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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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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上门主举手一挥,道:“我知道,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

  金燕应了一声,悄然退出茅舍,顺手带起了两扇木门。

  室中只剩下万上门主和容哥儿两个人,万上门主低声道:“现在感觉如何?”

  容哥儿道:“全身骨节微觉醒疼……”话声微顿,又道:“万上可在那雪莲汤中,下了药物。”

  万上门主点点头,道:“不错,不过那药物不是毒药,而是可以助你伐毛洗髓的奇药灵丹。”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夫人为何要给我服用下如此珍贵的药物?”

  万上门主淡淡一笑,道:“因为你今夜要会见那一天君主,是吗?”

  容哥儿道:“不错呀!”

  万上门主道:“那一天君主武功高强,相公今宵和他相会,万一露出马脚,那一天君主在激怒之下,难免要放手一击,虽有未亡人在侧保护,也许有保护不周之处,如若能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岂不是好了很多吗?”

  容哥儿心中暗道:“哪有这等事情,就算你那丹药,确有奇效,也不能今日白昼服下,晚上就见奇效。”万上门主道:“好!现在你再休息一会,天色入夜之后,她们自会来此,为你更衣,初更时分,我来接你,咱们先去那里勘查一下四周形势。”

  也不待容哥儿再问,转身出房而去。

  天色渐渐入夜,室中一片黑暗。

  金燕、玉燕联袂而入,一个手执纱灯,一个手中捧着衣服。

  金燕放下手中纱灯,奔到容哥儿的身侧,说道:“相公没有挣动吗?”容哥儿道:“我睡得很安静。”

  金燕道:“那很好,这样药力的效用,加大了很多。”

  说话之间,伸出双手,双掌挥动,连拍容哥儿三十六处大穴。

  她每拍一掌,容哥儿只觉着掌处的骨节就格格作响。

  容哥儿感到身上有一种莫可言喻的舒畅,心中暗自忖道:“不知她们用的什么药物,竟使人有此愉悦感受。”但闻金燕柔声说道:“相公,此刻有何感觉?”

  容哥儿道:“感受舒畅,如沐春风。”

  金燕道:“嗯!那就不会错了”

  容哥儿道:“什么事?”

  金燕道:“小婢问你药力行开了没有,你的感受,正是药力发挥到极致之后的必然现象,小婢恭喜相公了。”

  容哥儿心中大奇,还待追问,却听那玉燕接口说道:“相公,万上大驾就到,相公请更衣了。”

  容哥儿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说道:“你们把这衣服留下,我自己来穿。”

  玉燕道:“小婢们比照相公身材,匆匆赶制而成,只怕有很多不合身的地方,必得立时改正,相公站起来吧。”容哥儿无可奈何,缓缓下了木榻。

  玉燕、金燕一齐动手,脱去那容哥儿衣物,换上新装。

  容哥儿对镜端详,只见身上穿着一袭银灰色劲装。

  说话之间,木门呀然,万上门主缓步行了进来。

  今晚上,她的装束又变,玄色头巾,玄色劲装,更显得腰儿纤细,风情撩人。

  玉燕、金燕齐齐欠身相迎;道:“恭迎门主。”

  万上门主挥挥手道:“没有你们的事啦。”二婢应了一声,齐齐退了下去。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是那名动天下的邓玉龙了。”

  容哥儿道:“在下只不过是李代桃僵,暂时冒充一下罢了。”

  万上门主沉吟一阵,道:“今晚咱们若是还能活着,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如若不幸败在那一天君主手中,咱们却将葬身寒潭之中,此刻说了也是无用。”

  容哥儿心中暗道:“好啊!你要我假扮邓大侠,原来是想要我陪尔一起去死。”

  凝目望去,只见那万上门主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接道:“你那柄至尊剑,是一支很锋利的宝刃,带在身上,以防不测之需,我虽然守在你们的左近,但也许无法及时出手,挡住那一天君主的袭击,你自己也要暗作戒备才行。”

  容哥儿道:“不知那至尊剑现在何处?”

  万上门主道:“压在你枕头之下,自己去取吧。”

  容哥儿掀开枕头,果然见到那至尊剑压在枕下,伸手取过,藏入怀中。

  万上门主道:“咱们去吧。”转过身子缓步出门。

  心中念转,人却随那万上门主身后,缓缓行去。

  万上门主步履很慢,而且一直没有回头望那容哥儿一眼。这时,已是初更时分,东方天际,冉冉升上来一轮明月。又行数十丈,突闻得水声偏偏,传了过来。

  抬眼看去,只见那一湖碧水,在晚风中轻微荡漾。

  万上门主带着容哥儿直行到湖边一座破烂亭子中,指着那亭子中的石椅说道:“坐这里等他,别忘记我交代你的话,记着沉着一些。”言罢,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不再理会容哥儿。

  突然一声吱吱喳喳的鸟语声传了过来。

  万上门主低声说道:“记住我的话。”双肩一晃,闪出亭子,消失不见。

  容哥儿呆了一呆,暗道:“原来她要留我一人在此。”

  正待开口呼叫,瞥见月光下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而来。

  事已至此,容哥儿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照那万上门主所瞩,转过脸去,望着湖水。他虽然目注湖水,但却把全副精神贯注双耳之下听去。

  只听一阵轻微细碎的步履,缓缓行入亭中。

  但闻一个清脆而微带讶异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当真棋逢敌手,各有心机,那万上门主明明是妇人之身,却要我一个男子汉代她会晤强敌,那一天君主又明明是男子汉,却找一个女子代他来此……”他只管在想心事,忘了回答人喝问之言。

  但闻那清脆的声音接道:“你是谁?”

  容哥儿长长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回过身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