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传》86
卓一航道:“听武林的朋友谈过。”
那军官定了定神,笑道:“我忘记了,你是武当派的高徒,难怪武林的朋友对你提过玉罗 的名字。这玉罗 名头极大,听说凶狠无比,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幸好这次围攻山寨,玉罗 却不在内,要不然这一仗更难打呢!”
卓一航听了内心稍安。这支军队开赴延安,卓一航家在延安府外,军队直把他护送到家。卓一航的案情早已昭雪,家门亦已启封,家人也都已回来,见公子归家,人人欢喜。自此卓一航暂在家中练武读书,按下不表。
再说玉罗 听得朝廷派大军赴陕,兼程赶回。铁飞龙则浪荡江湖,找寻女儿。玉罗 回到定军山时,正是山寨被攻破后的第三日,大军已经开走。这几百名娘子军,是玉罗 一手训练出来的,玉罗 只道她们全已战死,心中大痛,拔剑斫石,誓为同伴报仇。当下换了男装,赶往陕北,想和王嘉胤联合,与官军痛痛快快打他一场。
沿途兵勇络绎不绝。玉罗 为了免惹麻烦,昼伏夜行,她轻功超卓,地方又熟,一遇官军便先躲避,不过四天,已到 县,离延安只有一日路程,过了延安,以玉罗 的脚程,不消三天,便可到王嘉胤陕北群盗聚集之地的米脂。玉罗 急于赶路,黄昏动身行了一程,忽见前面几骑,也在赶路。其中一人,背影似乎甚熟,玉罗 加快脚步,抢上前去,那些骑士,见一条人影旋风似的掠过身边,齐都惊叫,其中一人,马鞭刷地一扫,出手本来也算得甚为快捷,莫奈玉罗 的轻功绝技,武林第一,江湖无双,马鞭掠面而过,竟自扫她不住。那人道:“咦,这是人是鬼?”
有一人吃吃冷笑,又有一人道:“陕北多异人,高士当前,竟然错过,真真可惜!”
就在电光石火的 那,玉罗 已把那几个人的面貌看个清楚。那一行共有六人,其中三人,体格硕伟,鹰鼻狮嘴,好像不是汉人。尤以当中那骑,少年英俊,相貌甚为威武。另两人则是军官装束,用马鞭扫她的就是军官之一。看他出手,武功甚有根底,想来不是普通人物。
但最令玉罗 惊奇的却是后面那骑少年,看“他”面貌,听“他”声音,竟似是铁珊瑚乔装打扮的!铁珊瑚何以会和这些人同在一起,玉罗 再也猜想不透。心想:我义父到处找她,不知多挂心呢?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却会在此地和她相遇。今晚宁可不赶路,且看看这妮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玉罗 打定主意,悄悄的溜进 县县城,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身到城楼之上,等了一会,那几骑马进了城门,玉罗 暗暗缀在他们后面,见他们竟然进了知县的衙门。
玉罗 更是惊奇。找了一间客栈,歇了一会,听得三更鼓响,施展轻功绝技,悄悄溜入知县衙门。先把一个更夫点倒,问他客人住在何处?那更夫是县衙中的差役,如何知道?玉罗 想了一阵,问道:“那么你们的知县老爷住在那里?”
这个,更夫自然知道,当下如实说了。玉罗 道:“委屈你一阵。”
把更夫的号衣撕下一块,塞进他的口内,把他缚在角落的石狮子上。拿过了更夫手中的木柝,敲了几下,便照更夫所指点的方向寻去。上房透出灯火,县官居然未睡。玉罗 潜伏窗外,听得县官问夫人道:“这几个客人要好好服侍,那几碗冰糖燕窝,你叫丫鬟端去了没有?”
夫人道:“燕窝都弄好了。可是那两位官长说要早歇,吩咐衙役,不准打搅他们。”
县官“唔”了一声,道:“也好,那么明早再端去吧。”
夫人问道:“那几个番子是何等人物,为何朝廷派了两个御林军统领护送他们?”
县官微微笑道:“那年少的番子,听说是西域一个小国的王子呢!”
夫人道:“怪不得那两个御林军统领对他必恭必敬。”
县官道:“那还须说,那王子的身份是外国使节,若有意外发生,不但护送的御林军统领要给治罪,就是经过的州县长官,也要受牵连。”
夫人道:“哎,现在兵荒马乱,盗匪如毛,若他在我们县境内出事,那怎么好?”
县官道:“夫人放心,那两个统领都是好手,而且我们县境内有数千铁骑军驻扎,谅盗匪不敢乱动。”
话虽如此,到底担心,过了一阵,那县官自言自语的道:“刚才已听得敲了三更,只要过了今日,明日送他们登程,不消半天,便可走出我们县境。白日青天,沿路又有军队,定保太平无事。”
那知县是武官出身,有点胆量,对夫人道:“我出去巡一遍,也好叫你安心。”
提了佩刀出房,玉罗 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县官行到西边角楼,楼下有几名守夜的衙役,见县官来查,过来行礼,禀道:“官长们都睡了,大人放心,没事儿!”
县官游目四顾,道:“好,你们小心点儿。”
玉罗 躲在一棵树上暗笑。看那县官去后,正好有一片黑云遮过月亮,玉罗 轻轻一掠,疾如飞鸟般的上了角楼。
角楼里黑黝黝的,玉罗 伏了一阵,忽听得有人上楼,脚步极轻,玉罗 飘身躲上横梁,那人上楼之后,到东面一间厢房的门上轻敲三下,房里的人燃了灯火,在微弱的火光中玉罗 看出这人正是以前在延安府和自己交过手的云燕平。心想:此人乃是大内卫士,他昏夜到来,却是为何?难道朝廷怕那两个御林军统领顶不了事,还要加派护卫不成?
云燕平进了房中,玉罗 只听得房中的军官笑道:“恭喜云大人,外放做带兵官比在宫廷中好得多了。”
云燕平道:“还不是一样?”
房中的军官道:“外快总要多些!”
这当儿,玉罗 只听得云燕平发出诡秘的笑声。
玉罗 心道:这厮既做了带兵将官,为何却像小偷一般,偷偷摸来。云燕平笑了一阵,道:“目下就有一宗极大的油水可捞,兄弟正要与两位兄台商量。”
房中的两个军官齐道:“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