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蝴蝶・剑》一七
§第二章
孙剑平素是最恨做事不干脆的人,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无论做什么事,他用的往往都是最直接的法子。老伯要他去找毛威,他就去找毛威,从自己家里一出来就直到毛威门口。
他永远只是一条路,既不用转弯抹角,更不回头。
毛威正坐在大厅和他的智囊及打手喝酒,门丁送来一张名贴――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写着两个碗大的字:“孙剑。”
毛威皱了皱眉,道:“这人的名字你们谁听说过?”
他的智囊并不孤陋寡闻,立刻回答道:“好像是孙玉伯的儿子。”
毛威的眉皱得更紧,道:“孙玉伯?是不是那个叫老伯的人。”
智囊道:“不错,他喜欢别人叫他老伯。”
毛威道:“这次他的儿子来找我干什么?”
智囊沉吟道:“听说老伯很喜欢交朋友,八成是想和大爷您交个朋友。”
其实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还另有原因,只不过他一向只选毛威喜欢听的话说。
毛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他进来吧!”
孙剑用不着别人请,自己已走了进来,因为他不喜欢站在门口等。
没有人拦得住他,想拦住他的人都已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毛威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
孙剑并没有奔跑跳跃,但三两步就走到他面前,谁也无法形容他行动的矫健迅速。
连毛威心里都在暗暗吃惊,出声问道:“阁下姓孙?”
孙剑点点头,道:“你就是毛威?”
毛威也点点头道:“有何贵干?”
孙剑道:“来问你一句话?”
毛威看了他的智囊和打手一眼,道:“问什么?”
孙剑道:“你是不是认得方幼苹的老婆,是不是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毛威的脸色变了。
他脸色一变,他的保镖打手就冲了过来,其中有个脸上带有疤痕的麻子,一步窜了过来就想推孙剑的胸膛。
孙剑忽然瞪起眼,厉声道:“你敢!”他发怒的时候全身立刻充满了一种深不可测,却又威棱四射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麻子的手几乎立刻缩了回去。
但把手这碗饭并不是容易吃的,要吃这行饭就得替人拼命,近年来毛威的声势日渐庞大,他已很少有为主人卖命的机会。
近年来他日子也过得很好,实在不想将这个饭碗摔破,咬了咬牙齿,手掌变为拳头,一拳向孙剑胸膛上击出。
孙剑忽然刁住了他手腕,将他手臂反拧,跟着一个肘拳击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麻子面容立刻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尖叫声并没有将他骨头折碎的声音罩住,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已软得好像是一滩烂泥。
孙剑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些,但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多费手脚。
这是他小时从一个人那里学来的,做事要想迅速达成目的,就不能选择手段,最好第一击就能先吓被对方的胆。
和麻子一起冲过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手,饭碗固然重要,但和性命比较起来还是要差得远一点。
孙剑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盯着毛威,道:
“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毛威的脸已涨红,脖子青筋暴露,道:
“这件事与你又有何关?”
孙剑的手突又挥出,掌缘反切在他右边的胁骨上。
这一招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功,甚至根本全无变化。但却实在太准,太快,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闪避招架的机会。
毛威的尖叫声比那麻子更凄惨。
他已有十几年没有挨过打。
孙剑道:“这次我没有打你的脸,好让你还可以出去见人,下一次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他看着毛威手抱着胸膛,在地上翻滚,不等他停下,就揪住他衣襟,将他从地上拉起,道:“我问你,你就得回答,现在你明白了么?”
毛威的脸色已疼得变了形,冷汗滚滚而落,咬着牙点了点头。
孙剑沉着声问道:
“你搭上了方幼苹的老婆,是不是?”
毛威又点头。
孙剑道:“你还打算跟她鬼混下去?”
毛威摇摇头,喉咙里忽然发出低沉的嘶喊,道:“这女人是条母狗,是个婊子。”
孙剑看到他目中露出愤怒怨毒之意,就知道他以后绝不会再跟那女人来往,因为他已将这次受的罪全部怪在她头上。
世界上大多数人自己因错误而受到惩罚时,都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绝不会埋怨自己。
孙剑觉得很满意,道:“好,只耍你不再跟她来往,一定可以活得长些。”
毛威暗中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已结束。
谁知孙剑忽又道:“但以后她若和别的男人去鬼混,我也要来找你。”
毛威吃了一惊,嘶声道:“那女子是个天生的婊子,我怎么能管得住她?”
孙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想得出法子的。”
毛威想了想,目中突然露出一丝光亮,道:“我明白了!”
孙剑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道:“很好,只不过这种天生的婊子,随时随地都会偷人,你既然已想出了法子,就越快去做越好。”
毛威道:“我懂得。”
孙剑的拳头忽又笔直伸出,打在他两边胁骨之间的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