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昆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似乎是我若不说个明白,姑娘就不交还……”
韩飞飞道:“侯公子不愧是位明白人。”
侯玉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道:“我要问他一件当年武林秘密,这够了么?”
韩飞飞道:“那必然是件很令人心动的事。”
侯玉昆道,“姑娘大概已心头怦然。”
韩飞飞笑道:“侯公子说着了,我这人最好奇……”
候玉昆笑笑说道:“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那不是件大秘密。”
韩飞飞道:“有的时候小秘密也很动人。”
侯玉昆摇头笑道:“一着受制,全盘由人,今日始知此言不虚,好吧,我索性全告诉姑娘好了,我要问问张远亭,当日武林中有只引各方觊觎的‘紫檀木盒’哪里去了?”
韩飞飞道:“‘紫檀木盒’?”
侯玉昆道:“是的,姑娘,一只‘紫檀木盒’。”
韩飞飞道:“你说这只‘紫檀木盒’曾引得各方觊觎?”
侯玉昆点头说道:“据找所知确是如此,当年有很多人不惜为它流血,不惜为它拼命,也有不少人为它丢了性命。”
韩飞飞道:“那只‘紫檀木盒’能值几何……”
侯玉昆道:“紫檀木虽然珍贵,可是一只‘紫檀木盒’充其量不过值个千儿八百两,只是它的价值不在‘紫檀木盒’本身。”
韩飞飞道:“那么你认为它的价值在哪里?”
侯王昆笑道:“它的价值该在它里面装的东西。”
韩飞飞道:“那只‘紫檀木盒’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竞使得那么多人不惜为它丢命?”
侯玉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韩飞飞淡然一笑道:“侯公子高明,岔开了最要紧的……”
侯玉昆道:“我说句话姑娘也许不信,别说我不知道那只‘紫擅木盒’里究竟装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就是放眼当今,连当年为它丢命的人都算上,恐怕也没一个人知道。”
韩飞飞呆了一呆,讶然说道:“侯公子这话……”
侯玉昆正色说道:“姑娘,这是实情。”
韩飞飞道:“那还争夺个什么,不弄清楚里头是什么,值得不值得,就不惜为它流血,不惜为它丢去了性命……”
侯玉昆道:“姑娘出身武林大家,应该熟知武林,武林中事本就如此,只要有一个人好奇而动,整个武林都会盲从而动,你争我夺,不惜掀起腥风血雨……”
韩飞飞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武林事如此,武林人也如此,有时候想想,实在愚得可以,傻得可笑……”
候玉昆说道:“坏更坏在他知道傻还要这么做,明知道眼前是个火炕,他还要闭着眼往火炕里跳。”
韩飞飞话锋一转道:“这么说那”紫檀木盒‘里可能空无一物,只是个空盒子,也有可能它里头的东西毫无价值。“侯玉昆点点头,说道:“姑娘说对了,要是一旦找到它把它打开,也许丢在路上都没人看它一眼。”
韩飞飞道:“可是在没找到它之前,人人仍不惜为它丢命。”
侯玉昆一点头道:“正是这样,姑娘。”
韩飞飞淡然一笑过:“我真该找个机会好好地探求一下武林奥妙,看看武怵人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侯玉昆道:“我有同感,姑娘,只是我永远找不到机会。”
韩飞飞道:“那是因为你侯公子是当局者,而不是旁观者。”
“姑娘说得好,”侯玉昆一点头道:“假如凡事人人都能冷静旁观,这武林中就不会有腥风血雨的纷争可言了……”
停歇了一下,凝目接道:“姑娘,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韩飞飞淡然一笑道:“我还没有说完,说来你定然不信,我是劫了‘铁片巧嘴’可是在我离开‘徐氏古祠’之前又把他放了。”
侯玉昆笑笑说道:“姑娘,我的确不信。”
韩飞飞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侯王昆道:“眼下武林中有不少人正在四处搜寻张远亭的下落,姑娘不劳而获,怎么会又把他放了,要是我,杀了我都不会放他。”
韩飞飞道:“那是因为当时我了解他的太少,要是如今,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他。”
侯玉昆淡然一笑道:“侯玉昆都能言而有信,像姑娘这等身份,又怎好……”
韩飞飞道:“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那还在侯公子。”
侯玉昆道:“姑娘既然这么说,我不敢不信……”
韩飞飞道:“侯公子既然相信那就好。”
侯玉昆道,“我是不得不信……”
韩飞飞道:“我并不勉强,侯公子尽可以看看这两间上房……”
“那倒不必,”侯玉昆摇头说道:“我只问问姑娘,那张远亭哪里去了?”
韩飞飞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放了他之后,他就离开了‘徐氏古祠’。”
侯玉昆道:“姑娘没问他上哪儿去?”
韩飞飞一插头,道:“没有,当时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侯玉昆目光一转,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就算我白跑这趟了,打扰之处,还望姑娘原谅,告辞。”
一拱手,转身儿去,他竟然真走了。
紫琼从李存孝住的那间房走了出来,到了韩飞飞身边说道:“姑娘,他怎么走了?”
韩肥飞道:“他不走还等什么。”
紫琼道:“侯玉昆会这么好说话?我不信他会就此罢休。”
韩飞飞道:“你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紫琼道:“不是来找咱们要人的么?”
韩飞飞淡然一笑道:“他还没那个胆,他只是来看看岑东阳跟苗芳香有没有阴他,是咱们劫走了张远亭不是。他兄妹根本就没找到张远亭,要是咱们劫走了张远亭,能要则要,咱们要不肯还,他也只有见风转舵,一走了之……”
紫琼道:“只怕他心里头已恨透了咱们。”
韩飞飞道:“那是难免的,只是恨却不能把谁恨块肉去,是不?”
转身往李存孝住的那间房行去。
紫琼没再说话,跟着走了进去。
她主婢进去了,那后院门露出了半张脸,是侯玉昆。他嘴角含着一丝怕人的阴冷笑意。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侯玉昆神情一震,霍然旋身,一看之下,他脸色又为之一变。
眼前,那通往前头的走道上,背着手站看个商人打份的中年人,正是刚住进来的那位。
侯玉昆刹时间恢复平静,头一低,要走。
中年商人突然开了口:“阁下不必心惊害怕,我跟那主婢二人没关系。”
侯玉昆脸一红,停步抬眼,阴骛目光直逼对方。
那中年商人竟然丝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我没有说错吧,阁下,要不是阁下粑我当成了那主婢二人的人,以阁下的为人绝不会放过我,对不?”
侯玉昆冷然说道:“你没有说错,我惹不起那主婢二人。”
一顿接问道:“你不是那主婢二人的人?”
那中年商人摇头笑道:“阁下最好别打我的主意,一则我既然敢找阁下就必有所恃,阁下若一下放不倒我,那会惊动那主婢二人,二则我之所以找阁下,对阁下只有益而无害……”
侯玉昆“嗯”地一声道“是么?”
那中年商人道:“阁下若不信,请耐着性子跟我多谈谈就知道了。”
侯玉昆道:“说你的。”
“让我先弄情楚,”那中年商人道:“阁下是当世四块玉之一的侯玉昆公子没有错吧。”
侯玉昆道:“没有错。”
那中年商人道:“阁下要找‘铁片巧嘴’张远亭也没有错。”
侯玉昆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那中年商人笑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钱,阁下跟那位姑娘的谈话,我站在此处全听见了,一字没漏。”
侯玉昆道:“不错,我是要找张远亭,又如何?”
那中年商人道:“我跟阁下交换个条件,公子可愿意么?”
侯玉昆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道:“你跟我交换什么条件?”
那中年商人道:“阁下刚才听见了,那靠东的那间上房里,住着那位姑娘的一位朋友,可是?”
侯玉昆道:“不错,她是这么说的。”
那中年商人道:“阁下帮我做件事,我告诉阁下张远亭的下落。”
侯王昆一怔道:“你告诉我张远亭的下落?”
那中年商人道:“阁下以为张远亭在那主婢二人手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