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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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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转动,哪里还有成大威的影儿,竟然不知他躲往何处?

  这那间,容哥儿感到自己孤独的处在一种险恶的环境中,不但在这福寿轩外,布满着强敌,而且在这雅室中,身边四周,也布满着死亡的陷阱。

  但这突然的变化,也激起了他的豪情,长啸一声,大步向门口行去。

  那全身黑衣,头上戴着铁罩的大汉,静静站在雅室门口,冷月下像一座木刻泥塑的神像。

  容哥儿长剑挥起,冷冷地说道:“让开路!”

  那大汉缓缓举起手中一杯奇形兵刃万字梅花夺,沉声说道:“在你的身后、左右,潜伏着两大高手,福寿轩外,更是高手云集,你有多大能耐,一人之力,敢和数十高手抗拒?”容哥儿长长吸了一口气,长剑平横胸前,怒声喝道:“卑劣手段,鬼城伎俩,在下已经领教了。”陡然一剑“分云取月”刺了过去。

  那黑衣人手中万字梅花夺,乃是一种奇形的外门兵刃,专以用来封锁刀剑一类兵器,眼看容哥儿一剑刺来,立时疾快地向上一封,横向剑上挡去。

  容哥儿虽然未见过这等奇形的外门兵刃,但他却听母亲说过,凡是奇形的兵刃,大都有锁拿兵刃之用,当下腕势一沉,剑势忽变,疾向那黑衣人右腿之上削去。

  那黑衣人似是未料到容哥儿剑势变得如此迅速,不禁骇然后退了一步。

  容哥儿一剑抢得先机,不容对方有缓气还手之机,长剑运出刷刷一连三剑。

  这三剑势道奇快,迫得那黑衣人,连连向后退避了四五尺远。

  原来,他手中的梅花夺,在容哥儿快剑攻击下一直无法施展,完全没有还手之能。

  容哥儿目光一转扫掠了室外庭院一眼,正待举步追出,突然一缕劲气,袭向身后,匆忙反手一剑,削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被那快速的剑势击落。

  容哥儿虽然目力过人,但他适才注视室外景物,月光明亮,陡然间回目望来,顿觉室中一片黑暗,自难见物。

  正待运足目力,搜出室中强敌,尤以那假冒独臂拐仙弟子成大威的人,更是可恶之极,纵然不能生擒于他,和那独臂拐仙对质,亦必让他吃些苦头才是。

  心念转动之间,突觉手腕之上一疼,五指一松,长剑脱手落地。

  凝目望去,只见手腕之上钉入了一枚子午钉,深入半寸有余,不禁心头一震,急快地闪入门后。

  只听室内暗影中传来一声冷笑,道:“那子午钉上,淬有剧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六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除了我独门解药之外,别无可救之法,阁下已是必死之人,留在那玉蛙何用?何不以玉蛙交换解药?”

  容哥儿暗中运气相试,果然伤处有些麻木,暗中咬牙,拔出腕上的子午钉,握在左手,一语不发。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耳际间响起了成大威的声音道:“容兄,那子午钉确实经剧毒淬练的炼独门暗器,未得独门解药,无法阻止那毒性发作,如其毒发而亡,何不以玉蛙交换解药。”

  容哥儿一面运气,闭住右臂穴道,不使剧毒蔓延,一面说道:“阁下究竟是何身份?和独臂拐仙有何渊源?”

  成大威冷冷一笑,道:“容兄一定要知道吗?”

  容哥儿道:“在下如若不知内情,死难瞑目。”

  成大威道:“好!容兄既如此说,兄弟只好据实相告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并不识那独臂拐仙。”

  容哥儿道:“那你是假冒的了。”

  成大威道:“那独臂拐仙确有一个弟子,名叫成大威,而且那人确也在长安城中,奉命接应容兄,只可惜他晚到一步,被兄弟抢了一个先着罢了,兄弟只不过是假冒那成大威了。”哈哈大笑一阵,接道:“容兄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难辨真伪,也还罢了,可笑那黄十峰,乃一帮之主,竟然也被兄弟瞒过。”

  容哥儿道:“那黄帮主乃堂堂正正的英雄人物,如何会想到尔等这鬼城伎俩。”

  成大威笑道:“容兄错了,江湖之上,斗智斗力,各凭手段,彼此为敌,自不容慈善心肠,有道是兵不厌诈,愈诈愈好。”

  容哥儿冷冷说道:“阁下小心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弟要把这枚子午针原物奉还。”

  但闻那室门口处的黑衣人,冷冷说道:“既是劝他不醒,那也不再费唇舌了。”身子一侧,直向屋中行来。

  容哥儿左手一招,子午钉脱手飞出,击向成大威发话之处,紧随着用左手拔出至尊剑,击身那黑衣人。只听砰然一声大震,正击在那黑衣人头罩之上。

  这一声力道甚重,那黑衣人虽有头罩护身,但也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那黑衣人大喝一声,陡然一提万字梅花夺,直点过来。

  他忽然觉得手中的至尊剑轻了很多,心中暗自恨道:“本来是一块锈铁,美其名为至尊剑。”这只是潜在的意识,陡然间泛上心头。那念头来得如电光一闪,眼下已然是奇变横生。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的连响,那黑衣人手中的万字梅花夺,突然间碎成数段,散落了一堆。

  这意外的变化,反使容哥儿怔了一怔,还未来得及举起手中至尊剑来瞧看,那头戴铁罩的黑衣人,突然一仰,向后倒去,砰然一声,摔倒地上。

  容哥儿缓缓举起手中的至尊剑望去,只见那至尊剑,成了一个宽约二指,长不过一尺三寸的短剑,仍然全身为黑,瞧不出一点光亮,但却有着森森逼人的寒气。

  但闻成大威的声音,由暗影中传了过来,道:“秦兄,伤得很重吗?”

  容哥儿警觉陡生,一伏身,窜出门外。

  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劲装大汉,环守三面,个个手执兵刃,蓄势待敌。

  容哥儿心中大怒道:“看来今夜非得大开杀戒不可。”正待挥剑而上,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右手中了毒钉,毒性已然发作,如何能和人动手?”当下一仰身,重又退返室中,一个大转身隐入门后。来去之间,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这是容哥儿有生以来,从未经历的险恶之境,室外强敌环伺,不但有好多高手,房内暗影中,也隐着强敌,一室之间,数尺之隔,暗器施袭,更是防不胜多,再加上他腕上毒伤,逐渐发作,一条右臂已经整个麻木起来。

  但那黑衣人之死,似是已使那假冒成大威的大汉受了很大的震动,竟然不敢再出手施袭。

  容哥儿一面强行运气,闭住右臂上的穴道,不让毒气内侵,一面忖思脱身对乱之策。

  只听一个冷漠苍劲的声音,由外传来,道:“施放毒烟……”

  语声未落,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挺身而起,取下头上铁罩,摔在地上,喝道:“不能施放毒……”一句话没有说完,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倒地而逝。原来,容哥儿那挥手一击,用出了生平之力,击碎了铁罩,伤了那人大脑,而不自知那黑衣人强行运气,攻出一招,已然难再支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