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断江湖怨》第十五章 古道搏命
古道一侧,秀木参天,川陕五虎大功告成,正喜滋滋的掏出干粮美酒,只待饱餐一顿,便带了木叶令主卢若娴回去向金童玉女复命。
开山虎猛喝了一大口酒,咂咂嘴道:“大哥,此番咱们功成圆满,不知公子爷会奖赏咱们什么?”
坐地虎一愣,道:“奖赏了!”
开山虎道:“公子虽然阴狠,但也真不愧是昔日武帝御前金童,那身匪夷所思的功夫,我开山虎倒真是心服口服!”
霹雳虎也道:“折在公子公主手下,我霹雳虎虽失了一臂,却也不枉!往后若得公子指点一招半式,那咱们也终生受用不尽了!”
开山虎道:“三弟的话正合我意,不知大哥你怎么说?”
坐地虎沉吟来晌,才道:“但愿如此就好!只是没想到我兄弟五人纵横一生,到头来却落入两个小儿之手。唉!技不如人,大哥我耳有何话好说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跳涧虎却冷冷地干笑了一声。
坐地虎道:“不知四弟此类何意?”
跳涧虎道:“俗话说终日打鹰,却总有被鹰啄眼的一日,但另有句俗话,想必大家都明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哼!”
四虎同时骇然一惊。金童那阴狠的手段,他们都是领教过了的!
五虎沉默良久,便听白睛虎笑嘻嘻笑道:“大哥说得好,事已至今,咱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四位兄长都知道老五我的脾气,车上那小妞儿,实在令小弟心慌……”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余四虎便一齐大笑起来。
坐地虎笑罢道:“五弟终日操劳,竟也不见虚空,这倒是怪大事!”
白睛虎淫笑道:“承蒙大哥夸赞,兄弟这脾气怕是改不掉了,车上那只老瓜,就算四个哥哥的了,小弟决不争功。那只小嫩瓜,小弟这便要去破了。”
开山虎道:“五弟也不再喝口酒壮壮行色么?!”
白睛虎又淫笑一声道:“承蒙二哥关照,小弟这把骨头还算耐用。”
言罢便走向车厢,掀开帘暖一看,但见内装木叶令主的麻袋旁,阮灵素兀自昏迷不醒,虽青黛微蹙,面色凄苦,却青丝半遮面,酥胸微耸,玉颈如藕,更有一种道不出的忧郁之美,直看得白睛虎三魂出窍、七魂悠悠、心荡神驰!此时纵有刀剑交颈,白睛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抱了阮姑娘,纵身便投向溪边密林。
却听得坐地虎大叫一声:“五弟且慢!”
白睛虎站在林边,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龙头老大。
白睛虎道:“大哥――?”
坐地虎道:“有十余骑朝这边奔来,快上车备马!”
蹄声甚疾,白睛虎强压欲火,只得将阮灵素抱了放回车中,道:“宝贝儿,大爷待会儿再来陪你。”
他的话音刚落,早有十余骑将川陕五虎团团围住,骑上之人,个个灰衣长剑,神色肃然!只见众人一言不发,轻颗飘跃下马来,“呛啷”拔出长剑在手。
正午的阳光使长剑发出刺目的寒光!
坐地虎使了个眼色,白睛虎便强作无事一般地备马架车,待他系上辕马的最后一道扣子之后,坐地虎才打了声哈哈,道:“昆仑邰二侠驾到,敝兄弟有失远迎,当真是失敬之至,却不知邰二侠寻敝兄弟五人有何要事?”
只见一身材高大的汉子上前一步,当胸抱拳行礼,沉声道:“好说!区区在下邰盛,率本门弟子找你们索命来了!”
此时微风吹过,邰盛的长衫迎风飘飘,更显得高大魁巍,神色冷峻!
白睛虎故作惊讶道:“索命?却不知邰二侠要索我兄弟五人谁的性命?”
邰盛道:“好让你们得知,本派三名弟子尚有一人得以生还,这也算是天理昭彰吧!实不满你们说,此番除了向你们讨个公道之外,还想请你们放过一个人?”
坐地虎一惊:“谁?”
邰盛道:“阮灵素阮姑娘。”
坐地虎知今日之事定然不能善罢,看着白睛虎,道:“要放阮姑娘不难,只怕我这兄弟不会答应。”
五虎少数白睛虎鬼点子最多,坐地虎如此说,也是要他想个计较。白睛虎虽狡诈百出,但奔已至此,除了手底下见个真章外,也是别无它途了,正欲开口叫阵,却听一昆仑弟子道:“邰掌门,川陕五虎作恶多端,今日咱们却饶他们狗命不得!”
“掌门了!”坐地虎奇道,“凭你邰盛也配做掌门?看来昆仑派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昆日众弟子齐声暴喝,已然织出一片寒光剑网!
五虎大惊,各自分头闪避。
邰盛早知川陕五虎赖以成名的“五丁阵”厉害,而操纵此阵的白睛虎实是关健人物,故双方一交上手,便即掌剑齐发,直取白睛虎,白睛虎左支右闪,不敢硬接,顿时狼狈不堪!
坐地虎见状,运足内家真力,施出沾衣十八跌功天,摔飞两名昆仑弟子,挥掌攻向邰盛。
“好功夫!”邰盛见坐地虎铁布衫功夫甚有功底,喝声彩,放过白睛虎,硬生生接了坐地虎一掌。
双方手掌相交,顿觉一股强大内力涌来,邰盛竟后退了三步之多。
坐地虎却后退了五步才定住身形,顿觉胸腹闷胀,心下赅然,稍一凝押,双方又斗将起来,邰盛以一敌二,甚是从容。
间或向其它三虎拍出一掌,解救门下弟子。
跳涧虎展开灵动身法,剑走轻灵,在剑光丛中游击,昆仑弟子已有数人受伤。
霹雳虎使狼牙棒,开山虎劲运单斧,二人虽失一臂,但仍凶狠异常,下手招招竟是毒辣无比。一棒一斧使得大开大阖,杀得昆仑弟子狼狈不堪。
邰盛愈斗愈勇,见门下弟子不敌,当即朗声道,“众弟子退下!且认掌门领教川陕五虎高招。”
众弟子当即罢斗,抬着死伤的同门退下,立在一旁掠阵。
白睛虎冷笑数声,一挥手。川陕五虎各施绝技,高纵低扑,围攻邰盛。
邰盛神情甚是豪迈,长剑出鞘,潜运浑元功,展开昆仑剑法,但见剑尖颤动,真个快若闪电惊雷,慢似懒蛇吐信,剑气逼人。
邰盛得了师伯的《追魂剑谱》,只悟得两成。今日初试,但觉威力无比,心中不觉高兴异常,打起精神与五虎酣斗。昆仑弟子见掌门人身手不凡,轰然叫好。
川陕五虎以五敌一,竟是险象环生,各人自保不及,守多攻少。
眼见再斗得十余回,川陕五虎定然不支。昆仑弟子高声大叫:“掌门,为咱们死伤兄弟报仇,宰了这五条狗!”
“掌门,宰了川陕五虎,为江湖除害!”
邰盛听得门下如此欢叫,神威大振,正欲一剑结果开山虎,猛听得一声大叫:“虎涉江湖!”
川陕五虎同时后跃二丈!
邰盛疑惑,定下身形,不再追击,静观待变。
原来白睛虎见状不妙,忙命余下四虎后退结阵。五虎收起兵器,或掌或拳,站住五生相克方位。
邰盛不由大惊,暗道自己疏忽大意:此阵赫然便是川陕五虎的绝招“五丁阵”,自己对能否破得了此阵尚未把握。正心神不定时,但见坐地虎双袖真气鼓满,站立土位,如同一堵砖墙。
开山虎身材高大,右手竖掌于胸,势如西风萧杀,立于金位。
跳涧虎占据木位,身法灵动,形如枯木逢春。
白睛虎位居水位,身材削瘦,如水可寻隙渗入。
霹雷虎熊腰虎背,性情暴躁。外家掌力不弱,占据火位,更显得杀气腾腾。
白睛虎一声令下,众人移形换位,由外五行变为内五行。
初时邰盛看到处五行时尚觉有隙可乘,待内五行阵式一成,五虎独眼阴狠,阵内杀气腾腾,竟了无生门,再难寻出破绽。
邰盛心中暗暗叫苦。
昆仑弟子见川陕五虎拿兵器尚且不敌本派掌门,此时两手空空,谅也奈何掌门不得,脸上竟有不屑之色。
邰盛见内外五行两阵互补,转换阵形又极为灵动,竟是无机可趁。他一生豪迈过人,虽此时自知凶多吉少,却也临危不惧,当下凝神待招,神情甚是凝然。
但听白睛虎冷喝一声,金火两位以外家阳刚刚猛之掌力攻向邰盛,出招大开大豁,竟是全不防守。
昆仑弟子均是大奇:开山、霹震二虎不要命了么?!
只有邰盛心中明白,自己若就此攻上,木土两位的跳涧虎和坐地虎即可使自己毙命当场。只得长剑直点水位白睛虎。他知白睛虎主意虽多,武功却是寻常。
谁知白睛虎竟也是不避不止,眼看长剑就要刺到,忽觉木火两位掌力刚猛,大惊之下,只得撤剑,两掌分走跳涧虎和霹雳雷,二位知他浑元功厉害,连他们的花头老大坐地虎也略有不及,哪敢硬接,当即搬掌换位,避开雄浑掌风。
邰盛见换位的一瞬间似有空隙,当下不即多想,就想硬冲。才奔得两步,惊觉土位坐地虎已双掌拍出,无奈此时已进退不得,回掌相接,各自震退三步。尚未定住身形,后背已然中了跳涧虎搏命一拳,疼痛彻心,未及还招,金火两位的外家掌法又已击到。
邰盛斜身后退,躲过火位,双掌齐发,直击金位开山虎胸前,但听得一声闷响,开山虎脸如白纸,身形如纸一般斜飞出去,但邰盛后背又中坐地虎双掌,只觉气血翻涌,步法凝滞不畅,待要从金位突出,忽觉跳涧虎劈面一拳,邰盛只得闪避,如此受得一举,余下四虎均同时出招。
邰盛心中惨然,不想今日命丧川陕五虎。他此时气血紊乱,不敢接招,只得凌空上跃。邰盛心知,此着虽能避开这招,但身在半空无可借力,终是免不了一死。
左右一方,捱得一刻是一刻吧。
露虏虎见邰盛跃起,当即扬掌上击,“砰”地一声,邰盛硬接了这外家阳刚劲猛的一掌,当即给震得昏死过去。
邰盛身体下降,坐地虎踏上一步,全身真力贯注双臂,斜空推出。此时邰盛昏迷,身体被击得如同纸鸢一样斜飞出去,口吐狂血落地。
昆仑派弟子见掌门危急,待冲上之时,邰盛已吐血落地,看样子竟是毙命当场了。尚未伤亡的数名弟子心头大恸,持剑攻上,出招毫不防守,形同拼命,却被霹雳虎转眼间掌毙三人。
余下弟子见川陕五虎厉害,不敢上前,只奔去看望掌门人。见邰盛胸敢尽是血污,鼻息全无,显是已然亡命!
昆仑弟子悲愤无比,有心为掌门报仇,奈何武功实是不及,当下只团团围住邰盛尸身,怒目而视川陕五虎。
跳涧虎见开山虎已死,不由大怒,回身向昆仑弟子冲击,余下三虎急忙跟上。此番拼斗,与方才却是不同。但见四人犹如虎入羊群,饶昆仑弟子舍命相拼,盏茶时分,已然全部横尸于地。
跳涧虎犹未解恨,一挥手,五枚粹毒透骨钉尽数射入邰盛尸身。
坐地虎道:“四弟息怒!二弟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有这么多昆仑狗贼垫背,老二死也不算冤,跟下已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还是押了卢若娴那老邪婆去给公子公主才是正经。若是再耽误了时日,公子怪罪下来,咱们和都担待不起。”
跳涧虎素与开山虎交厚,闻言大怒,道:“大哥,金童那厮……”
一句话尚未说完,早已骇然色变。
坐地虎霹虏虎白睛虎都知道跳涧虎想说什么,均是骇然色变,良久,坐地虎才又道:“咱们走吧。”
跳涧虎抱起开山虎尸身,四虎回身上马驾车,振臂挥鞭,扬长而去。
子夜时分。
长安古道。
阴风惨惨。
血腥太重。
一匹野狼,双眼发射荧荧蓝光,注视着一片尸体。良久,野狼嘶啸两声,黯然离去。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尸群中竟有二人缓缓坐起!
他们几乎同时轻叹一声,一齐将目光移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邰盛。
二人均已气若游丝。
他们缓缓蠕动到邰盛面前,潸然泪下,却都是有泪无声。
一人半跪着,另一人将邰盛扶到那半跪着的人身上。然后二人相互搀扶着拼命立起。
三人蹒跚着隐入茫茫夜色……
次日辰已交泰时分,长安古道上风尘仆仆的走来二个女子。
年长者看上去三十左右年纪,虽面色略带倦容,却掩不住昔年风韵。
年少者正值豆蔻年华,虽连日奔波劳累,却依旧面带音色。
她们便是昔年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名列江湖四大魔头之一的毒手观音侯玉音及其徒儿司马青青。
毒手观音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此时早已年过不惑,然其毒功冠绝大下,凡善毒功之人,均深谙养生之道,故而看上去依旧风韵犹存。此番离开玉龙雪山,万里迢迢,重入中原,只为找寻爱徒青青的心上人儿江湖浪子童超。毒手观音因早年情场恨事,一生未嫁,现司马青青如同己出。故不时打趣青青,师徒俩一路上倒颇不寂寞。
青青自小被师傅娇惯,别人都怕了毒手观音,她却对师傅丝毫不惧,师傅打趣于她,她却也“以牙还牙”一本正经地道:“师父,你真美,若青青生成男身,就非师傅你不娶!”
毒手观音脸一红,啐了一口:“小丫头胡说八道,为师做你妈妈也尽做得了!”
青青道:“就娶!就娶!”
“好好好!”毒手观音笑道,“就算你是男儿,那童少侠可又怎么办?”
青青闹了个大红脸,故作生气道:“师父你欺负青青!我不做你徒儿啦!”
毒手观音道:“江湖浪子武功比为师高出何止一倍,青青既是要改投名师,为师便依了你吧,这便回玉龙山了此残生罢了!”
青青故作急道:“师父你又欺负徒儿,想认徒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青青可不依你!”
毒手观音尚未开口,忽听前南有车骑辘辘声。
师徒俩注目望去,只见三十丈外缓缓驰来一架灵车,灵车旁有两个年轻剑士护送。
毒手观音“咦”了一声,道:“看上去似是昆仑弟子,且已受了极重内伤,却不知灵车内却是何人?”
青青对昆仑派素无好感,闻言道:“整个昆仑派全死绝了才好呢!”
毒手观音并未出声,暗想昆仑派前掌门追风剑客虽因被黄龙会迷失心性,当日被江湖浪子一怒击毙,但昆仑一派在江湖上并未多树强敌,此番观那两个护灵弟子,足可见灵车内定是昆仑派要人,莫非是“昆仑四剑”中硕果仅有的邰盛下山替师复仇,被江湖浪子又是一怒击毙了么?
心有所思,便即驻足观望。
少顷灵车驰近,但见两个护灵剑士满面悲戚。陡见毒手观音师徒立于道中,均是骇然色变,心头一震,对视一眼,虽引车让出道来,却均是神色凛然。
毒手观音见二人虽气色委顿,却又露出一副凛然之气,不禁心头暗笑,道:“既知本人是谁,却又哭丧着脸干嘛!”
二人不作答理,却也凛然不惧。
毒手观音又道:“车内的小子是谁,值得你们替他送命么?!”
二人还是不答,只是强运力气戒备。
青青怒道:“你们竟敢不回答家师问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青青发话时的蛮横之气令那两个昆仑弟子忍无可忍,刚欲开口出声,不料口一张开,便有两粒软绵绵的丸药疾射入口,并未反应过来,那药丸早已人腹。
毒手观音之毒功冠绝天下,十丈之内杀人于无形,两名昆仑弟子均暗道此番虽侥幸得从川陕五虎掌底逃生,不料却又绝命于这女魔,暗叹了一声,只有闭目待死。不料双目刚一闭上,便觉身上一麻,全身穴道早被如鬼魅般飘至的毒手观音尽数点了!两名昆仑弟子心头大震,不知这魔头要如何折磨他们,事已至此,他们不但作声不得,连自绝经脉而亡的机会也没有了!两人四目,均怨毒地盯着毒手观音师徒。
青青见状,便欲欺身上前废了二人,不意却被师父拦住。
青青不解地道:“师父――?”
毒手观音道:“咱们先看看车内是何人再说。”
言罢掀开车帘,却见里面骇然躺着浑身浴血的邰盛。
毒手观音不知道追风剑客皇甫呈尚有个剑法更为了得的兄长追魂剑客皇甫嵩,只道皇甫呈及其另外三个弟子毙命,整个昆仑派便数邰盛辈份最高了。她先前估计灵车内是邰盛,也是据此所料。此时见邰盛右手食指上戴着昆仑派掌门信符绿宝石戒指,心中便已了然,当日在武帝宫江湖浪子一怒掌毙皇甫呈,虽说事出有因,但毕竟与昆仑派结下了灭师之仇,既然自己的爱徒已有意于江湖浪子,毒手观音便不欲对昆仑弟子为难。虽说昆仑派如今人材凋零,但毕竟也还算是天下九大门派之一,若全派上下一心为难,虽江湖浪子并不惧了他们,但毕竟也是麻烦。
毒手观音心思若能化解了这份仇怨,对江湖浪子和青青都只会有好处。但因自己昔年恶名甚着,两名昆仑护灵弟子断不会让自己接近灵车,故先疾射了两粒续命保元丹人他们之口,再点了他们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这才揭开车帘,伸手搭向邰盛双腕。
两名昆仑弟子见毒手观音竟探身到车内,连他们已死去多时的掌门也不放过,心中更是震怒,虽做声不得,目光却更加怨毒。
青青早已有气,不由分说,“啪啪”两声脆响,两名昆仑弟子每人早挨了老大一个耳括子!
便听毒手观音厉声道:“青青休要放肆!”
青青大惑不解地看着师父。
只听毒手观音从车厢内伸出头来,对两名昆仑弟子道:“亏你两个还算是名门正派弟子,你们掌门明明性命尚可有救,却将他装在灵车之内!哼!”
两名昆仑弟子闻言大惊,一时竟忘了青青所踢耳光,大惑不解地望着毒手观音。
连青青也是迷惑,道:“师父,皇甫老儿不是早死了么了!”
毒手观音道:“邰盛戴着昆仑掌门信符,大约是接住昆仑掌门了。只不知他因何受了这等重伤,五腑已然离位,肋骨胸骨也断了七八根,大约已闭息四、五个时辰了,难怪他们将自己掌门人装在灵车之中。”
青青道:“邰盛死活与咱们毫无干系,师父,咱们走吧!”
毒手观音却道:“再过一个时辰,纵是神仙也难救邰盛性命了。纵是眼下,当今天下能救的盛性命的,大约也只有千佛手任空行那老魔头,还有我毒手观音和青青你师叔胡醉胡大侠了!”
将头转向两名目瞪日呆的昆仑弟子,又道:“你们要贵掌门性命不要?”
两名昆仑弟子面露惊喜之色,不知这女魔头今日为何突发善心。便觉身上一轻,所封穴道已被毒手观音尽数解开了。
穴道刚一解开,两名昆仑弟子已然跪下,同声道:“侯前辈若能救下敝派掌门性命,我们……”
毒手观音打断他们的话,道:“先前我射入二位口中的药丸乃是续魂保元丹,此时你们且运气看看,所受内伤当无大碍了吧!”
二人依言略一运气,发现果然真力畅通,恍若无事一般,不由心中大喜,连连磕头称谢。
却听青青道:“师父,你一定要救邰盛小子么?那是否有损师父真元?”
毒手观音道:“青青休要多嘴,为师自有计较。”转头对两名昆仑弟子又道:“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邰盛他还没死呢!”
言罢便钻入车厢,以自家真力和药物相辅,救那邰盛性命。
两名昆仑弟子知掌门有救,自是大喜过望,仗剑护住灵车。
青青看他们一脸肃然之态,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象你们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出来行走江湖,也不怕人笑话!”
两名昆仑弟子讪讪的作声不得。无论如何,人家的师父正在舍命相救他们掌门人的性命呢!
青青见他们神色尴尬,更加得意,又道:“将个大活人装进灵车,全天下也只有你们昆仑派才干得出来,真是笑死人也!”
言罢竟真的“咯咯咯”娇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