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行摇了摇头道:“别忙下去,先看准了地儿再说。”
司徒逸道:“大哥!咱们不一定非惹善铭不可!”
白不群恨恨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好惹他一惹了。”
只见左边长廊上有人走动,几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老妈子带着两个年轻丫头,那两个丫头一边走还一边吃吃格格地在笑。忽听一名护卫喝道:“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老妈子忙冲着院子里那名护卫道:“她们俩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多包涵。”
那名护卫冷然说道:“大人今儿晚上有客人,要是让大人听见责怪下来谁担当,还不快走!”
那老妈子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年轻丫头匆匆忙忙走了。
白不群冷冷一笑道:“听见了么?大哥!善铭是个老光棍,以前不用丫头,现在居然有了丫头了,八成儿是为她找的。”
司徒逸道:“这还用说,当了官儿太太了,能没有丫头侍候?”
霍天行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霍道:“大哥!您在想什么?”
霍天行道:“我在想今儿晚上善铭这儿来了哪一位客人。”
韩奎道:“管他是谁呢……”
只听院子里响起了一声沉喝:“备车。”
白不群忙道:“客人要走了!”
霍天行道:“不是普通的客人,要是普通的客人不会让进后院来!”
说话间正对面一条长廊上灯光猛地一亮,那是一间屋的两扇门开了,里头灯光外泻。
有灯光照着,几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善铭一身便服,身旁站个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上身是件高领阔袖,天青色的小褂儿,下身是件八幅裙,浓妆艳抹,明艳照人!
他们俩是在送客,客人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像夫妇,男的是个老头儿,女的也挺年轻。
主客一出来,院子里的护卫立即停步躬下身去!
善铭跟那少妇则赔着客人顺着长廊往外行去,一路还谈笑着,声音不大,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见那少妇拉着那位女客有说有笑的,看样子挺亲热的。
白不群两眼一睁道:“大哥!那不是她么?”
霍天行一只灰眉高耸着,怒意满面,威态懔人:“我没说不是。”
韩奎须发微张,忿忿道:“好啊!她真成了官儿太太了。”
骆家英道:“这有什么稀率的,要不她住在善铭这儿算什么?”
司徒逸冷笑一声道:“官儿太太?你们可真抬举她了,她要是真能当上‘九门提督’的夫人,我还要夸她一声呢,可惜不是那么档子事。”
“够了。”霍天行道:“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咱们的晚辈,她味良心,丧天良是一回事,咱们嘴上不能太刻薄!”
旋即韩奎开了口:“大哥!咱们看见她了,想法子下去吧!”
霍天行道:“不急!等她进来再说。”
不过一会儿,善铭跟那美艳少妇回来了,这当儿那美艳少妇搂着善铭一只胳膊,粉颊不住往善铭肩上亲,善铭也不时伸手拧拧她的粉颊。
韩奎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白不群道:“大哥!章小凤可是把咱们的脸都丢光了!”
霍天行淡然说道:“她已经不是咱们门里的人了,丢不了咱们的脸!”
说话间善铭跟那美艳少妇突然分开了,善铭拍了拍她的香肩,轻轻推了她一把,她顺着长廊往后来了,善铭则拐弯儿又去了刚才送客出来那间屋。
白不群道:“行了,她往后来了。”
骆家英道:“看准了她到哪儿去!”
霍天行没说话,两眼之中威棱闪射,直望着那美艳少妇!
没多大工夫,那美艳少妇走完了长廊,又走过一条青石小径,进入了一座精雅小楼,门口那个老妈子跟那两个丫头接凤凰般把她迎了进去!转眼工夫之间,楼头纱窗上现出了人影。
白不群道:“走!咱们过去!”
霍天行伸手拦住了他,道:“老三!等会儿!”
他把脸转向一旁。
白不群等一看,马上也把脸转向了一旁。
纱窗上人影四个,老妈子跟两个丫头侍候着美艳少妇在换衣裳,惹得那站在几处暗隅里的“便衣”直往上看。
过了一会儿之后,霍天行把脸转了过来,目光一凝,望着那小楼顶上道:“你们看见了么,楼后有棵树,枝叶遮住了大半个瓦面,咱们就由树上过去,小心点儿,别弄出声响来,老三先走,一个一个来!”
白不群答应一声,提一口气身子平飞射了出去,别看他身材有点胖,动起来可真俐落,只见他在枝叶间往小楼掠进,奇快无比,而且不碰一片树叶。
把兄弟几个一个一个地掠了过去,霍天行走在最后,到了小楼后上方,霍天行低低说道:
“她深得你们二哥真传,耳目不差,在没见着她之前千万别让她发觉,要不然咱们就得把事情闹大了,老五、老十跟子空留在外头准备接应,老三、老四跟我进去!”
说完了话,他身子往下一翻一飘,人已到了小楼朱栏内。
白不群、骆家英跟着翻了下来,三个大男人落在这座小楼上,居然能点尘不惊,轻得跟四两棉花似的。
只听楼里响起个娇慵话声:“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你们下去吧!叫厨房给我炖碗银耳来!”
随听楼梯一阵登登响,想必那老妈于带着两个使唤丫头下楼去了!
霍天行轻轻推开了一扇窗户,往里一看,里头黑黑的,摆着桌椅,像个小客厅,他身子一缩便当先翻了进去!
三个人进了这间小客厅,隔墙传来一声呵欠声,心知那美艳少妇的香闺就在隔壁。
左边墙上有两扇门虚掩着,微透一线灯光,似乎通往美艳少妇的香闺。
霍天行一步跨过去伸手轻轻一推,门缝大了些,从门缝里往里看,里头又一间,像个小书房,相当精雅,书房后又一扇门儿垂着帘儿,里头有灯光!
霍天行又把门推开些一步跨了进去!
三个人到了垂着帘儿的那扇门前,只听里头一阵阵的息索响,不知道那美艳少妇在干什么?
霍天行挨近些从帘缝儿往里看去,他看见了,美艳少妇坐在窗下妆台前在梳头,一头乌油油的青丝披在香肩上,两条手臂嫩藕也似的。
梳妆台在门里右边,美艳少妇右半身冲门这个方向,她看不见门。
霍天行没再犹豫,掀帘跨了进去,一步便到了那美艳少妇身后。
美艳少妇马上从铜镜里看见了霍天行、白不群跟骆家英,一怔之后,脸色大变,梳子掉了下来,张嘴就要叫。
霍天行一指点了出去!
她嘴张开了,但没能叫出发。
霍天行冷冷说道:“小凤,还认识我们三个吧!”
美艳少妇抓起粉盒就要往纱窗上扔。
霍天行冷哼一声,一掌拍在她右肩上,粉盒掉在了梳妆台上,粉都洒了。
霍天行道:“小凤!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
美艳少妇张了几张嘴,只是说不出话来。
霍天行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又一指点了出去!美艳少妇身子一软爬在了梳妆台上!
口口口
霍天行道:“抬着她走吧!”
白不群道:“我一个人来吧。”
上前一步伸双手托起了美艳少妇,转身往外行去。
三个人到了外头的小书房,霍天行忽然说道:“你们俩先走,在外头等我。”
书桌上有现成的文房四宝,他走过去抽出一张书笺振笔疾书,转眼间写好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白不群道:“留给善铭的!”
霍天行点头道:“我晓以利害,告诉他咱们带走章小凤对他并没有损失,叫他最好不要为自己惹麻烦,走吧!”
三个人到了进来那处窗口前,先把章小凤递了出去,然后三个人一个一个地出了小楼!
从哪儿来从哪儿走,一行六人带着章小凤,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九门提督府”到了车马停放处,一问之下这半天居然没人发现这辆马车。
白不群把章小凤往马车里一放,他跟骆家英又上了车辕,等到霍天行等上了车,白不群抽缰挥起了一鞭。
口口口
马车驰到了“二闸”老地方,这地方埋着章民山跟乐清。
停妥了马车,都下了车,入目那两堆黄土,一个个的神情马上就凝重了起来。
霍天行望着抱着章小凤的韩奎道:“放下她,拍开她的穴道。”
韩奎应声走前两步把章小凤放在了地上,一掌拍了下去。
章小凤醒过来,她一醒马上就翻身跳了起来,抬眼四下一看,立即脸色如土,身子泛起了颤抖,望着霍天行叫了一声:
“大爷!”
霍天行淡然说道:“不敢当,霍天行。”
章小凤失色香唇抖动,还待再说。
霍天行哪里又开了口:“你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章小凤没说话。
韩奎沉声喝道:“说话!”
章小凤忙点头说道:“记得!”
她话声抖得厉害。
霍天行抬手一指那两堆黄土,道:“你可知道这两堆土里的是什么人?”
章小凤转眼看了看那两堆黄土,又看子看眼前几个人,她马上明白了,可是她不敢说,她道:“我……我不知道……”
韩奎厉声说道:“你还敢……”
霍天行抬手拦住了他,缓缓说道:“不要紧,我告诉她……”
他把乐清中火器身死,章民山悲痛羞愤自绝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章小凤低着头听,越听她的身子抖得越厉害,等到霍天行把话说完,她人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大爷……小凤知罪,小凤该死……”
霍天行道:“你现在知罪已经迟了,别的话我不愿意再多说了,你聪明伶俐,应该也用不着我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们抚养调教了你一场,你自己动手吧!”
他手一扬,一把匕首插在了章小凤面前。
章小凤尖叫一声往后挪了挪,悲声说道:“大爷!您就不能给小凤个改过的机会……”
霍天行微一摇头道:“背叛师门,出卖长辈,你等于是亲手杀害了你的长辈,你犯的过错无可饶恕,我要是饶了你,我无以对你干爹跟你十三叔。”
章小凤还待再说。
霍天行已然又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是你干爹跟你几个叔叔犯了这种过错,我也不会轻饶他们!”
章小凤突然扑地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越哭声音越大,渐渐的那哭声成了呼天抢地的悲号!
夜静时分,能传出老远。
白不群眉锋一皱,道:“大哥!这样可是会惊动远近……”
司徒逸冷笑一声道:“只怕她是存心想惊动人!”
韩奎道:“大哥!不能让她再这样号了。”
霍天行灰眉轩动了一下,叫道:“小凤……”
章小凤突然悲叫说道:“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好命苦啊,我要是有生身的爹娘,他们再也不会这样对待我……”
骆家英两眼一睁,厉声说道:“小凤,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你干爹什么时候亏待遇你,我们那一个不疼你不爱你,大虎、二虎也没你这么得宠,就是你亲生的爹娘也不会对你这么好!”
韩奎道:“四哥!你还跟她罗嗦什么?她的心早就让狗吃了……”
转眼望向霍天行道:“大哥!到了这时候我可不能再让她哭来狗腿子害咱们一回,她要是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霍天行灰眉一耸,望着章小凤沉声说道:“小凤!你五叔的话你听见了,毕竟我们抚养调教你一场,我们不愿意动手,
所以我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我不要!”章小凤突然扬起了头,眼都哭红了,她嘶声叫道:“你们看着办吧!”
她抬手抓着小褂儿一扯,衣裳破了,雪白的酥胸露了出来!
霍天行等万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怔之后忙把脸转向一旁。
章小凤抬手又是几把,上身、下身全让她扯烂了,身上只剩了一点点衣裳,这时候她不哭了,香唇边泛起了一丝得意而狠毒的笑意,她接着说道:“你们谁愿意杀我就过来吧?拣我的要害下手,心口、肚子,哪儿都行,来呀!怎么连看都没人敢看哪?”
说着话,她伸手抓起那把匕首从地上站了起来,脚下移动往林外边去!
白不群颤声叫了一声:“大哥!”
霍天行闭着眼,须发皆颤,没动,也没说话。
章小凤退得很快,就这一句话工夫,她已退到了丈余外,眼看就要登上马车!
大虎、二虎离马车最近,可是哥儿俩眼闭得紧紧的,既不敢睁眼,也不敢拦她。
眼看着章小凤就要登上马车,可是她突然转向了二虎,显然她是想劫持二虎,以二虎为胁逃离树林,保住她的性命。
就在这时候,韩奎突然霹雳般大喝一声震得树林一晃,他人如展翅大鹏般向着章小凤扑了过去!
章小凤一惊尖叫,抖手打出匕首,直取韩奎咽喉!
她匆忙间出手,准头居然拿得一丝不差!
韩奎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敢反噬,匆忙间身子一偏,匕首正中左膀,他怒极,抖手一掌挥了出去!一股劲气正中章小凤前胸,章小凤尖叫一声踉跄暴退,砰然一声撞在马车上,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坐在了地上!
韩奎抬手拔出左膀上的匕首,抖手打了出去,寒光一闪,匕首整个儿地没入了章小凤心口,只留把手在外,她身子泛起了颤抖,眼也睁大了,两手在地上一阵乱抓,嘴张了几张,突然头一低,不动了!
韩奎上前扯下了车帘丢在了章小凤身上,一跺脚,低下头去,显然,他心里也够难受的,血湿了他大半只衣袖,他像不觉得一样。
大伙儿睁眼的睁眼,转脸的转脸,人目这付情景都缓缓低下了头,没一个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霍天行说了话,他的话声出奇的平静:“老四看看老五的伤,大虎、二虎挖个坑把她埋了,老三跟子空送玉伦回去,我们在这儿等你们俩!”
司徒逸突然抬头说道:“大哥!您要把玉伦送回去!这个狗腿子……”
霍天行道:“我宁可失信于任何人,不能失信于这么一个狗腿子,我答应过他不让他掉一根汗毛,不能不算数,老三!你们去吧!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跳下来,让牲口往前跑就行了,快去快回!”
白不群应了一声,偕同樊子空赶看马车走了!
这里骆家英已为韩奎扎上了伤口,过不一会儿大虎、二虎也埋好了章小凤,几个人心情都够沉重的,没一个说话,霍天行两眼望着章民山跟乐清的坟,一动不动,老脸上也没一点表情。
一盏茶工夫之后,白不群跟樊子空回来了,霍天行这才开口说道:“走吧!咱们听听傅大侠的动静去,要没什么事儿,咱们就该回去了!”
他迈步往林外行去,大伙儿一个连一个,转眼工夫之后这片树林里又恢复了寂静,跟刚才一样,但却比刚才多子一堆黄土!
口口口
傅天豪在运功调息,准备等三更之后到“鹰王府”去。一阵急促的得得蹄声跟辘辘车声惊醒了他,他睁开了眼,蹄声跟车声适时恰好停在大门外。
这时候了,这是谁?难不成秦婉贞出去回来了。
他心念刚动,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这不是秦婉贞、秦婉贞不是这样敲门的。
据他所知,秦婉贞每次出去回来,小玲一听就知道,从没等秦婉贞敲门,她就会迎出去开门了。
既不是秦婉贞,那么这么晚了,这是谁?
他下地穿鞋就要往外走!
只听一阵稳健的步履声传了进来,随听诸亚男在院子里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干爹您哪!”
傅天豪心头一跳,马上停了步,他听诸亚男说过,“鹰王府”总管福明是她的干爹。
诸亚男话刚说完,院子里又响起个低沉话声:“亚男!我这两天刚知道你爹……我已经把你爹的尸首迁出去另外择地安葬了!”
诸亚男道:“谢谢干爹,我永远感激。”
那低沉话声道:“我跟你爹是好朋友,也是干亲家,他的后事我不管谁管,说什么感激,倒是你,我找了你几天才想到秦始娘这儿,果然你在这儿,亚男!我是你的干爹,可以说你现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知道你或许另有去处,可是,我不能不问问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诸亚男道:“谢谢您的好意,您为诸家做的已经够多了,过两天我就离京了,跟秦姑娘一块儿走,您可以放心!”
那低沉话声道:“既是这样那我这个做干爹的就不勉强你了,今儿晚上我到这儿来一方面是为了看看你,另一方面是奉王爷之命来见傅天豪傅大侠的,你把傅大侠请出来吧!”
傅天豪听得心头一震。
只听诸亚男道:“您是奉鹰王爷之命来见傅天豪的,谁说傅天豪在这儿?”
那低沉话声道:“傻姑娘!你什么事能瞒得了做干爹的我,你干爹都快近五十了,什么事儿想不到,你既然在这儿,傅大侠他还能远得了?”
诸亚男道:“瞧瞧您说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那低沉话声道:“傻孩子!不管王爷跟傅大侠之间有什么,我跟傅大侠没怨没仇,我也一向敬重他是个侠义英雄,再说,真要论起来他还是我的干女婿呢!还没嫁呢你就这么护着他,真是啊!孩子!你放心,干爹总不会让你为难,我是奉王爷之命,跟傅大侠说几句就走!”
傅天豪静听至此,心想,反正是躲不掉的,自己也没打算躲,如今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何不大大方方的出去见见!
想到这儿他开门走了出去,道:“福总管,傅天豪在此!”
诸亚男跟秦婉贞大吃一惊,急忙双双迎了过去,道:“你怎么……”
傅天豪含笑说道:“不要紧,我终归是要跟鹰王见面的,怎么好让福总管为难!”
走过来一抱拳道:“福总管有什么见教?”
福明上下打量了傅天豪一眼,道:“对傅大侠我是仰慕已久,可是今儿个我却是头一回见着,只这一面就够了,亚男的眼光没错,糊涂的只是我那老兄弟,他交错了朋友!”
阿善跟阿琦就站在福明身后,傅天豪怕为他们俩惹麻烦,没敢跟他们俩打招呼。
这时候福明话刚说完,阿善跟阿琦只一递眼色,由阿善开口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们俩就敢跟傅爷打招呼了。”
福明倏然一笑道:“我就知道当初你们俩搞了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俩不放手也不行,你们俩根本不是傅大侠的对手!”
傅天豪一抱拳道:“二位的情谊我永远感激!”
福明吁了一口气道:“傅大侠别客气了,咱们谈正经的吧!”
傅天豪道:“福总管请明教,我洗耳恭听。”
福明道:“我们王爷知道你-定会去找他,特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你用不着去找他,明天正午他约你在‘景山’顶上见面!”
傅天豪“哦!”地一声道:“鹰王爷也知道我在这儿么?”
福明笑了笑道:“我都能想得到,我们王爷还能想不到?”
傅天豪道:“鹰王爷明知道我在这儿不动用京畿铁卫,却约我别处跟他单独会面,胸襟超人,令人钦佩,他这份好意明天我会致谢当面。”
福明抬手递过一物道:“‘景山’是大内之镇,距官城不过百步之遥,寻常人绝不准近,王爷让我带给你一块‘鹰王府’的腰牌,带着这块腰牌,你可以通行无阻!”
傅天豪没接,一抱拳道:“多谢福总管,也请福总管向王爷转致我的谢意,腰牌不必了,明天我准时赴约就是。”
阿善道:“怎么样?总管,我告诉您傅爷不会拿,我没说错吧!”
福明当即把手收了回去道:“既然傅大侠不愿意拿,我不能勉强……”
他把那块腰牌藏回腰里,探怀又摸出个小白瓷瓶,道:“王爷也让我把这颗解药给傅大侠送来,这个傅大侠总要拿吧!”
诸亚男惊喜叫道:“干爹!真的?”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王爷让福总管给我送解药来,这是……”
福明道:“王爷让我把解药给傅大侠送来,还让傅大侠你连夜把沈姑娘跟亚男送出城去,王爷认为这件事跟姑娘家没关系。”
傅天豪神情一肃,伸双手接过那个小白瓷瓶,道:“傅天豪感激,请福总管代我致意,再容我明天当面谢王爷。”
福明目光一凝道:“傅大侠!我们王爷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是我们几个跟了王爷不少年,身受王爷的如海深恩,却不能不在这时候跟傅大侠说几句话,我们不愿王爷伤在傅大侠你的剑下,也不愿意傅大侠你伤在我们手下,好在解药现在你已经拿到了,要是傅大侠你愿意走,我们愿意送你跟姑娘们出城!”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福总管!您几位心情我能体会,只是鹰王爷既然这么做,那就是他相信我不会失约,不会逃避,既然这样,我怎么能对鹰王爷失信?”
福明道:“傅大侠……”
阿善突然说道:“总管,您不用再说什么了,傅大侠绝不会答应的,错只错在王爷是宦海中的头一位,傅爷是江湖上的第一人,都是上顶天,下立地,他们两位搏斗固然是不幸的事,可是让任何一方退让也是不公平的!”
福明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公事了了,现在我要跟傅大侠谈谈私事,傅大侠!我把我这个干女儿交给你了,亚男是个好姑娘,就是任性一点儿,还请你好生照顾她,说起来她也够可怜的,打小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
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儿竟然红了。
诸亚男低下了头。
傅天豪正色说道:“您请放心,只要傅天豪能活着离京,会照顾亚男一辈子,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曲!”
福明微微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走了,亚男!我不送你了。”
诸亚男突然跪了下去,低着头道:“干爹!亚男在这儿给您辞行了。”
福明的眼圈儿又一红,他要过去!可是,刚迈了半步又停了下来,招了招手道:“好了,好了!起来,起来!”
他突然转身快步行了出去!
阿善冲傅天豪一抱拳道:“傅爷!王爷让我们把马车留下,姑娘们坐这辆车出城方便些!”
话落!他偕同阿琦转身大步跟了出去!
傅天豪没动,也没说话,可是他脸上泛起了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手递出了那只小白瓷瓶道:“亚男!你把这颗药给书玉服下,婉贞趁这机会去收拾收拾!”
诸亚男美目一睁道:“怎么?你真让我们走?”
傅天豪道:“鹰王的好意不能辜负。”
诸亚男道:“你让我们怎么能放心走!”
傅天豪道:“你们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亚男!你们城外等我,跟待在这儿等我,有什么不一样?”
诸亚男道:“既然一样,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待在这儿等你?”
傅天豪道:“亚男!我不刚说过么,鹰王的好意不能辜负。”
诸亚男道:“他这么说一句,你就听他的?”
傅天豪目光一凝,道:“亚男!并不是胜奎说一句我就听他的,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在京城里,就等于在胜奎的手掌心里,他知道咱们都在这儿,我不能不防他改变心意,万一他改变了心意,调来了大批精锐,你叫我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诸亚男道:“天豪!胜奎不是这种人?”
傅天豪道:“我知道胜奎不是这种人,可是我不能不防万一,你要知道,站在胜奎的立场看咱们,咱们是几个叛逆,他无需对咱们讲什么道义。”
秦婉贞道:“妹妹!他说的对,咱们就收拾收拾今夜先走吧,免得分了他的心,这种事妹妹比我懂得多是,不能有一点分心的,是不!”
诸亚男沉默了一下,突然走过来握住了傅天豪的手,一只美目紧紧地盯在傅天豪脸上,道:“天豪!你实说一句,你有没有把握?”
傅天豪道:“你要听实在的?”
诸亚男点了点头。
傅天豪缓缓说道:“我没有把握!同样的,胜奎他也没有把握,明天一战谁胜谁负,恐怕只有天知道,不过我会尽全力,尽可能的不让他伤我,我总不能让你们空等、是不?”
诸亚男突然眼圈儿一红,低下头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去喂书玉姐吃药去,我们这就走!”她转身要走!
傅天豪反手拉住了她道:“亚男,先点她的睡穴再给她吃药,她已经睡了这么多日子了,不如让她多睡会儿。”
这意思诸亚男懂,她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宁愿像书玉姐一样。”
她走了。
秦婉贞望着傅天豪,香唇启动,欲言又止,旋即她转身也走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一辆马车驰离了秦婉贞家门口!
傅天豪站在门口送车,一直望着马车驰出了胡同!
口口口
该走的都走了。
一刹时间,傅天豪觉得有点落寞、怅惘与黯然,可是同时他也觉得有一种无牵无挂的轻松。
他转身进门,闩上门之后迈步往里行去!
刚到院子里,他一眼瞥见他住的那间屋纱窗上有个无限美好的女人半身影子!
他一怔停步,轻喝说道:“谁!”
只听屋里传出一个甜美的话声道:“不会进来看看么?”
傅天豪只觉这话声很耳熟,一时间可就想不起是谁?他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当他推开门一步跨进屋的时候,桌上那盏灯突然灭了,眼前一片漆黑,一阵醉人香风扑鼻,一个软绵绵的娇躯投入怀中,他陡然一惊,闪身要躲。奈何一双粉臂灵蛇也似的缠住了他,耳边同时响起个轻微、软绵,能使人魂魄动荡的话声:“你忍心?”
傅天豪急道:“你究竟是……”
那轻微软绵话声道:“金丝帐暖牙床隐,怀香方寸……”
傅天豪一听这,马上想起是谁来了,急道:“凌姑娘!”
怀中人儿“噗哧!”一笑道:“还好!你并没有忘了我!”
随着这话,那如绵娇躯像条蛇似的滑离了他。
傅天豪有点哭笑不得,过去就要点灯。
一只光滑、湿润、柔若无骨皓腕挡住了他:“别,这样儿不很好么?也别有一番情调,是不?”
傅天豪只得作罢。
随听凌红又道:“偌大一座宅院,只有你我两个人,大可以开怀畅谈,咱们坐下聊聊,好么?”
傅天豪默默地坐了下来,刚坐下,凌红的话声又自对面响起:“婉贞、书玉、亚男,俱人间绝色,且都多情女多娇,这个爱你,那个也爱你,敢问傅郎可知世间另有伤心人否?”
傅天豪道:“姑娘说笑了,鹰王……”
“胜奎?”凌红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凌红道:“你有什么好说的,也用不着说什么,这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是不?”
傅天豪没说话,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凌红又道:“听说你要找胜奎,有这回事么?”
傅天豪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凌红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只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
傅天豪淡然点头说道:“有这回事!”
凌红道:“为什么,只为那颗解药?”
傅天豪道:“不错!”
凌红道:“要是有人能代你把解药要来,你还找不找胜奎了?”
傅天豪道:“多谢姑娘的好意……”
凌红道:“别谢,答我问话。”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姑娘!刚才鹰王府的福总管已经来过了,他是奉鹰王之命给我送解药来的。”
凌红听得一怔,道:“怎么说?胜奎已经让福明把解药给你送来了。”
显然她来迟了,并不知道福明来过。
“不错!”傅天豪道:“鹰王不但把解药给了我,而且还留下马车让我送书玉她们出城,我很感激,也很佩服。”
凌红叫道:“怪不得我看那辆马车像是鹰王府的,沈姑娘她们走我知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胜奎……现在你可以不用再找胜奎了吧?”
傅天豪道:“姑娘!现在我并不愿意再找他了,我也知道两虎争斗必有一伤,甚至会落个两败俱伤。”
凌红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你留下来还有什么事?”
傅天豪道:“姑娘刚没听我说么,鹰王命福总管留下马车,以便我送书玉她们出城!”
凌红“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是胜奎不让你走?”
傅天豪摇摇头道:“他也没说不让我走,其实走不走还在我。”
凌红道:“说来说去还是你不愿意走,为什么?你还打算找他?”
傅天豪道:“姑娘!当初我所以要找他,为的只是那颗解药,如今解药既已拿到了手,我还有找他的必要么?我愿意落个两败俱伤么?”
凌红道:“这么说来,还是胜奎不让让你走?”
傅天豪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他并没有说不让我走、”
凌红显然急了,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不说?”
傅天豪道:“姑娘何必一定要问?”
凌红道:“我为什么不问,我又为什么不能问,难道我愿意看着你们两个两败俱伤?”
傅天豪道:“我说过,我也不愿意两败俱伤。”
凌红道:“那你为什么不走?”
傅天豪道:“姑娘!我不为什么非走不可,难道我不能待在京里?”
凌红道:“你没有理由待在京里,也没有必要待在京里?”
傅天豪道:“待在京里一定得有理由么?姑娘如果真要理由,我有,我贪恋这京城的繁华,我贪恋这京城的美景,我厌烦了江湖厮杀生涯,我也厌烦了大漠那驼铃、风砂,够么,姑娘?”
凌红道:“够!要是书玉、婉贞、亚男她们三个还在这儿,我信,而且深信不疑!”
傅天豪道:“姑娘……”
凌红忽然柔声说道:“真要说起来,你我之间也有一段情,虽然很短暂的一段,但却比任何一对有情人之间的情爱动人,比任何一对有情人之间的情爱更值得回忆,天豪!你忍心?”
这话听来令人荡气回肠,傅天豪为之热血上涌,一阵激动,可是很快他又把这阵激动压了下去!
“姑娘!这是两回事!”
凌红道:“我不这么想,我认为任何人的话你听不进去,我的话你一定能听得进!”
傅天豪没说话,他不能否认这是实情,因为他对凌红有一种微妙、难以言喻的感情,可是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件事是唯一的例外。
凌红的话声忽然间变得更柔婉了:“天豪!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好不?”
傅天豪迟疑了一下,说道:“姑娘根本不该有此一问。”
凌红道:“为什么?”
傅天豪道:“我一向是官家到处缉拿的江洋大盗,赏额高得惊人,来京之后,我协助叛逆之女,动过‘九门提督’,劫过‘五城巡捕营’地牢,到最后还截下了叛逆之女,鹰王他会放过我这么一个人么?”
凌红道:“要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躲他……”
傅天豪双眉一扬道:“我为什么要躲他?”
凌红忽然提高了话声道:“你不愿意躲他,你做,你本事大,你这是斗得哪门子气?”
傅天豪道:“姑娘错了,我不是斗气,也犯不着跟谁斗气。”
凌红道:“那就是表现你的勇敢,那种匹夫血气之勇!”
傅天豪道:“姑娘又错了,傅天豪不是动辄拔剑的人。”
凌红道:“那你为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
傅天豪道:“我不为什么,也不求什么。”
凌红忽又柔声说道:“天豪!你要是愿意听我的,我可以跟你走,跟你到大漠去!”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姑娘这句话把你我两个人都说轻了,傅天豪不是那种人,姑娘你也不是那种人,这是何必?”
凌红道:“这么说你不是为了我跟胜奎斗气?”
傅天豪一摇头道:“不是!”
天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点儿。
凌红道:“不是那最好,你还要我怎么说,要我求你,要我告诉你我打算还回到胜奎身边去,要我求你别让我刚过门就做寡妇?”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还打算回到‘鹰王府’去?”
凌红道:“不错!以前我觉得我跟他立场不同,难以相处,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是深爱着他,我也不能没有他!”
傅天豪只觉一阵异样感觉往上一冲,笑道:“姑娘的选择是明智的,不过姑娘多虑了,我不一定是鹰王的对手。”
凌红道:“你错了,别人不知道我清楚,论马上,你万万不如他,可是论马下,他绝不是你的对手。”
傅天豪道:“姑娘是这么看的么?”
凌红道:“我是这么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求你了。”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姑娘真打算再回到‘鹰王府’去?”
凌红道:“这难道还有假么,要不你现在送我到‘鹰王府’去?”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那倒不必了,我答应姑娘,我走。”
凌红惊喜说道:“真的?”
傅天豪道:“傅天豪什么时候骗过姑娘?”
凌红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傅天豪站了起来道:“我这就走,早走可以早追上书玉她们那辆马车!”
凌红跟着也钴了起来,声音忽然泛起了颤抖:“我永远感激你。”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姑娘不用客气了,我祝二位爱河永浴,白首偕老,就此别过!”
他抓起桌上的剑,转身要走!
忽然凌红在身后叫道:“天豪!等一等。”
傅天豪停步转回了身,他刚转回身,一阵香风拂过,紧接着有两片冰凉冰凉,但奇软如绵的东西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一阵香风又从他身边掠过卷出了屋。
傅天豪怔住了,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事要在刚才他进屋时发生,他会觉得是一种感受,可是现在,他几乎没什么感觉。
定过神来,他转身出了屋,可是刚出屋,他心头一震又停住了。
院子里背着手站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穿一件蓝缎长袍,很俊,很潇洒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有很雍容的气度,但也有一种自然流露着的慑人之威。
他有一付颀长的身材,算不得高,可是他往那儿一站,直让人有上顶天,下立地的感觉。
傅天豪定了定神道:“尊驾是……”
年轻人淡然一笑道:“我叫胜奎!”
傅天豪心头猛然一震,他惊于鹰王突如其来,也惊于鹰王到了身侧他竟茫然不觉,他一抱拳道:“原来是王爷莅临,草民失敬。”
“别客气!”胜奎笑笑说道:“你我都不喜欢这一套,何必!你也未必把我这个鹰王放在眼里,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仰慕已久,今夜才得谋面,应该我说声幸会!”
傅天豪道:“王爷抬举傅大豪了,王爷是一人来的还是……”
胜奎淡然一笑道:“我出门除非万不得已,向不带人,没那个习惯!”
傅天豪道:“王爷跟草民约的是明天正午,今夜莅临不知……”
胜奎笑笑说道:“今夜我特来送行。”
傅天豪听得一怔道:“王爷这话……”
胜奎道:“阁下刚才不是答应凌姑娘了么?”
胜奎早来了,他听见了,这么说他也一定看见了。
傅天豪只觉脸上一热,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只听胜奎又道:“我送阁下出城,我祝阁下跟那三位一修四好,也希望阁下从此别再用‘大漠龙’那一字名号!”
刹时,傅天豪明白了,双眉一扬,含笑抱拳:“王爷请回,明天正午傅天豪准时赴约就是!”
胜奎抬眼一环扫道:“这个地方太委曲阁下了,我为阁下安排一个住处……”
傅天豪笑道:“多谢王爷好意,也请王爷放心,明日正午以前我不会让凌姑娘再找着我就是。”
胜奎道:“那,我改个地儿明天正午我在‘玉泉山’玉泉塔旁候驾!”
转身往外行去。
胜奎走了。
傅天豪脸上泛起一种异样表情,腾身掠起,飞射不见!
傅天豪刚走没一会儿,一条红影射落在院子里,是凌红,她一脸慌张神色。
紧跟在她身后又落下两条黑影,是阿善跟阿琦。
凌红道:“走了。”
阿善道:“王爷没来过。”
凌红道:“他一个人不会到别的地方去,一定来过了。”
阿琦道:“可能王爷也没见着傅爷?”
“不可能。”凌红道:“以他出门的时间算,他早就到这儿了……”
脸色忽然一变,道:“阿善!他出门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阿善道:“王爷说今儿晚上不回府了,有什么事儿等他明天回来之后再说。”
凌红道:“他这是存心躲我,你们俩跟我走,就是找遍五城,今夜也一定要找到他们之中的一个!”
阿琦道:“您何不等明天快正午的时候,上‘万寿山’……”
凌红凄然一矢道:“傻阿琦,若等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说不定这时候他俩已经在什么地方交上手了,快走!”
她腾身破空射去!
阿善一跺脚道:“王爷也真是,干嘛非跟人过不去不可?”
偕同阿琦双双飞身跟了上去!
天亮了,凌红的衣裳都快让露水湿透了,头发也乱了,累得脸苍白,急得要哭。
阿善跟阿琦也累得快抬不起腿了,阿善急得直跳脚:“王爷真能要人的命,他究竟是……”
阿琦望着凌红道:“姑娘,跑了大半夜了,我看您就歇会儿吧?”
凌红一摇头道:“不!我一定要找着他们俩,找不着他们俩的人,也要找着他们俩的尸,府里还有事,你们俩回去吧!”
阿善道:“不!您不歇下我们俩也不回去!”
凌红悲笑说道:“傻阿善!你说,我能歇下么?”
阿善忽然扬眉说道:“干脆您就别管了,两个都一样,爱打爱斗就让他们打去斗去!看看究竟能打出个斗出个什么结果来!”
凌红道:“阿善!我能这么做么?”
阿善道:“那怎么办,劝也劝不开,反正您的心意已经尽到了……”
凌红道:“别赌气了,阿善!咱们都不愿意落个恨,落个后悔,是不是?你们俩要是不愿意回去,就跟我一块儿再找找吧!”
她先跑了。
阿善苦笑一声:“王爷!傅爷!您二位怎么忍心这样折磨凌姑娘?”
天大亮了!
今天的时候似乎过得特别快,没多大工夫就快晌午了。
凌红跟阿善、阿琦来到了“万寿山”顶。
空荡、寂静!四下里没有一个人影!
凌红虚弱地道:“这是咱们最后一点希望了,就在这儿等等吧!”
阿善跟阿琦都没说话,两个人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之上。
凌红没往下坐,山上的风比平地大,吹得她衣袂直飘,头发更乱了,那模样直能让人心酸泪下。
然而鹰王胜奎跟傅天豪却看不见。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工夫就到了正午。
“万寿山”顶仍没见人。
凌红突然捂着脸痛哭失声。
阿善跟阿琦慌忙过来叫道:“姑娘!姑娘!您别这样,您这样我们俩都要哭了。”
凌红像没听见一样,捂着脸直哭不理,好伤心,好委曲。
阿善浓眉一扬,一巴掌挥出去!“克嚓!”一声,一棵碗口般粗细的矮树竟被他硬生生一掌折断了。
就在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几声叫喊:“姑娘!姑娘!阿善!阿琦!”
阿琦一凝神道:“是二晃!”
立即扬声叫道:“二晃!我们在这儿,顶上!”
转眼工夫,徐二晃喘呼呼的跑了上来,老远便扬着手叫道:“福总管让我来送信儿,‘内务府’有人看见王爷往‘玉泉山’去了!”
阿善迎上去,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去的?”
徐二晃喘着道:“早……早上!”
阿善扭回头想叫凌红,刚回过头凌红已擦着他身后掠了下去,他忙松了徐二晃飞身跟了下去!
徐二晃扬手大叫:“我带着马来的,在下头。”
不知道阿善有没有听见,徐二晃似乎很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玉泉山”离“西直门”约十六里路,大道广敞,一路阡陌,巨树荫郁,左山右水,西郊风景佳丽,皆汇萃于此。“玉泉山”有点像“桂林”的“七星岩”,拔地而起,周围筑有碧瓦红垣,康熙十九年大加兴建,原名“澄心园”到了三十一年又改称“静明园”,为清“内务府”所管的三山五园之一,列为内宫禁地。
“玉泉山”,在康熙、雍正年间曾数度在此阅武,又为清室之小型猎场,其大围场则在“热河”,为帝王习武之所,所以“玉泉山”松林最为茂密,尤胜于“万寿山”与西山两处。
“玉泉山”内部虽不及“颐和园”大,但其内部山林泉石更有天然趣味,正门南向,有御题“静明园”横额,人内即廓然有大殿,为清帝临幸时勤政之所,在殿后即玉泉积水之湖,名“裂帛湖”,即京城三海之重要水源,湖中为“芙蓉晴照”,西侧为“虚受堂”,堂西之山麓下,即是玉泉!玉泉泉水极为清冽甘醇,立有“天下第一泉”石碑,乾隆时并刻石以记其始末,此泉宽三尺许,深丈余,流水积至“裂帛湖”,趟垣墙而流至“万寿山”之“昆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