宠坏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果然是他们想不到,我竟敢躲在这等显明之处。
只听劲装少女说道:“义父责骂的是,但此刻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只要义父答允助我,凭追风的灵性,嗅觉,必可找出奸细来。”
江晓峰暗道:这丫头倒是倔强的很。
但闻蓝福说道:“要我如何助你?”
劲装少女道:“只要义父把昨夜到此的生人,召集厅中,使追风熟悉他的气味,女儿就可找出奸细了。”
蓝福略一沉吟,道:“这个,容我想想,你先退出厅去。”
劲装少女不敢再辩,带着巨犬追风,转身出厅。
但闻先前的声音说道:“这位姑娘,可是老管家常提的梅花姑娘么?”
蓝福应道:“不错,她已认在老夫的膝下,适才对黄爷无礼,还望你老多多担得。”
原来,击伤巨犬“追风”的人,竟是太湖渔叟黄九洲。
黄九洲缓缓说道:“老管家肯把她收作义女,这丫头定有过人能耐了?”
蓝福笑道:“她虽是苗女,但却有一半汉人血统,人还聪明,难得是天赋训兽能耐,就是老主人,也对她有几分喜爱,在此庄院,已居数年,我又常住镇江,少了管教,养成野性,日后倒得对她多加训教才成。”
两人一面谈话,一面行近木桌,拉开两张木椅坐下。
黄九洲道:“不知者不罪,她既不识老夫,自也难怪。”
蓝福道:“黄爷不见怪,我就心安了。”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声,道:“老管家,天义老弟,几时筑建了这座庄院?”
蓝福对黄九洲,似有着特别的敬重,当下答道:“十几年了。”
黄九洲道:“但天义老弟却从未对我提过。”
蓝福笑道:“黄爷是老主人唯一的知己,说说无妨,这座庄院,乃是老主人训养信鸽和猛兽之处,故而从未和人谈过。”
黄九洲一皱眉头,道:“信鸽用作传讯,但训养猛兽却是为了何故?”
蓝福笑道:“黄爷不要小看这庄院中蓄养的猛兽,其中大都是选得异种幼小驯养而成,别说普通的江湖武师不如它们,就是武林高手,碰上了也很头疼,老主人对那些猛兽极为重视,常常到此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