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花令》八一
李宗琪道:“有这等事,阁下有何不满?”
慕容云笙道:“江湖上都说敝帮帮主豪气干云,但他却有一件事,不敢过问。”
李宗琪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慕容长青之事。”
李宗琪一皱眉头,道:“慕容长青的事,岂是你丐帮能管得的吗?”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如再和他辩论下去,固然可以知晓一些内情,但恐怕要引起他的怀疑。那张文波恐怕也将回来,何不装作药毒发作,无法支持,来日方长,不怕探不出内情来。”心念一转,伸手按在顶门之上,道:“在下头疼死了。”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那是药毒发作之征,再过一顿饭的工夫,你就可以变成一位不畏死亡的豪壮之士了,恭喜啊,恭喜!”言罢,不再理会慕容云笙,大步行到西厢一角,盘膝坐了下去。
慕容云笙暗忖道:“看来,他对我似是极为卑视。”双手抱头,倚壁而坐。
一盏热茶之后,突闻木门大震,张文波急急奔了进来。李宗琪缓缓站起身子,欠身一礼,道:“张老可曾追到了敌人吗?”
张文波摇摇头,反问道:“你呢?你紧随强敌身后而出,应该追上那人才是?”
李宗琪道:“属下惭愧,出门时倒是瞧到一条人影,但属下苦追数里之遥,不但未能追上那人,反而把强敌给追失去了踪影。”
张文波冷一声,道:“你看到那人背影了?”
李宗琪道:“看到了,是一个身着长衫的人。”
张文波道:“身材如何?”
李宗琪道:“夜色朦胧,相距又远,属下未看清楚,不敢妄作判论。”
张文波目光转到慕容云笙身上,道:“这人可是药性发作了?”
李宗琪道:“属下看到他药发头疼。”
张文波道:“你看这小子会装假吗?”
李宗琪道:“不会吧,张老亲自把药丸弹入此人之腹!”
张文波接道:“我是说他药性发作时情形,是否有装作之嫌?”
李宗琪道:“没有,属下看他抱头而坐,正是药性发作之征。”
慕容云笙把两人所谈的话,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好险啊,好险,这张文波果是阴险的很,只说药性发作有些头晕,却不肯告诉我头疼,幸好是李宗琪先返西厢,被我试探诈出,如是这张文波先行返回,势非被他瞧出马脚不可了。”
但见张文波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随手晃燃,点起屋角处一支残烛,缓缓说道:“李领队,老夫不久之前,接到了三圣的亲笔法谕──”李宗琪吃了一惊,道:“那法谕上说些什么?”
张文波道:“那法谕对咱们在江州连番挫败一事,大为不满,但圣恩浩荡,宽限咱们七日之内,生擒那慕容云笙和申子轩、雷化方等三人。”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七日之限,不能算短,但不知阁下的看法如何?”
李宗琪道:“申子轩老奸巨滑,智谋过人;慕容云笙敢在江湖出现,必然是怀有绝技,咱们不可轻敌,如若圣堂肯派高手赶来相助,那是最好了。”
张文波缓缓说道:“那派来的高手,已经出发来此了,后日中午可到。”
李宗琪接道:“派来的是什么人?”
张文波道:“三圣对此事十分重视,派来的人自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了。”
慕容云笙冷眼观察,看那张文波言来并无得意之状,反而神情间有一股黯然之色。
李宗琪眼看张文波不愿告诉自己来人姓名,也就不再多问,轻轻咳了一声,转变话题,道:“那叫化子,可要编入属下的青衫剑手中吗?”
但闻张文波道:“不用了,这人留我身侧听用吧!”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后日中午时分,咱们要去迎接圣堂派来的三位法主。”
李宗琪道:“属下记下了。”
只见张文波举手一挥,道:“李领队还有事吗?”
李宗琪道:“属下无事了。”
张文波道:“好,你可以去了,老夫要坐息一阵。”
李宗琪欠身一礼,向室外行去,行到了室门口处,又回头说,道:“可要属下留此,为张老护法吗?”
张文波冷笑一声,答非所问地道:“如若在下受到了三圣惩罚,只怕你李领队也难脱干系了。”
李宗琪神色肃然地答道:“在下已然尽了心力,如是智不及人,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纵受责罚,心亦甘认了。”
张文波突然仰面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你义父为你撑腰,不过,这次事件已然惊动三圣,如若是圣谕下责,量那文驼子也难替你开脱。”
李宗琪脸色一变,接道:“张老这就说的不对了,在下那义父虽然在圣堂听差,但一向是公正无私──”张文波冷笑一声,接道:“三圣之下,有谁不知那文驼子对你照顾,难道能骗过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