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神杖》第二十六章 镜光乍现功败垂成
“西北风”四下打量一阵,似乎成竹在胸,对岳群道:“小子,我们这一拨由你代表,待会下去时,也不必动手,因为动手也是枉然,现在怪物的功力非同小可!你只要叫出三个人的名字,然后命令怪物跟你走就行了!”
“这群能行么?”岳群茫然道:“这样怪物会跟我走吗?”
“会的!”“西北风”道:“最低限度,目前在他尚未能二人合而为一时,仍有二个人的思想和记忆,你叫出二个人的名字,我想他会跟你走的!”
岳群道:“说出哪二个人的名字?”
“西北风”伸手人怀,掏出两件东西,一个是金制成的十字,长约两寸,十字中央有一支手。
另一件是一个胡桃大小的纯金钱,正面雕着一个狼头,反面雕着“狼面神”三个字。
“西北风”指着那个白金十字,肃然地道:“这就是你师傅‘十字手’的信物,当年武林中人见到这个‘十字令’,比‘逍遥君’的‘逍遥剑令’还要尊敬!”
岳群接过“十字令”轻轻摩娑着,师傅的音容,一幕幕地涌现脑际,他记得在峨嵋山上突围时,师傅奄奄一息,仍是豪气干云,并且夸赞他,说他极像他年轻时的情形。
岳群心中呼喊着:师傅啊!当时我就有一种感觉,你老人家不会死的!因为你是一位大英雄!大豪杰,你不会默默地死去!
岳群肃容道:“娄前辈,师傅当时负伤很重,而且是晚辈亲手埋葬的,怎地……”
“西北风”微笑道:“这件事将来他会自己告诉你,现在老夫没有时间和你扯谈!”
岳群指着那面金钱道:“这‘狼面神’又是谁呢?”
“西北风”微微一叹,道:“‘狼面神’只是相貌生得很丑,颇似狼面,因他自幼由狼养长大。而吃狼奶的人,在性情方面,自然凶残无情。他七八岁时被一个绝世魔头收留,传了一身奇绝武功,为了不忘狼的养育之恩,乃自起绰号为一‘狼面神’……”
水灵凤不解地道:“‘狼面神’和怪人有何关系?”
“西北风”道:“‘狼面神’就是‘八臂吊客’邬海的义兄!”
岳群似有所悟,道:“那么家师‘十字手’和‘八臂吊客’又有什么关系呢?”
“西北风”道:“老夫没有说令师和邬海有关,只是令师和‘断肠花’梅迎春是一对恋人,我是说梅迎春未和水天敖结识以前!”
岳群看了水灵凤一眼,见她面色十分难看,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不忠于她的父亲?
岳群想冲淡这不愉快的气氛,又道:“第二个名字呢?”
“西北风”肃然道:“那就是你自己!”
“我?”岳群指着自己的鼻子惊疑地道:“晚辈名不见经传,提我的名字有什么用?”
“西北风”轻哂一声道:“你忘了这怪人身上还有‘空心莱’的灵魂么!”
“哦!”岳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只要提出这三个人的名字,怪人就能跟我走么?”
“西北风”道:“记住,提起‘十字手’的名字时,就把‘十字令’掷向怪物,提到‘狼面神’时,就把‘狼面令’掷出。至于你自己,只要亮出鬼头杖就行了!”
“前辈,姚姑娘她……”岳群呐呐地道:“她负气走了!”
“西北风”冷笑道:“既然她配不上你,还提她干什么?”
岳群正色道:“前辈虽是一份善意,但晚辈此心已死,情有独钟,今生今世,除了凤姊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西北风”冷笑道:“命运的安排和理想往往有一段距离!但愿到了那时,你不再使小红失望!”
岳群隐隐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好像他不能和水灵凤白头偕老,不由激起他的好胜之心,不服地道:“晚辈只知道:‘真情所至,金石为开’那句格言,不能倚赖命运!”
“西北风”淡然地道:“那不过是勉人力争上游的格言,其实一个人的命运,冥冥中早有安排,福祸的种子也早已撒下,只是你自己尚不知道而已!”
岳群抓起水灵凤的玉手,毅然道:“只要我俩矢志不移,命运其奈我何!凤姊,你说是不是?”
那水灵凤黯然低下头去,美目中有泪水流转着,岳群好像一下子掉落冰窖中,握紧她的手,严肃地道:“凤姊,你有什么困难么?”
水灵凤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了,嘴角抽搐了一阵,又微微摇头,幽幽地道:“没有什么!群弟,我没有什么困难,也不会变心,只是…只是……”
“怎样?”
岳群紧跟一句,续道:“如果小弟对你有不当之处,你只管提出来……”
“西北风”大袖一挥,沉声道:“噤声!”
只见正南方出现数十个大汉,在草丛中伏身疾行,将怪物隐身的灌木丛包围起来。
“白发嫦娥”和胡小蝶及陆萍分三个方向,向中央灌木丛缓缓欺近。
他们三人,除了胡小蝶空手外,另外两人都是兵刃在手。“白发嫦娥”手中的“七星落叶扫”在黑暗中泛出闪闪的光芒。
三人相距灌木丛中七八步,突闻一声怪嗥,“唰”地一声,掠出一条白影。正是那个一身重孝的怪物,身上背着小木箱,左手提着鸟笼,像天幕上闪起一道电光,已经欺到陆萍身边。
只见他一撩右掌,发出劲烈的啸风之声,陆萍一招还未施出,短戟已脱手飞出,身子也被震出四五丈之远。
这种功力;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白发嫦娥”和胡小蝶同时沉喝一声,两面扑到,胡小蝶两手齐拍,发出两道无俦的狂飙,“白发嫦娥”的身子和“七星落叶扫”合而为一,飞至怪物头顶,一口气幻出十二重刀幕。
怪物似也不敢碰她的宝刀,身形一挫,像一阵旋风、闪出二步,大吼一声“x你娘!”竟扑向胡小蝶。
胡小蝶差点被他扣住肩头,惊呼一声,滚出一丈开外。
“白发灵娥”知道女儿没有用,只有她自己还能应付一阵,白色长发在黑夜中流泻飘拂,“七星落叶扫”总是不离怪物左右。
但怪物仅是一只手,就发出无俦的潜力,每一挥手之下,她就不得不收刀变招,不然的话,宝刀可能被震脱手。
十余个照面之后,胡蝶越打越心惊,感觉自己像狂风骇浪中一叶扁舟,几乎不能照自己的意志变换方位,逐渐失去了自制。
这怪物的力量大,招术奇,一会是“八臂吊客”的招式,一会又是“断肠花”的招式,偶尔夹杂着几招“阴风轮回杖法”,那是“空心菜”的招式,而且交互使用,防不胜防。
“刈”一络白发,被怪物抓下,“白发嫦娥”也是当今顶尖高手,一咬银牙,幻出十五叠刀芒,冒险欺至怪物背后,向本箱削去。
那知怪物反臂一撩,狂飙乍起,掌劲着肤如割。“白发嫦娥”骇然倒纵一丈,厉喝一声“看网!”只见四周数十个大汉同时站起身子,把手中的黑色巨网向中央撒去。
他们的动作十分熟练,好像经过很久的练习,一张巨网“呼”地一声,罩在怪物身上,立即大声欢呼。
“西北风”轻哂一声,道:“像小孩玩艺一样!这样岂能捉到怪物……”
果然,那怪物放下鸟笼,两手抓住黑网,“唰唰唰”撕了一个大裂口,钻了出来。
“白发嫦娥”这时已掠出数十大汉包围圈之外,她以为蛟筋和头发编织的巨网,虽不能长久困住怪物,总可以暂时困住他。所以怪物一下子撕破巨网,使她手足无措,望着怪人发愕。
就在这时,东方闪起一溜火花,像流星似地落在数十大汉包围圈之外,“呼!”那火星落地即燃,冒起黄绿色火焰,而且蔓延极快,只闻一阵“簌簌”之声,已经形成一个火圈,把数十大汉及怪物围在火墙之中。
岳群看出这就是“东海魔渔”的“百步追魂烟”,而这次似乎撒得太多,火焰高达十五六丈,怪物要想出圈,至少要腾起十丈左右。
“白发嫦娥”母子三人站在火墙之外,被烤得连连后退,但数十大汉全在火圈之内。在外面看不到圈内景物,只能闻到阵阵惨嗥之声。
有的惨嗥一呼即止,那时能是被怪物抓死,有的惨嗥持续很久,那必是被火烧死。
“白发嫦娥”今夜当众现丑,立即面瞧东方厉声道:“石磊老贼,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敞笑,石磊父女,“活钟馗”和另外两个不知名的老人掠了过来,四人迳奔“白发嫦娥”母子,石磊却扑向绿色火墙。
他掏出一包药粉,向火墙一撤,立即现出一个缺口,他的动作很快,撤下渔手,“唰”地一声,那银色渔线立即暴长数丈,射入火圈之中。
这时断崖上的岳群等人,已能看到火墙中的景物,数千个大汉,有的被怪物抓死,有的被火烧焦,大部份都中了“百步追魂烟”的剧毒,倒地不起。
那怪物这时也摇摇晃晃,在中央绕圈子,好像不久也要倒下。
石磊站在火焰边沿,也被烤得面红耳赤,好在他已服了解药,不会中毒昏倒。
那渔钩“卜”地一声,抓在怪物的左臂上,牢牢钩住,石磊渔竿一挑,向后疾拉但那怪物的力道仍然很大,用力一抖,被钩下一块肉。
怪物转过身来,怒吼一声,似被激起怒火,摇摇晃晃扑了过来。
石磊再次抖手,渔钩向怪物木箱的皮带钩去。
怪物身形一偏,又钩在他的脖子上,借力一纵,竟掠出火圈。石磊深知厉害,随着暴退一丈。渔竿一颤,抖出七个碗口大的银花,戳向怪物的心房。
岳群和水灵凤大吃一惊,因为这怪物身上都有他们亲人的灵魂,这一千若被戳中心脏,准死无疑。
那知“西北风”低声道:“别紧张……”
“卜”地一声,渔竿一沉,在怪物胯骨上戳穿,怪物哼也没哼一声,笔直向石磊扑去。
他这一猛扑,那渔竿在他胯骨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像小刀刮着竹屑似的,使人脚板发痒。
石磊大喝一声,用力一推渔干,竟自怪物胯骨中射了过去,落在怪物后面。
这时绿色火墙已经遂渐熄灭,石露露、“活钟馗”和另外两个老人,与胡小蝶兄妹打得难分难解,一时还分不出胜败。
怪物一出火墙,似乎中毒现象已失,身躯也不再摇晃,厉声道:“石磊,你今夜死定了!”
石磊凝神盯着怪物,缓缓绕着圈子,想去捡他的渔竿。
怪物厉吼一声,肉球似的身子,快得像闪电奔雷,带着劲烈的掌风,猛切石磊的腰际。
石磊不敢硬接!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的渔竿,沉喝一声“暂退!”
领先向东方掠去。
石露露和“活钟馗”等人也收招退到东方,不一会隐于乱石之中。
“白发嫦娥”见石磊也败得很惨,羞怒之心略敛,也带着子女,退到南方。
火焰已全部熄灭,冒着阵阵青烟,地上横陈着数十个尸体,山洼中又归于沉寂。
怪物四下打量一阵,似也知道四面八方之人还没有离去,粗声道:“现在怎么办?”这是“八臂吊客”的声音。
“依我看,向南方冲出比较容易!”这是“断肠花”的声音。
“X他娘!就往东方冲吧!反正石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当然是“空心菜”的声音。
“西北风”看了两小一眼,道:“若非亲眼看到,你们会相信这种怪事么?”
两小也正在唏嘘,他们心想,并不是自己见闻太少,而是世上奇事太多,因为一个人的见闻毕竟有限。
怪物犹豫了一会,似乎还没有决定向那个方向冲出,只闻怪物又细声道:“往南冲比较容易,而且还要带走躯壳!”这是“断肠花”的声音。
“好!”怪人粗声道:“咱们就向南冲!”
“西北风”低声道:“小子,该轮到你了!”
岳群正要站起,一条人影不知自那个方向落入场中,这人头脸上套着鹿皮罩,只露出两个眼睛。
他身上没有带兵刃,穿着一件黑中透亮的长衫,黑鞋、黑袜。只有鹿皮罩是黄色的。
夜风拂动他的黑色长衫,发出“唰唰”的声音,远远望去,令人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人比怪物更可怕。
怪物盯着怪客,粗声道:“你是谁?”
“……”怪客默然不答,一双电目,像黑洞中的蛇巨,射出寒冷的厉芒。
“连你的身份也个敢说出来么?”这是“断肠花”的冰冷声音。
“……”怪客一动不动,仍是不答,他的黑长衫上,好像发出阴森林的寒气。
“x他娘!管他是谁?揍他!”这是“空心菜”的声音。
岳群微微叹了口气,他深知这怪客的身法和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想到这里,有如芒刺在背,深感惭愧!
“X你娘!你不会说话么?”
怪客仍是不言不动,但那一双蛇样的眸子,却在怪物身上扫射,
“这人是谁?”岳群喃喃地道:“这人一现身,就使人产生一种颤懔的感觉,真是怪事!”
“西北风”微微一哂,有意无意地看了水灵凤一眼,道:“此人身手虽高,依我估计……”
突然,那怪客身形一动,像一条诡谲的黑狐,洁白的手,已经到了怪物背后小木箱五寸之处。快得使人失去真实感。
那知怪物白影一晃,滴溜溜地转了个半圈,伸肘去撞怪客的手背,这一招也快得出奇。
“啦!”掌肘相接,双方都晃了一晃,这次怪物主动抢攻,肉球似的身子,仅有怪客一半高,攻的部位,都是肩头以下。
“啦啦!”双方又各退一步。仅两个照面,已使岳群暗暗惊心,因为这怪客虽未占到上风,但招式之奇,见所未见。况且,怪物的内力大得无法估计,而这怪客竟能和他扯成平手。
怪客轻哼了一声,阴冷而低沉,好像动了真火,玄掌如刀,当头切下。
怪物不避不闪,指臂迎上,“蓬”!两人脚下冒起黄尘,射终一丈多高,各退了一大步,地上现出两个半尺深的足印。
怪客又微哼一声,回身腾起七八丈之高,平射十余丈,身子闪了几闪,就消失在夜色中。
“娄前辈,这怪客是谁?”岳群深深地吃惊了。
“不必多问!”“西北风”低声道:“快!现在轮到你了!”
岳群恐怕怪物离去,身子还没站起,“嗖”地一声,已经向崖下掠去。
怪物本是背北朝南,闻声疾转身形。
而岳群已经飘落在怪物面前约两丈之地。
“又是你?”怪物咻咻低吼首,原来他还能认识岳群。他那臂上被石磊渔钩抓去一块肉,仍流着白色血液。
岳群掏出两件信物,沉声道:“怪物,‘狼面神’在找你……”
说着,掷出一道金芒,怪物接住“狼面令”,反覆看了一遍,嗓中发出奇异的咻咻之声。
怪物突然抬头,粗声道:“他在那里?”
岳群一指北方,道:“他就在那边……”
说毕,抖手又掷出“十字令”,沉声道:“梅迎春,司马长虹找得你好苦!”
怪物突然尖嘶起来,那声调噘锐而惨厉,像鹤唳,像猿啼!动人肝胆!
“司马长虹在那里?”这显然是梅迎春的声音。
岳群不由暗暗一叹,她到此地步,仍然未忘恩师,由她那激烈的情绪和惊异的声音听来,他们过去的情感,绝对超过岳群与水灵凤之间的情感。
岳群指北方沉声道:“他在那边……”
“唰!”岳群撤下鬼头杖,指着怪物前胸,沉声道:“‘空心菜’你还记得岳群吧?”“X他娘!我怎会不记得那小子?”怪物此刻的情绪最为激动,而且那声调也和“空心菜”一样,粗而黄的短发,像荆草一般竖立起来。
岳群沉声道:“那么,你们跟我走吧!”
岳群收回鬼头杖,回头向北,腾起身子向断崖上掠来,怪物低吼一声,也要向崖上腾起,就在这时,西面崖上的乱石中,突然射来一道强烈的光圈。
这道光圈约杯口大小,在黑夜中显得十分明亮,光圈在怪物左右前后移动,终于照在怪物脸上。
这时岳群刚刚落在断崖上,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感觉背后有一道闪光。
突闻“西北风”沉声道:“要糟!这真出乎老夫的意料!”
岳群暗吃一惊,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光圈照在怪物脸上,微微颤动,好像有人持着一面镜子,借着太阳月光,反射在怪物脸上。
然而,今夜天上星月无光,这道光圈是那里来的呢?
这时怪物混身颤懔,不时发出三种不同的声音。他脸上那个光圈当中,似有模糊的人影晃动着。
岳群突然心中一动,低声道:“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可能是日月宝镜之一!”
“不错!”“西北风”肃然地道:“恐怕咱们也栽了……”
“未必……”岳群闷声不响,身子再次射下断崖,身在半空,已经伸出鬼头杖。
这时那怪物仍然望着光圈颤懔,岳群的鬼头杖端,已经到了怪物背上小木箱处,不到一尺之地。
就在这时,那一道强烈的光圈突然一闪而灭,怪物厉啸一声,撩臂反拍一掌。
这一手出乎岳群意料,他本想以杖端的鬼头獠牙,钩断木箱的皮带,抢过木箱,竟未提防这一掌。仓促间,仅出了五成力道以杖去迎那掌风。
“呼!”尚未接实,岳群已感力道无法抗拒,在空中翻了个身,杖身被震得“嗡嗡”作响,落在一丈之外。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落在地后打了个踉跄,只见那怪物头也没回,厉啸一声,向正西方飞奔而去,
岳群一怔之间,“唰唰唰!”人影乱蹿,南方的“白发嫦娥”母子及东方的“东海魔渔”等人,都一齐向西掠去。
岳群正要跟着向西,突见“西北风”和水灵凤自北面断崖上掠下,沉声道:“你们两人快去到那小屋中看看那口棺材,若仍在那里,尽速设法藏起来。但不能动里面的躯体……”
说毕,他迳自向西掠去,两个起落,身形就消失了。
岳群茫然地对水灵凤道:“凤姊,这是怎么回事?”
水灵凤黯然地摇摇头道:“姊姊也不知道,我们快到小屋中去看看吧!”
岳群一颗心直往下沉,他觉得水灵凤今夜的态度令人担忧,他虽然从不怀疑她的真诚的爱意,但她的态度却使岳群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岳群愿为她做任何艰难的事,只要她能快乐,岳群也从不考虑付出多少爱意,他只是毫不保留地敞开心扉。
水灵凤抢先向那小木屋驰去,像这种冷漠之态,使岳群那赤诚的心板上像被戳了一刀。
他望着水灵凤的窈窕身影,微微一叹,也跟了上去。
相距十余丈,水灵凤已进入小屋中,屋中发出一声轻咦,岳群知道又有怪事发生了,急掠入屋,见水灵凤在那边内间门外呆呆发怔。
她娇靥上的忧郁之色,使岳群刚刚产生责备的意念,一下子消失了,反而暗自内疚。
她站在那间放着封盖棺材的门口,美目中凄然欲泣,岳群探头一看,棺材不见了,再到另一间一看,“空心菜”那口棺材也失去了踪迹。
岳群心中一动,忖道:“她见这口棺失踪而悲伤,必有原因,莫非这棺材中之人和她有密切关系?”
“凤姊!”他扳过她的娇躯,道:“你知道这棺材中是谁么?是不是棺中之人和你有……”
“不!”水灵凤勉强忍住悲伤,没有让泪水流下来,惨然一笑,道:“我只是触景生情吧了!想不到‘空心菜’和这棺中之人死了也得不到安宁,不知被谁移走?”
岳群当然不信她的话,深信她心中必有隐衷,肃容道:“凤姊,现在小弟除了不能掏出心来给你之外,自信对你一片赤诚!凤姊,小弟知道你心中有事,不能让小弟为你分担么?”
水灵凤似乎考虑了一会,摇摇头道:“群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到母后的灵魂依附在‘八臂吊客’身上,不知何日能得到解救!试想,一个作女儿的,怎能不伤心!”
这话也对,岳群设身处地一想,假若自己的母亲遭遇这种怪事,恐怕也要忧心忡忡,这岂能怪她!
“凤姊!”岳群歉然地道:“请原谅小弟,我只是太关心你,致对你要求太切,太深!因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
水灵凤倚在他的肩头上,道:“群弟,你对我太好了!我真有点怕!”
“凤姊!”岳群肃然道:“不许你再说这句话!怕什么?我认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贼,我们常常被他捉弄,但是,只要坚定意志,我们不要怕那个贼!只要不怕他,世上就没有更可怕的东西!所以小弟认为,最扰人的就是自己心中之贼,风姊,我知道你在折磨你自己!”
“不!”水灵凤大力摇摇头,道:“群弟,你不知道!我怕极了!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请你不要对我太疑心,请相信我!我无意负你,但世上的事很难预料,万一有一天我去了,你要面对现实,顺应环境,再找一个……”
“胡说!”岳群面色变了,他认为水灵凤毫无理由说出这种话,同时他也怀疑水灵凤有变心的企图。
他搂着她激动地道:“没有你,我谁也不要!假如将来你真的去了,我的心也被你带走!”
他的神态是严肃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真挚和坚决。
水灵凤叹了口气,泪水终于淌下面颊,喃喃地道:“群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岳群紧紧地搂着她大声道:“凤姊,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无论躯壳和灵魂,都紧粘在一起,没有一些儿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