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铃》一七四
何玉霜道:“你对我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啊!”
蓝衣人道:“不错,很早之前,我都留心了呢!”
何玉霜道:“大哥,这些年来,咱们相处不错,一向以兄妹之礼相待,一下子要改变这种称呼、身份,岂不是大突然了。”
蓝衣人笑一笑,道:“你是收的养女,我是收的养子,义父也从来不避讳这些,这一点,你心中早已明白,再说老人家也早有这份心意,只不过,他没有开口罢了。”
何玉霜道:“养父不会,如若他真有此心意,早就告诉我了。”
蓝衣人道:“你一直面罩寒霜,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欠你三百两银子似的,以他老人家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说了。”
何玉霜道:“大哥,咱们不谈这些了,武林儿女,也不太受世俗礼法束缚,不过,你这样威胁我答应婚约,未免太卑下了。”
蓝衣人微微一笑,道:“玉霜,你觉着我在逼你,是吗?”
何玉霜道:“是……”
蓝衣人道:“如是没有这个逼你的机会,咱们就不能谈这件事,咱们相处数年以来,你每次对我说话,不是低着头,就是仰着脸,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今晚是机会,所以,你除了答应婚约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义父得到消息之前,能把我和两个从卫杀死,不让他传出信花。”
何玉霜道:“咱们武功相若,我如何能杀得死你?”
蓝衣人道:“所以,你只有答应婚约一途。”
何玉霜道:“我如答应了,你会相信吗?”
蓝衣人道:“不会完全相信。”
何玉霜道:“那我答应了有什么用?”
蓝衣人道:“我知道你的为人,只要你答应了一句话,在心理上,你就会有一个很大的约束,自然,你如答应了,也不会再吝惜交换一件信物?”
何玉霜道:“你想得可是真周到啊,但不知你要什么?”
蓝衣人道:“你胸前挂了一个翠玉牌……”
何玉霜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能够轻易送人。”
蓝衣人道:“那只不过是用来作一件信物罢了,日后,咱们成了夫妻,自然是还要还你。”
何玉霜道:“你想得真是顺利得很。”
蓝衣人冷笑一声道:“我不能不想得严密一些,就算你心中后悔了,也叫你无法否认。”
何玉霜一时间,真还被他缠得没有法子,这人软硬不吃,而且,早已熟思在胸,绝不让步,闹的何玉霜颇有六神无主之感。白天平冷眼旁观,只觉插口不好,不插口,何玉霜已显然没有了应付之法。只听何玉霜低声求道:“大哥,你不能这样逼我,至少,你该给我两天时间,让我仔细的想一想,好吗?”
蓝衣人道:“我不明白,你准备想什么?”
何玉霜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兄妹之间,会有这些事,我也没有想到你作哥哥的,竟然会对妹妹存下了如此的用心,这一点,来的太突然了。”
蓝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答应你多想几天,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个条件。”
何玉霜道:“说吧!不太为难时,我都会答应你的。”
蓝衣人道:“杀了这小子。”
何玉霜回顾了白天平一眼,道:“杀了他?”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阁下动手呢?还是要令妹动手?”
蓝衣人道:“玉霜,咱们两人合力出手。”
白天平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拉一个女人出手,不觉得有失风度吗?”
蓝衣人道:“这是我们兄妹的事,和你阁下无关。”
白天平道:“怎么和我无关呢?你们两兄妹,要研究杀我的办法。”
蓝衣人道:“玉霜,咱们联合出手吧!杀了他,咱们就好商量了。”
白天平暗暗提聚了功力,运气戒备,却不再插口多言。他要看何玉霜,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只听何玉霜长长叹一口气,道:“大哥,这件事办不到。”
蓝衣人道:“舍不得杀他吗?”
何玉霜道:“我杀不了他。”
蓝衣人道:“为什么?”
何玉霜道:“他武功比我高。”
蓝衣人突然一翻腕,长剑出鞘,寒芒一闪,刺向了白天平。白天平一闪避开,并未还击。何玉霜道:“住手!”
蓝衣人哪里肯听,手中剑招一剑紧过一剑,攻势凌厉至极。白天平感受到快速剑势的压力,不敢再行托大,唰的一声,长剑封挡对方的攻势。蓝衣人一口气攻出二十七剑,白天平全都轻巧的化解开去,但仍未还击一剑。何玉霜脸上是一片茫然无措的神色,望着两入挥剑搏杀,不知如何劝说。白天平再三的忍让,使得何玉霜心中更多了一些好感。暗暗忖道:“他只守不攻,显然是怕我为难。”
只听蓝衣人冷冷喝道:“玉霜,你如再不出手,我就要他们施放信花,召请助拳人了。”
何玉霜心中陡然间生出了怒火,口中却应道:“好!咱们两人攻他。”
突然挥剑进招,连攻三剑。这三剑的猛锐,比之那蓝衣人凶狠十倍,迫得白天平连退带封,才算把三剑躲过。蓝衣人甚感满意,微微一笑,道:“玉霜,义父常说,你武功成就,比我高明,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何玉霜借攻出三剑的机会,人已闪到蓝衣人的身侧,道:“你怎么不出手了?”
蓝衣人一挺长剑,道:“对!咱们并肩上。”
挥手一招“风起云涌”,闪起一片剑芒,攻了过去。但他剑至半途,突然停了下来,身子摇了两摇,摔倒在地上。原来,就在他起手攻向白天平时,何玉霜陡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蓝衣人道:“霜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玉霜一伸手,又点了蓝衣人的哑穴,道:“这不能怪我,你逼得我非出手不可。”
蓝衣人哑穴被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急得面红耳赤。何玉霜叹口气,道:“我本来不想伤你,但你太不知进退了,你平常装的一本正经,才受到我的尊重,想不到你今天才露出狰狞的面目。”
蓝衣人有口难言,就算能舌粲莲花,也无法解说。白天平道:“他两个从卫现在何处?咱们还未查清楚,你点了他的穴道,岂不是要露出破绽。”
何玉霜双目深注白天平,答非所问地道:“告诉我一件事,天皇教主,真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吗?”
白天平道:“不错,此事出自彭长家之口,十有八九不会假了。”
何玉霜道:“你可以走了,这地方由我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