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一四六
容哥儿道:“不过半年左右。”
玉雕剑主道:“三公主对你如何?”
容哥儿心中暗道:在他们这个神秘的组织之中,必得会有着一套严苛的规戒,管制着庞大复杂的属下。那三公主对我如何?虽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如答得不对,将是很容易露马脚。
但那玉雕剑主,在等候回答,势不能支吾,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区区自觉被那三公主,当作心腹看待。”
那玉雕剑主长长吁一口气,道:“你还要再见那三公主吗?”
容哥儿暗道:他如此刻带我去见那三公主,立时要当面拆穿,但事已至此,只怕是无法推辞了。只好说道:“那三公主待我甚重,小的怎有不急于一见之理。”
玉雕剑剑主道:“好!我设法让你见她一面。”
容哥儿一抱拳,道:“多谢剑主了。”
玉雕剑主道:“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容哥儿道:“什么事?”
玉雕剑主道:“带一件东西,交给三公主,你是她心腹属下,自然不会推辞了。”
容哥儿道:“不知那三公主现在何处?”
玉雕剑主道:“在一处很机密处疗伤。”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说她是在那里疗伤也好,说她被囚在那里也好,在她那宿住之处,防守极是森严,凡是探望她的人,都得冒生命之险。”
茫然中不知走了多少路程,那玉雕剑主停了下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哥儿随口应道:“小的么,叫容大虎。”
玉雕剑主扬手指着那对面山峰,说道:“你看那峰腰之上,翠竹之中,有一盏高挑红灯。”
容哥儿凝目看去,果然不错,在那峰腰之上,有一盏高挑的红灯,点头说道:“不错。”
玉雕剑主道:“那三公主就囚在那红灯之下的翠竹林中,那里有一座小小禅院,三公主就在禅院存放尸骨的塔里。”
容哥儿道:“知道,剑主要送她什么物品,可以交给在下了。”
玉雕剑主缓缓从怀巾摸出一个锦袋,说道:“把这锦袋交给那三公主就行了。”
容哥儿在手中掂了一掂,暗道:“份量并不很重,也不知放的什么物品。”收入怀中,道:“在下此刻就去。”转身行去。
玉雕剑主道:“不要慌。”
容哥儿转过身来,说道:“剑主还有什么吩咐?”
玉雕剑主道:“我要点了你的哑穴。”
容哥儿道:“为什么?你要我去为你办事,还要点我哑穴,不知是何用心?”
玉雕剑主道:“因为我不信你能闯过那重重拦阻,你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如若你被他们抓住,熬不过酷刑逼供,说出是我主使,在下岂不要受你牵累了吗?”
但见玉雕剑主,陡然向前欺进一步,挥手一掌,拍向容哥儿的前胸。
容哥儿闪身避开,道:“且慢动手。”
玉雕剑主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在下不愿你点我穴道,你纵然杀了我也是不行。”
玉雕剑主道:“如若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你要有心杀我,那就不用要我送此锦袋,如若你要我送此锦袋,那就不能点我穴道。”
玉雕剑主沉吟了一阵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还是送那锦袋去吧。”
容哥儿道:“在下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那就是不论他们如何苦刑相逼,我也不会说出剑主指示而来就是。”
玉雕剑主道:“好!你去吧。”
容哥儿不再多言,向前走去,行了几步,突闻衣挟飘风,一股暗劲,直身后袭来。
容哥儿一抬脱,手已握住了剑柄,正想闪身避开,回手击出,心中突然一动。运气护住要穴,微微一闪身躯,故意让那玉雕剑主击中,故意打个踉跄,回头看去,只见那玉雕剑主,站在三尺以外,嘴含微笑说道:“阁下伤势如何?”
容哥儿几乎出语反击,但话到口边之时,又忍了下去。
抬起双目,打量了玉雕剑主一眼,摇首不语。
原来,他忽然觉到那玉雕剑主指袭之位,正是哑穴,虽然幸而避开,也不过毫厘之差。
玉雕剑主本来心中还有些怀疑,未点中他的穴道,但见那容哥儿装作甚像,心中疑虑尽消,哈哈一笑道:“本座点你哑穴,手法极有分寸,你虽然口不能言,但却不致影响你的身手,你如能混过那重重护卫,见到那三公主,那丫头足智多谋,必有救你之策,你如是混不过那重重护卫,被他们杀死,那也算为公主尽忠,死而无憾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些人,个个都如蛇似蝎,恶毒无比,江湖上奸诈险恶,果然是一点不错,那也不用存什么忠厚之心了。想到激怒之处,不觉怒视了玉雕剑主两眼。
玉雕剑主冷笑一声,道:“看你双目的激忿之情,大概十分恼恨,其实我如不出面救你,此刻,你早已被神鹰剑主乱剑分尸,我把你从必死之中救了出来,再让你去冒未必就死之险,那也算救你一命了。”
容哥儿也不答话,放腿向前行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才停了下来。
回头看去,夜色中,已不见了玉雕剑主。
这时,容哥已到那山崖之下,抬头看去,那红灯更觉明亮,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他凝目沉思了一阵,只觉不冒此险,这一番设计,算白费了心机,业已至此。只好冒险一探虎穴了,也许可以获得不少内情。心念一转,提气向崖壁之上攀去。
这座崖壁,虽然壁立如削,但因其间生有甚多矮树怪石,以容哥儿的轻功,攀登并非十分困难。片刻之间,已然登上大半。
那玉雕剑主,曾经再三警告于他,此处戒备十分森严,容哥儿不敢有丝毫大意,停下身来,休息片刻,又向上面爬去。
登上悬崖,眼前是一片密茂的竹林,立时一长身窜人林内。
行到林边停下脚步,探头瞧去,果见两个黑衣人,一个手执长枪,一个手执弓箭,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
容哥儿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黑衣人据守之地,正是这片峰顶的核心,高挑红灯,就在两人身后一株大树头,一座小小禅院,就在那大树之下。
除非是把那两个黑衣人,一举杀死,决无法逃得过两人的目光。
思念之间,瞥见正东方人影一闪,带起一阵轻微的飘风之声。
两个黑衣人耳目十分灵敏,闻声警觉,高声喝道:“什么人?”容哥儿借那高挑红灯垂照之光,看得十分明白,那黑影就隐身在两人停身处两文左右的大石之后。心中暗道:这人是谁呢?如是雪雕白英,追踪而至,早该和我联络才是,如不是雪雕白英,又怎知此内情……
但见那手执弓箭的黑衣人,弯弓措箭,嘎地一箭射了出去。大约他并未发现那人影在何处,射了一箭,高声喝道:“什么人,再不现身,我要发动埋伏了。”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难道在山峰之上,还设下了机关埋伏不成。
那隐身在大石后的黑影,似是十分沉着,任那黑衣人恐吓叫嚣,始终是置之不理,恍若未闻。
大约相持一盏热茶工夫,两个黑衣大汉,再也忍耐不住,缓步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