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一二
赵天霄道:“她隐迹风尘,掩护身份,暗中指挥武林人物,在长安活动,心目中自是瞧不起我赵某人了,只此一事,也该找她讨还一点公道。”
金啸川沉吟了一阵,道:“赵堡主可是准备当面向那水盈盈质询挑战吗?”
赵天霄道:“正是如此。”
章宝元道:“赵大哥领袖西北武林同道,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是堂堂正正,质询那水盈盈了。”
金啸川道:“如果那水盈盈不肯承认呢?”
章宝元道:“难道她是钢筋铁骨,不怕严刑迫供。”
金啸川道:“但愿那水盈盈的一切,都如几位所料……”
田文秀道:“听金舵主的口气,似乎那水盈盈的作为还牵涉到贵帮头上?”
赵天霄暗道一声:“惭愧!如是金啸川只是发觉了水盈盈和长安武林中人物来往有关,暗中隐伏侦察,实是用不着调集丐帮中的弟子,在这『魁星阁』上布设了这样一处神秘的所在,分明是调集了丐帮长安分舵的大部高手,集中于此,待命有所举动,唉!此等情势,自己早该瞧出来才是……”
只听金啸川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叫化一向是自负耳目灵敏,但对那水盈盈的来历,却始终查不明白……”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掠过,道:“老叫化接掌长安分舵一十二年,期间虽亦有着几次小小风波,但均仗着赵堡主和诸位相助之力,得以平安渡过,想不到这一次使老叫化一败涂地,而束手无策……”
赵天霄和金啸川相处数年之久,他一直欢颜常开,从未见过他长吁短叹,十余年来故态一变,任何人都觉出事非寻常,当下一皱眉头道:“金兄,既然有了困难,何以不找兄弟去商量一下?”
金啸川道:“如果有人和老叫化作对挑战,老叫化自是要向你赵堡主请教,只是此事……”田文秀道:“金舵主如有难言之隐,那就不用说了。”
金啸川长吁了一口气,道:“咱们丐帮中规戒,老叫化主持长安分舵一十二年,能够不出事故,即可调升到总舵中去,日后不难在丐帮中争上一席之位,想不到就在老叫化限期满前一年,遇上这等大事。”
赵天霄道:“究竟是什么大事?干脆说个明白,也许在下可为金兄略效微劳!”
金啸川苦笑一下,道:“也许老叫化这次和诸位分手之后,日后再无会面之期,就算有泄帮中机密之嫌,那也管它不着了。”
起身行近壁角前面,伸手揭开一片灰色幕布。
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灰衣老叫化子,直挺挺的躺在一座软榻之上。
赵天霄肃然问道:“死了?”
金啸川道:“除了一息犹存之外,全身僵硬,不食不言。”
赵天霄道:“和镇远镖局两位镖师所受之伤一般模样,定然是一个人干的了!”
田文秀接口说:道:“在下有几句冒昧之言,如是问得不当,金舵主不用回答就是。”
金啸川道:“少堡主尽管请问。”
田文秀道:“这位受伤的丐帮兄弟,在贵帮中是何身份?”
金啸川略一沉吟道:“总航中巡行长老,论身份还在老叫化之上。”
田文秀道:“武功如何?”
金啸川道:“不在老叫化子之下。”
田文秀道:“丐帮名满天下,实力壮大,但结仇亦多,这位巡行长老,不知是否遭人仇杀?”
金啸川道:“如果是单纯的仇杀,老叫化虽然免不了总舵的一顿毒骂,但情势不至这般严重,眼下老叫化不但要丢了长安分舵舵主之位,而且……”
他黯然一叹,接道:“纵然是总舵不肯撤去老叫化长安分舵的舵主之位,老叫化亦无颜再见帮中兄弟了!”
田文秀道:“他可是被人劫走了什么?”
金啸川道:“不错,被人劫走了一支千年何首乌和两颗雪莲子。”
赵天霄吃一惊,道:“千年何首乌?”
金啸川道:“不错,此物乃敝帮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得,由本帮中巡行长老,疾行传递,送回总舵,事先且有本帮中信命传讯,令谕沿途各处分舵,尽出高手,保护疾行药的巡行长老,想不到,却在老叫化这长安分舵中出了岔子。”
田文秀道:“这个人似是专以劫物取珍贵之物,而且耳目灵敏,使人防不胜防。”
只听那金啸川接口说道:“那一支何首乌和两颗雪莲,不但是举世难以求得之物,而且关系目下本帮中一位走火入魔的长老生死,此药不能寻回,那位长老,势难活命了。休息十年,仍未痊愈。终因伤势太重,陷入走火入魔之境……”
赵天霄道:“那位长老,可是被称为丐帮第一高手的无影神丐岳刚吗?”
金啸川道:“不错,正是此人。”
赵天霄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无影神丐不但解救了贵帮一次大难,而且挽救了武林中一次浩劫,天下武林,谁不遵仰于他。”
金啸川道:“唉!正因如此,才使老叫化惭愧欲死,这番不但使老叫化无颜见敝帮帮主,而且是无颜面偷生人世。”
田文秀道:“事已至此,金舵主也不用自责过深,眼下急要之事,是要如何找出那劫药之人追回药才是。”
金啸川道:“老叫化已然同了长安分舵所有的弟子,明查暗访,找遍了整个长安城,仍然找不出一点线索。”
田文秀接道:“金舵主,在下还有一句不当之言……”
金啸川道:“少堡主不用客气了,有话只管问吧!老叫化既然说了,自是言无不尽。”
田文秀道:“据闻贵帮中久负盛誉的三老之一独眼神丐,已经到了长安,不知是真是假?”
金啸川道:“不错,少堡主耳目倒是灵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