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七九
宇夫人凝目望去,只见金钟道长,正在大施擒拿手法,两手连环递出,扣拿左少白的手腕,但却均为左少白一一闪了开去,那金钟道长连施一十二招擒拿法,始终未能抓住左少白。
黄荣、高光早已得左少白施展传音之术嘱咐,如非必要,不可轻易出手。
尚不同顾了那宇夫人一眼,道:“夫人可识得他?”
宇夫人道:“那位道长挡住了我的视线。”
尚不同道:“我去劝他住手。”双肩一晃,陡然间欺进了数尺,喝道:“道兄住手。”右臂一伸,拦住了金钟道长。
那金钟道长还自下不了台,被尚不同一挡,正好住手。
尚不同身子一闪,避到一侧,沉声说道:“夫人请看。”
宇夫人目光移注在左少白身上,瞧了一阵,摇摇头,道:“不认识!”
石铁英一跃而起,怒声喝道:“好小子,竟然冒充七星会中弟子!”欺身扑向了左少白。
尚不同挥臂一拦,冷冷说道:“事已至此,石兄急怒何益,咱们先问个明白再说。”
石铁英“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余怒未息的说道:“不论他是何人,单凭这冒名本会弟子之罪,已得乱剑分尸。”目光转动,早已不见了梁子平。原来梁子平看出情势不对,早已溜出了大厅。
尚不同沉声说道:“你既敢坦然报出姓来,那是足见豪气,但不知敢不敢报出你的名来?”
左少白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的群豪一眼,道:“左少白。”
飞叟胡梅低声诵吟道:“左少白,左少白……”突然拔出胁间短刀厉声喝道:“左鉴白是你什么人?”
全场中立时沉寂下来,静的可闻到呼吸之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左少白的身边,等待答复。
左少白神色肃然,缓缓说道:“诸位一定要知道么?”
尚不同道:“何止是在下等几人,就是当今武林同道,又有谁不愿知道此讯?”
左少白一句一字的缓缓说道:“那是家父。”
尚不同愕然问道:“你当真是那白鹤堡左鉴白的后人么?”他虽是听得字字入耳,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多此一问。
飞叟胡梅冷冷接道:“你竟然没有摔死在‘生死桥’下?”
左少白面对着环伺强敌,仍能能保持着镇静神情,缓缓撩起长衫,取出长剑,退下剑鞘,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妄伤一个好人,但诸位之中,大都是昔年屠戮白鹤堡的凶手,有道是血债血还,今日我左少白要首开杀戒!”
飞叟胡梅冷笑一声接道:“你的口气不小。”左手一探,取下了背上的八卦铁牌。他口中虽然说的托大,但心中却丝毫未存轻视之心。
金钟道长也翻腕抽出了背上长剑,说道:“很好,今日斩草除根,也好替江湖上除去一大隐患。”
黄荣、高光,眼看左少白自泄了身份,情势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也随着亮出了兵刃。
马元福突然仰脸一声长啸,啸声尖锐、悠长,震的人耳际嗡嗡作响。黄荣心知这必是福寿堡中召集人手的暗号,片刻之后,即将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本想招呼左少白早些冲出,但见左少白神色一片庄严,稳如山岳,竟自说不出口。
尚不同回顾了胡梅和金钟道长一眼,道:“两位且慢出手……”目光一转,投注到左少白的脸上,道:“在下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左少堡主肯不肯说?”
左少白道:“你不用出言激我,那要得先看看什么事情了?”
尚不同道:“这‘仇恨之剑’,想来也是左少堡主的杰作了?”
左少白道:“不是,武林中道消魔长,想来沉冤被害的也不止我们左氏一家,在下虽未见过那人,但想来他胸怀的仇恨,不在我左某之下。”
尚不同暗中观看左少白神色,只见他一直保持着镇静,毫无慌恐之情,不禁暗自震骇,忖道:“此人既无激动愤怒之色,又无骄狂暴急之容,小小年纪怎的有如此修养工夫,难道当真已得剑道中上乘不愠不火的镇静工夫不成?”
飞叟胡梅和金钟道长,都是久经大敌之人,起初时,并未把左少白放在眼中,但经过一阵观察之后,却不禁动了怀疑,只觉得他的庄严神态中瞧不出一点火气,竟把满室高手视若无睹。
需知左少白已得那“乾坤一剑”姬侗的真传,已得上乘剑道中克己的功夫。
黄荣、高光暗中运集功力,准备出手,哪知双方竟然是相持不动,两人真气聚集,体内大感不适,高光首先忍耐不住,大喝一声,突然出手,双笔齐出,点向了飞叟胡梅。
胡梅左手八卦铁牌推出,当的一声架开铁笔,右手短刀却借势还击,一连三刀,势道迅急,迫的高光连封带避,才算把三刀避开。
左少白看那胡梅刀法,已深得诡异、辛辣之诀,高光对敌经验不足,如若和他拼搏下去,恐怕要吃大亏,当下一摆长剑,接过胡梅刀势,“唰唰”两剑,把胡梅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飞叟胡梅原想一上手就全力抢攻,先把高光伤于刀下,来个先声夺人,以挫左少白等锐气,是以出手,就是八卦门中的绝技“翻云八式”,这套刀法隐在那左手铁牌之中,攻势奇诡,极难防守,招招恶毒异常,却不料左少白横里插手,“唰唰”两剑,全从偏锋攻入,竟把胡梅那一路诡异的刀法,迫的无法施展,由攻势变成守势。
尚不同冷眼旁观,瞧了左少白出手两剑,心头突然一惊,暗道:“这小子剑路气势,有如君临天下,正大之至,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力。”忖思之间,胡梅已陷入那重重剑气之中。
说也奇怪,那飞叟胡梅,牌中藏刀的“翻云八式”,乃是凌厉绝伦的攻敌招术,但一和左少白剑势相接,竟然施展不出,处处都被左少白那大开大阖的剑势,迫的畏缩一侧,应接不暇。
没人看得出,这是哪一家的剑法,渊出于何门何派?但却都感觉着左少白的剑势,有一种莫可言喻的雄浑气势。
胡梅初时还可偶尔还攻几招,但十招过后,胡梅竟是完全失去还手之力,畏缩剑下,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