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花令》二九
突然间,火光一闪而熄。原来,那郭雪君打出的火光,竟被铁人拳势击中,一闪而熄。整个石洞中,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慕容云笙眼前一黑,同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金铁交鸣。耳际间响起了杨凤吟的声音,道:“大哥,你好吗?”
慕容云笙感觉到一股拳风,击了过来,心中大是骇然,顾不得答应杨凤吟的喝问,双手一松,放开了两只铁臂,全身扑伏地上。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些铁人,只见双拳可以挥动,双足却是没作用,扑伏地上可救一时之急。
只听郭雪君高声喊道:“不可涉险。”却闻杨凤吟应道:“不要你管。”显然,杨凤吟要赶来施教,却被郭雪君拦住,两人起了争执。慕容云笙大急道:“我很好,你们不要争论。”杨凤吟正想舍命冲入,听得慕容云笙回答之言,果然停了下来。
却听小珍的声音,说道:“再打两颗火弹,助他照明。”郭雪君冷冷说道:“我觉着黑暗一些,比有光要好。”杨凤吟道:“为什么呢?那铁人是死的,不论有光无光,都是一样,但慕容公子,却需光亮以查看敌势。”
郭雪君道:“不错,那铁人是死的,但却有着活人在操纵,敌暗我明,光亮固然可以照明铁人的举动,使慕容公子量敌施为,但也可使那操纵机关的人,看到慕容公子,设法对付。如是那操纵人无法见到慕容公子,铁人阵必然接着它们的制式变化活动,以慕容公子的聪慧,只要能查出它们活动的方法,必可找出破铁人阵的法子。”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不但是用以说服杨凤吟,而且也似是存心让慕容云笙听到。
果然,这几句话,对慕容云笙有了很大的启发。他运足目光看去,只见那被自己抓住过双臂的铁人,正缓缓伸动双臂,似是操纵的机关,还未恢复灵活。同时,左首缓慢转身的铁人,又缓缓再倒转过去。
这观察使慕容云笙得到了一个结论,操纵铁人的机关,都有着连锁作用,如若能破坏一个铁人,就可使整个铁人阵丧失作用,至少,也可减少他们的灵活。
凝目看铁人双足移动之状,发觉那铁人双足之下,另有一根儿臂粗细的铁轴,直通地下,不禁心中一动,道:“铁轴在地下移动,必有一定轨道,我如能把它移动的轨道堵死,这铁人阵岂不是无法再移动吗?”心念一转,右手一探,拨出长剑,顺着那铁人左脚铁轴,刺了下去。
这一剑,用了慕容云笙七成真力,长剑刺入了两尺多深。只听波波两声,似是有物折断。忽然间,轧轧之声不绝,铁人阵亦有着剧烈的活动。只见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三个铁人,却突然冲了上来。
但闻一阵强烈的金铁交鸣之声,那身后三个铁人六只铁拳,却击在了当先两铁人身上。后面三个铁人拳势十分沉重,只打得当先两个铁人,身子摇摆不定,似是要摔倒在地上。
慕容云笙心中一喜,暗道:“原来破坏这铁人的方法,就在这铁人脚下。”当下暗运内力,长剑又刺向第二个铁人脚下。
又是两声波波轻响,似是又斩断了些什么。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连四条手臂也停了下来。慕容云笙心中暗笑,道:“这铁人阵看上去十分吓人,但只要沉着应付,并非是无法可想。”这给了慕容云笙一个很大的启示,使得他觉出了一个人愈是处在危恶的环境之下,愈是要镇静下来应付。
这时,另外三个铁人,也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去,只见那身后三个铁人,也停下不动。
但闻杨凤吟叫道:“大哥,你好么?”慕容云笙哈哈一笑,道:“我很好,这铁人阵,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慕容云笙,你已过了铁人阵。”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道:“承让了。”
但闻一连串刺耳的嗤嗤之声,铁人大都归回原位,只有那当先攻来的两个铁人停在原位未动。显然,操纵那两个铁人的机关,都已遭受破坏。
郭雪君打出一个火光弹,幽暗的石洞中,又被照亮。郭雪君、杨凤吟快步奔了过来,望望身躯半倾,横在身前的两个铁人,又望望慕容云笙,笑道:“公子神力惊人─”慕容云笙摇摇头,接道:“一个人不论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和这些生铁铸成之人对抗,我只是找出了破他的方法──”
杨凤吟道:“那你怎么破了这铁人阵?”
慕容云笙道:“只有一个办法,沉着观察,冷静中,找出它的破绽,我看这铁人双拳挥动,却不见它双足有何举动,然后,从它的双足中,找出了破它之法。”
杨凤吟低声说道:“太涉险了,这是运气,以后不要再这样涉险了。”
慕容云笙觉出话语中隐含有无限柔情,不禁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咱们既然到这里来了,不涉险也不成了。”
杨凤吟道:“下一次该我了,不许你和我争。”
慕容云笙道:“好吧,到时间,再作决定。”
郭雪君道:“前面不知是否还有拦阻,咱们得赶快些走了。”大步当先行去。
谈话之间,突觉地势一变,斜向地下行去。郭雪君停下脚步,道:“看形势,愈来愈是危险,咱们是否一定要去圣堂一行呢?”
杨凤吟冷冷说道:“既然到了这里,难道还要退出去不成?”
郭雪君不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行约二十余丈,突然灯光隐隐,地形也突成开阔平坦。靠东首石壁间,点着一盏琉璃灯,照的附近两三丈内,一片明亮。郭雪君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道:“大约咱们在地平线三十丈以下了。”
慕容云笙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一个平和的声音,道:“恭喜诸位,闯过险关,已可安抵圣堂了。”
郭雪君道:“前不见去路,我们要如何一个走法?”
那平和的声音接道:“诸位能够到此,不敢再劳奔走了。”
郭雪君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准备了金车玉辇。接我们了。”
那隐身于石壁中人,似是已经修养到毫无火气的境界,哈哈一笑,道:“虽无金车玉辇迎接诸位,但却不让诸位再有寸步难行之感。”语声微微一顿,道:“片刻之后,阻路石壁,自然裂现出一个石门,石门内有一个缆车,可容四位一齐入坐,车上谈不上设施豪华,但坐上去倒也舒适。”
郭雪君道:“我们既已到了此地,一切只好听从摆布了。”
那人仍以极平和的口吻,说道:“诸位闯过了铁人阵,此后尽是坦途,不会再有加害之意,诸位但请放心。”
郭雪君道:“那缆车几时可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