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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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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思之间,瞥见一个人头,缓缓由地上抬起头,终于手扶着木桌,站了起来。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大汉面色苍白,双手十分吃力的按在桌面上,似是尽量在减少双腿的压力,心中大感奇怪。

  玉梅眼看容哥儿几声呼叫,竟然真的能叫的一个人现出身来,心中大为奇怪,暗道:“江湖上原来还有这多规矩。”

  这时,容哥儿已然缓步行入室中,冷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到此作啥?”

  口中说话,人却直对那人逼过去。

  玉梅生恐容哥儿有何失闪,急急追在身后,行了过去。

  那大汉左手抬起,指着容哥儿,道:“在下姓周……”突然一跤跌坐在地上。

  容哥儿急急行了过去,道:“你受伤了?”

  那大汉道:“我双腿上的主筋,被人挑断,又被人废了武功。”

  容哥儿看他说话神志,不似谎言,伸手拉过一张大椅,扶他在椅子之上坐下,凝目望去,果见他双腿上尽是鲜血,湿透了两条裤管。

  那人坐好之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喝一杯茶。”

  玉梅忽道:“你擅闯私宅,死有余辜,还想人倒茶给你喝,我瞧你渴死算啦。”

  容哥儿低声说道:“姐姐倒一杯给他喝吧!”玉梅道:“咱们数日不在家中,那有茶喝?一定要给他喝,我只好去烧了。”

  重重喘两口气,接道:“我有话,要告诉两位,但我如不进点热汤食物,只怕难以支持下去……”

  容哥儿低声说道:“玉梅姐姐,咱们后池有鱼,捉一尾给他作碗汤吃吧,也许,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咱们。”

  那大汉微闭的双目,忽然睁开,道:“很重要,一万尾,十万尾鲤鱼汤也是值得。”

  玉梅道:“好吧,我去做碗鱼汤给他吃。”转身出厅而去。

  容哥儿伸出右掌,顶在那大汉的背心之上,道:“阁下请振作一些,在下助你一臂之力。”暗中运气,内力滚滚,直向那大汉“命门”穴中攻去。

  那大汉脸色苍白,一直不停的喘气,但得容哥儿内力支持之后,苍白的脸色,突然现出红润的血色。那大汉脸色赤红,不住地喘息着说道:“你快些伸手……快拿开……手。”

  容哥儿拿开按在那大汉命门穴的右手,道:“为什么?”

  那大汉长长呼一口气,道:“你年纪不大,但内功却是深厚得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的内力太强,我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无法承受。”

  容哥儿道:“原来如此,过犹不及,在下疏忽了。”

  那大汉望了容哥儿一眼,道:“此刻,最好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容哥道:“好,阁下尽管静坐,在下不再打扰就是。”言罢,缓步退到一侧。

  那大汉闭上双目,倚在大椅上养息。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之后,玉梅端了一碗鱼汤,缓步行了进来。

  她心中闷气很大,砰然一声,把鱼汤放在桌子上。

  §第三十一回 翻云覆雨俱纤手

  容哥儿端起鱼汤说道:“兄台请用鱼汤?”

  那大汉双手持碗,喝了两口,道:“鱼汤煮得很好,姑娘手艺不错。”

  玉梅冷冷说道:“不用你来夸奖。”

  那大汉似是十分饥饿,大口食用,不大工夫,竟然把一碗鱼汤吃了。

  容哥儿接过空碗,放在木桌之上,道:“阁下好些吗?”

  那大汉点点头道:“好些了,你想知晓什么?”

  容哥儿沉吟一阵,暗道:“如若由他从头说起,他当可从容思索,编排一番谎言,倒不如问他好。”心中一转,缓缓说道:“如若阁下从头说起,那未免使阁下太过劳累,还是在下问一段,阁下说一段如何?”

  那大汉点头,“好!阁下请问吧!”

  容哥儿道:“阁下怎么称呼?属于何门何派?”

  那大汉道:“兄弟王仁,属于崆峒门下。”

  容哥儿道:“阁下到此作甚?”

  王仁道:“你真是这茅舍的主人吗?”

  容哥儿道:“怎么?阁下有些不信吗?”

  王仁道:“据在下所知,这茅舍中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妇人,阁下是男人,那位女人又太年轻,都不像这茅舍的主人。”

  容哥儿道:“那是家母。”

  王仁道:“你是这茅舍中的少主人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不错……”

  玉梅突然接口说道:“少爷,是你问他呢,还是他来问你了?”

  容哥儿听得微微一怔,暗道:“不错啊!我一来在问他,怎么他竟问起我来了?”当下脸色一整,说道:“阁下到此,有何作为?”

  王仁轻轻咳了一声,道:“据说,这茅舍主人,有一本邓玉龙邓大侠留下的剑诀……”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年轻人,你知道邓玉龙邓大侠这个人吗?”

  容哥儿听得邓玉龙三个字,不禁心头大震,暗道:“怎么?邓玉龙的剑诀,会留在我们家中?”顿觉重重疑云,泛上心头,冷冷接道:“不用谈邓玉龙的事,我只问你奉何人之命,来取邓玉龙的剑诀?”

  王仁沉吟了一阵,道:“自然是敝派掌门人的令谕了。”

  容哥儿道:“你们几时到此?”

  王仁道:“昨夜三更。”

  容哥儿道:“你一个人来此吗?”

  王仁摇摇头道:“我们共有四人。”

  容哥儿道:“另外三人呢?”

  王仁道:“都负伤。”容哥儿道:“你们受了伤,那是没有取走邓玉龙的剑诀了?”

  王仁苦笑一下,道:“我们四人刚进此厅,就和那人相遇,展开了一场搏斗。”

  容哥儿道:“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王仁道:“一个劲装蒙面人,她虽然蒙着脸,却无法瞒得过我们的双目,她是一位女子……”

  容哥儿讶然道:“是一位女子?”

  王仁道:“不错,是一位姑娘,她虽然未说过一句话,但我也看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她剑招的恶毒,却是从未见过,在下和三位同伴,都伤在她的划招之下。”

  容哥儿道:“以阁下伤得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