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飚》一七
胡柏龄眼看局势已有利于己,原来拥护罗浮一叟之人,经这一番大闹之后,已然动摇,当下大声喝道:“事已至此,霍兄也不必多费口舌解释,各位来此之意,并非想讨三位一杯酒吃,我们绿林中人,不应作虚伪之言,兄弟说话,一向真诚,不如就此开始比武,早决盟主谁属!”
群豪相互望了一眼,各自暗中点头。
钟一豪大声说道:“这位胡兄说的不错,就请三位主事宣布这次比武的规矩!”
罗浮一叟冷然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先比上一场再说!”
身子一晃,直向钟一豪身前欺去,动作迅快,一闪即到。
胡柏龄冷笑一声,大喝道:“且慢。”身躯一转,人已挡在钟一豪前面。
霍元伽本已举手击下,钟一豪也横刀待攻,双方即将动手之时,胡柏龄却在两人快要搏击出手的 那,冲到了两人身前,一招“划分阴阳”,把两人硬分开了。
罗浮一叟只觉一股强猛的潜力,直逼过来,挥掌一挡。
两人都暗自潜运真力,一较暗劲,彼此都不禁心头一震,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胡柏龄道:“霍兄乃武林间久负盛誉之人,这等气量狭窄,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霍元伽道:“胡兄这般强自出头,可是想先和兄弟比划比划?”
胡柏龄哈哈一阵大笑道:“霍兄如果有兴,兄弟自然要奉陪,不过咱们两人的生死胜败,只不过个人荣辱,对争夺盟主之位,并无补益,是以兄弟之意,想请霍兄把这次柬邀天下绿林同道的用意为何,争取盟主之位的方法,当众宣布,以凭各位参与大会的英雄裁决,如果大家认有不妥,也好提出修正,如霍兄办法周详公正,大家都表同意,那时霍兄如愿向兄弟挑战,兄弟决不推辞。”
他乃聪明异常之人,心知眼下集聚的群豪,乃天下绿林道上的精英人物,如果激起群愤,引起群攻,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抵天下英雄连手攻势,罗浮一叟,岭南二奇,处心积虑,早已有备,不知暗中运合多少同路之人,虽经钟一豪当面揭穿阴谋,离间了不少人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不知有多少人和他同谋,单是他那送酒办菜的属下,人数已然近百,如果再被他暗中联合有人,群斗起来,自己方面,人数先就吃了大亏,而且争夺盟主的方法未讲,大打一场,也难求得结果,是故,不愿出手和罗浮一叟相搏。
果然他这几句,正大堂皇之言,使不少绿林英豪随声附和,要罗浮一叟,先说出争夺盟主之位的办法,然后再动手比武不迟,群情激动,你言我语, 那间场中又现出一片混乱之状。
罗浮一叟眼看形势对自己愈来愈是不利,如再存投机取巧之心,只怕真要闹的天下绿林豪雄,携手联攻自己,只好高声说道:“各位既都有早些争夺盟主之意,兄弟自应顺附众情──”
群豪顿时平静下来, 那间鸦雀无声。
霍元伽提高声音道:“武林间各大门派,都彼此互通声息,常有数派连手分别对付我们同道之事,想必各位都有所闻,用不着兄弟举例详说。”
他微微一顿后,接道:“因此,兄弟才想到咱们亦应彼此联合一体,相互救援,以对抗那般自鸣正大门户出身的侠义人士,不过此事想来容易,如要做到,却是一件大不易为的事,兄弟和岭南二奇,再三相商,才决定柬邀各位来恒山一聚──”
钟一豪冷冷的接了一句道:“借此机会一网打尽天下英雄──”
罗浮一叟怕他再说下去,高声接道:“我绿林同道,天南地北各居一方,平日很难聚会一起,借此机会彼此一叙,也好共商对付敌人之策,不过,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如不推举出一个人来主盟其事,事令无法统一,自难和人对抗,是以,兄弟想借这次聚会的机会,推选一位盟主出来主持其事──”
群豪齐齐转过头来,投注在罗浮一叟脸上,神色肃然,听他宣布比武方法。
霍元伽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接道:“我们在江湖上闯荡的朋友,推举盟主方法,自然要以武功为主,不过,刀枪无眼,动起手来,自难免有所伤亡,兄弟为减少比武伤亡,想出了一个法子,凡欲参加争夺盟主的人,必先通过三关考验,然后才可参与比武,如果无能通过三关考验,那就要被取消参与争取盟主的资格。”
胡柏龄笑道:“霍兄办法不错,此举可减少很多伤亡,但不知那三关考验方法为何?”
罗浮一叟道:“所谓三关考验,办法容易至极,第一种是轻身工夫,第二种是内家真力,第三种请随意现露一手武功,因为各人所学不同,有以掌力雄浑著称,有以内力深厚驰名,如果三关考验,全都硬性规定,未免有失公平,故而兄弟在第三关考验之中,任凭各位自露一招绝学,此关最易,但也最难,个中道理,想诸位都很明白。”
忽听一人高声说道:“参与比武之人,是否定要先通过一、二两关考验?”
霍元伽微一沉吟道:“这个兄弟事先已经想到,为顾及所学不同,成就各异,一二两关以通过其一为准──”
他微微一顿后,突然高声说道:“兄弟想这三关考验之策,最为重要的并非是考验各位武功,而是希望各位目睹群豪显技之后,自知无能取胜之人,知难而退,免得多招伤亡。”
胡柏龄道:“霍兄想的不错!但眼下时光不早,既然早有准备,那就请早些开始吧!”
霍元伽道:“诸位稍请休息,兄弟就叫人布置。”说完,高举双手,互击三掌。
但见二十余个白衣少年,分执应用之物迅快奔入场中,搬开正中桌椅,片刻间布置妥当。
胡柏龄看场中布置之物,简单无比,一目了然,一枝高约两丈,大指粗细的竹子,顶端横着一条一尺多长,火香般的细枝,竹枝后丈余处一面方桌之上,放着三十余块大如鸭蛋的石块和一大桶清水,二十余个酒杯,方桌过去,两丈左右处,分站十个白衣少年。
场中布置虽然简单,但大部江湖豪客却看的脸上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