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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三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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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天色正夜,阴云蔽空,连一点星光也见不到,卜天庆回头说道:“两位请紧随在下身后,以免走失。”

  慕容云笙道:“我们自会小心,”卜天庆道:“沿途之中,不论发生什么事故,都由我应付,只要没有真打起来,两位都不可接言、出手。”

  §第五十三回 金轮内堂

  此时,已是午夜过后的时分。天上繁星闪烁,景物隐隐可见。卜天庆带着两人顺一条小径,轻步疾行。一路之上,虽然经过不少盘查之人,但因卜天庆应付得宜,混了过去。

  片刻之后,到了九曲桥上。三人鱼贯而行,行约大半,瞥见那秃顶无发,身躯高大的红衣老者,站在桥中,拦住了几人去路。卜天庆抬头看去,只见云子虚停身在段天衡身后五六尺处,不禁胆子一壮,抱拳说道:“段兄还没有休息吗?”

  段天衡道:“老夫在此等候人。”

  卜天庆道:“段兄等候的什么人?”

  段天衡道:“就是你卜堂主。”

  云子虚早已在桥停等候,此刻突然飞跃而起一式燕子三抄水,由郭雪君和慕容云笙头顶之上,落在那卜天庆的身侧,低声说道:“卜兄,我已设布好了他们逃走的痕迹,只要过段兄这一关,或可瞒人耳目一时。”

  段天衡冷冷道:“云子虚,你那式燕子三抄水的轻功不错啊?”

  云子虚淡然一笑,道:“天衡兄见笑了。”

  段天衡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云子虚,竟和卜堂主搭上了交情,看起来堂主之尊,果然是实权人物,身价不同了。”

  卜天庆气得冷哼一声,似想发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云子虚急急接道:“天衡兄,卜堂主昔年虽然和在下志趣不投,但目下总是同在三圣门中,十几年同门相处,纵然有些恩怨,也应该化解开了。”

  段天衡冷冷说道:“你们恩怨如何,老夫不管,但老夫守桥有责,不论何人,出入此桥,都应报上身分。”

  云子虚道:“兄弟和卜堂主天衡兄都认识,应该是不用查了。”

  段天衡道:“卜天庆身后两位,是何身分?”

  卜天庆道:“是兄弟金轮堂中两位弟子。”

  段天衡道:“如是兄弟没有记错,过桥之时,只有你卜堂主一人,怎的回头之时,又多出两位从人了。”

  云子虚抢先接道:“段兄神目如电,明察秋毫,但望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四人。”

  段天衡两道目光凝注在慕容云笙脸上瞧了一阵,道:“夜色幽暗,也无法掩去真正面目,他们两位究是何许人物?还望从实说出。”

  云子虚道:“段兄既然已瞧出了内情,又何苦逼迫相问呢?”

  段天衡道:“老夫如不问个明白,日后出了麻烦,圣堂怪下罪来,何人担待?”

  卜天庆道:“圣堂如若责问下来,天衡兄推到兄弟的头上就是。”

  段天衡冷冷说道:“就凭你卜天庆一点道行,能够担待的起吗?”

  卜天庆道:“担待不起么?兄弟有一条命顶着,只要连累不到你天衡头上就成了。”

  段天衡道:“除非你不从这桥上过,既然过了,老夫就脱不了关系。”

  云子虚脸色一变,道:“在下一向敬重段兄──”

  段天衡接道:“那也不能让老夫徇私。”

  云子虚冷冷说道:“这么说来,段兄是一点也不买兄弟的面子。”

  段天衡冷冷说道:“你们人手众多,就算打起来,老夫也未必是你们敌手。”

  云子虚怔了一怔,低声说道:“多谢指教。”呼的一掌,劈了过去。段天衡右手一挥,接下掌势。云子虚一面挥掌迫攻,一面轻声说道:“卜兄,快带他们过桥吧!”

  卜天庆应了一声,当先一提真气,由两人头顶上飞跃而过。慕容云笙、郭雪君随在卜天庆的身后,齐齐飞跃而过。三人匆匆行过九曲朱桥,回头望去,只见云子虚和段天衡仍在桥上打斗。郭雪君道:“老前辈不去助云老先生一臂吗?”

  卜天庆低声笑道:“如若两人真打,云子虚早被那段天衡逼落河内了,不用管他,咱们快些走吧!”转身向前奔去。慕容云笙和郭雪君鱼贯追随身后。

  那卜天庆地势十分熟悉,行速甚快,快得郭雪君和慕容云笙无法查看过之地的形势、景物。突然间,卜天庆放缓了行速,耳际间也同时响起了一声低喝道:“什么人?”

  卜天庆道:“我。”

  只见一片从草中跳出了一个劲装大汉,道:“见堂主。”

  卜天庆手一挥,道:“小心防守,不论什么人,未得我允准之前,都不许进入本堂禁地。”

  那大汉望了慕容云笙和郭雪君一眼,道:“如是圣堂使者呢?”

  卜天庆道:“也得要我允准才成。”

  那大汉沉声说道:“直属于圣堂的使者、护法,平日气焰逼人,如若不准他进入,只怕要引起冲突。”

  卜天庆沉吟了一阵道:“你们尽量避免和他们冲突,如是情非得已,那就不用顾虑了。”

  大汉似想再说,但却突然忍了下去,欠身一礼,退入丛草之中。

  卜天庆也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绕过草丛,又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片瓦舍前面。卜天庆道:“到了,这就是老夫的堂址了。”

  卜天庆伸手推开了一扇木门。郭雪君抬头看,只见这座金轮堂址,只不过像一座普通的宅院,瓦舍砖墙,一式平房,最前面一座较大的宅院,似是一座敞厅。厅中一片漆黑,不见灯火,但卜天庆似是十分熟悉,举步而入,到了一张木案之后,伸手从木案上取出火折子,燃起灯火,道:“两位大概很奇怪,我这堂堂的金轮堂,怎的竟如此平凡。”

  郭雪君道:“大约三圣门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外力侵入。”

  卜天庆道:“不错,这片形势,得天独厚,本身具有的险要,再略加一些人工,就成了一处外力极难入侵的隐秘所在。”

  慕容云笙藉灯火打量敞厅一眼,只见敞厅的两侧,是两座放兵刃的木架,刀剑枪戟,钩拐笔鞭,各种兵刃,无所不有。除了那两张放满兵刃的木架之外,就是几十张木椅了。布置的十分简陋、单调。

  卜天庆淡淡一笑,道:“三圣门名动江湖,但他们却想不到,三圣门下的金轮堂,竟然是这样一处简单的地方。不过,在圣堂之外,老夫还有一处堂址,那却是当得富丽堂皇之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