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花令》一五一
金大贤冷冷问道:“在下之事,办妥了没有?”
孙大掌柜道:“办妥了。”
金大贤道:“几时可得回音?”
孙大掌柜道:“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金大贤道:“最迟的时间呢?”
孙大掌柜道:“今夜三更之前。”
金大贤冷笑一声,道:“如若孙兄从中和兄弟为难,总有一天要被兄弟查出来。”
孙大掌柜站起身子,道:“诸位坐一会,有消息时,在下就来奉告。”
杨凤吟柔声说道:“大掌柜的急什么,坐这里等回音也是一样。”
孙大掌柜怒道:“不一样I”目光转到金大贤脸上,道:“金兄!这人是什么身分?”
金大贤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兄弟也不知道。”也字拖的很长,显然是有意卖关子。
孙大掌柜正待发作,突闻一声口哨传了进来,紧接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健鸽,直飞而入。那雪白健鸽双翼一收,落在孙大掌柜的左肘之上,孙大掌柜右手一抬,拇指和中指交接,啪的一声,打了一个指哨。金大贤心知这健鸽将带来他生死的宣判,全神贯注,望着孙大掌柜。
那孙大掌柜却是慢条斯理的,伸手从鸽翼之下取出一个金色的短筒,打开木盖,里面是一张白笺。孙大掌柜瞧了一阵,目光转到了金大贤的脸上,道:“金兄,伤的很重吗?”
金大贤一皱眉头,道:“在下要孙兄请示,以那万事通交换在下,怎会和在下受伤不受伤的事,连在一起?”
孙大掌柜道:“事情很简单,金兄自称被擒,但兄弟却瞧不出你加身的索绳,只能说受了伤,无能再战。”
金大贤道:“那也好,来函上如何指示?”
孙大掌柜道:“说的很清楚,要你尽力拖延时刻,万一拖不下去,那就以死报答圣恩。”
但闻金大贤怒道:“势不均、力不敌,在下既无能和人动手,也无法再拖延下去了。”
孙大掌柜冷笑一声,道:“金兄不信兄弟的话,拿去看就是。”
金大贤接过白笺,展开瞧了一阵,脸色大变。
杨凤吟道:“那信上说的什么?”
金大贤冷笑一声,道:“信上说在下如若拖延不过,那就不妨自绝而死,也可免去听人摆布的痛苦。”
杨凤吟道:“这么说来,万事通已经死了?”
金大贤道:“在下气愤的也就在此,这竟然未提万事通一个字。”
孙大掌柜道:“那位飘花令主,在你身上下了剧毒?”
金大贤道:“没有。”
孙大掌柜冷冷道:“那你为什么不能走?”
金大贤苦笑一下,道:“走不了,人不出室门、就要横尸当场。”
孙大掌柜也是久年在江湖上闯荡之人,听言忽生警觉,目光一掠慕容云笙和杨凤吟,道:“两位都是飘花门中高手了,能使得金大贤如此畏惧,定然有非常武功。”左臂一抖,那落在肘间的白羽健鸽,突然向外飞去。
杨凤吟右手一抄,抓住了那飞起的健鸽笑道:“孙大掌柜这健鸽,未带书信,如何能放他飞去?”
孙大掌柜道:“姑娘要写书信吗?在下去拿文房四宝。”霍然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道:“叫人拿来也是一样。”左手一抬,一指点去。孙大掌柜早已有备,左手立掌如刀,横里切去。
杨凤吟左腕微挫,五指一翻,拿住了孙大掌柜的右腕。孙大掌柜顿觉半身一麻,劲力顿失,顶门上汗珠儿滚滚而下。杨凤吟缓缓说道:“坐下。”
孙大掌柜只觉右腕上腕骨如裂,疼的咬牙皱眉,哪里还有反抗之能。乖乖的坐了下去。杨凤吟左手陡然松开,食中二指,却藉势由孙大掌柜的前胸轻轻划过。
她轻描淡写,若无其事,似是收回掌势时,食中二指碰在了那孙大掌柜的胸前,实则内力由指尖透出。那孙大掌柜却是苦不堪言,只觉胸前内腑一阵剧疼,有如利刀划过一般。
以那孙大掌柜的见多识广,也不知是什么功力所伤,只觉内脏数处受伤,必需要挺直腰杆而坐,稍一变动姿势,就疼苦无比。只好直直的端坐不动,有如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
金大贤虽不知那孙大掌柜受伤如何,但看情形,定然吃了苦头,微微一笑,道:“孙兄,你坐的很端正啊!”
孙大掌柜冷哼一声,却未反唇相讥。
杨凤吟笑道:“大掌柜,要他们送上笔墨纸砚。”
孙大掌柜已吃足苦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当下说道:“哪个当值?”
一个年轻的店伙计应声而入。孙大掌柜道:“快拿文房四宝来。”
那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送上笔墨纸砚。
杨凤吟道:“金大贤,你写一封书信,由这信鸽带走,信上说明要他们在三更之前,把万事通送来此地。如是杀害了万事通,你们将用一百个高手给他抵命,你和这位大掌柜除外,还有九十八个。”
金大贤怔了一怔,道:“照姑娘的口气写吗?”
杨凤吟道:“最好你再加油添醋,说的越恶毒越利害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