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玉·玉玲珑》第十五章 藏龙卧虎
古如萍把鹰王带到了小楼,指着那个人为的窥孔,然后道:“王爷!这个孔是阿喜挖的,她是大内的密探,我和瑛姑正在看一些机密时,她在孔中窥视,被内子发现了,不得已将她击杀,因为那些机密不能流进大内的!”
鹰王的脸上是惊奇,却也难禁心中的欢喜,因为古如萍泄露了这个秘密,足证明是对自己已没敌意了。
他只瞒住了跟瑛姑亲热的那一段,其余全盘托出了,而跟瑛姑的那一手,的确是不足宜告诉自己的。
所以鹰王又是惊奇万分地道:“这想不到,消息可靠吗?
可别冤枉阿喜那孩子。”
“消息绝对可靠,是上官珑传来的,她也隶属大内,为了跟内子的交情,才透过这个消息来,加以她在室中暗设偷窥的行为,足可证实无疑!”
鹰王叹了口气道:“她是瑛姑的堂妹,由她带来的,我才没想到怀疑她,却不想问题出在她身上,只是不知道她泄出的秘密有多少?”
“相信还没有多少,据瑛姑说,她每次启看别有天地的档案时,都是将阿喜遣开的,只有今天,因为情形突兀,她才要阿喜在外守着,防止别人闯入,才出这问题了。
那个丫头是负责传递消息的,内子不得已,只好一起杀了她,至于秦大川,则是在下弄来背黑锅的,因为杀死阿喜必须有个人顶起来,以免王爷牵入进去!”
鹰王一叹道:“先生处置极当,大内近来对我有点不满意,假如再知道安置在我身边的密探被杀,误会就更加深了,至于那个秦大川,倒是死不足借,因为他是白莲教徒,本在诛杀之列,他投弃了我之后,还是不安份,在京师采花盗胎,干了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最近京中闹得凶,我本来想办他!”
古如萍不禁愕然问道:“他是白莲教徒吗?”
“是的,最近他们的党徒召集京师,进驻到各大门地中去,蛊惑宗亲大臣,闹得很不像话,皇上责成我彻底整顿他们,这件事还要请先生多帮忙!”
那当然没问题,白莲教妖言惑众,在江湖上也是众矢之的,见到他们绝不会姑息的!”
这倒是实情,白莲教是靠着妖术起家,虽能以符咒治病,但是悖理纲常,坏人名节,更有甚者,他们还杀产妇,盗婴儿,取紫河车以制药,为正道所不容,群起而攻,总算才收敛一点,销声匿迹。
因为官府也将他们列为妖人,抓到后架火烧死,毫不留情。
古如萍对这一类人也是深恶痛绝的,所以立刻答应了,却不知道瑛姑也是白莲教下的弟子,而且也是九花娘娘徐美英的徒弟,而且部分反清遗老,也因为这些人控制民间而很痛恨白莲教。
像王丁泰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胸怀大志的,加入白莲教不用其术而尽其力,因为有很多无知愚民是不明白什么民族大义不大义,只有运用这种邪教的盲目信仰,而来加以控制了。
鹰王很技巧地没有说破,却提供了一份名单,那是潜伏在京中的一些白莲教党羽。
他还郑重地道:“谷先生,白莲教在京中已潜伏了许多年,势力已生了根,我不敢以官方的身份敞开来办,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有许多江湖朋友不小心被他们套上了,对这些人,我还是愿意送一份交情,帮助他们出脱的!”
名单上的人经我调查有据,不会冤枉地们,但是我希望你以江湖人身份去办,生杀去留,也由你决定,我只要他们离开京师就行了。”
古如萍道:“我自然可以以江湖人身份去办的,但是我看名单上,有几个人似乎颇罩得住,假如他们借用官方的身份压我呢?”
“那你可以放心,我绝对全力支持,我还兼了京师总缉捕营总额之职,总领三个大营,我给你一个副总领的身份和一份府节,必要时三个大营都归你提调,有了这个身份,就是王子亲王,只要你把握住证据,也都可以当场加以逮捕起来,一切由我顶着。”
“王爷这不是授权太重了?”
“不!谷先生,我办事一直是如此,用人不疑,必须授以重权,才能办好事,缉捕营中并没有副总领一缺,你是我委请的代表,我活着或在职一天,没有人敢怀疑你的权利,我若一旦去职,你也跟着下台。”
“所以这两份职务不能算官,没有品级,也没有奉额,不过你在职时,可以向营里或府中无限制地支取,这是我必须要说明的!”
“在下明白,在下也不是真正想做官。”
“或是这话,大丈夫只要权在手,何必一定要做官,布衣能屈王侯,不是比做官更有意思,回头我请马老夫子把委状和府节送来,也附一本存折,数额是五十万两,凭折子向常厚号兑取,你先用着,不够用再说。”
“足够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谷先生,钱是要用的,你也许要请一些江湖朋友帮忙,虽说是凭江湖义气,却也不能亏待人家,我给他们,怕他们不肯收,由你做主好了,只是有一点,这件事不能动府中的人,也别去向万盛镖局连络。”
“为什么呢?莫非他们有问题!”
“我不敢说,因为他们在京师太久了,而且江湖渊源太广,难免会有一些情面瓜葛,走漏消息,叫对方有了准备,反倒难办了,你是在邀请朋友时,最好也别找交游太广的,他们都难免有人情牵扯。”
“王爷放心好了!在下理会得。”
古如萍回到住处,没多久,却是桂武送东西来了。
他送来一份委状,用了缉捕营和鹰王的大印,一份腰牌,锈了职称和姓名,还有一份存折。
因为随行还有两个人,桂武只又打了个手势道:“王爷说谷先生放手办好了,不必怕出人命,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万恶不赦之徒。”
古如萍握住了桂武的手道:“是的,桂兄弟请上禀王爷,在下一定尽心。”
桂武笑了笑,抽开手走了。
上官玲皱着眉道:“这家伙不是叫什么桃花浪子,是个大包鬼?”
“是的,他跟我是小同乡,我认识他。”
“你怎么会有这种同乡的,还跟他那么亲热!”
他是我的师第,同出恩师定堂先生门下,我的同门绝不会有根坏的人,因此你不必担心的。”
“什么?你们都是顾老师的弟子。”
“是的,恩师一生造就的门人极多,但经他考验合格认可的,才收录为入室弟子,他打的那个手势,就是同门之间连络的暗号,经老师认可的弟子,心性必无问题,我们在府中有这样一个同道,办事就方便多了!”
上官玲看了一下名单道:“这份名单上的人不少,而且大半是我不清楚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因此,最好找到妹妹问清楚一点。”
“那自然很好,必要时还得请她们帮帮忙,这件事我不想麻烦别人太多,咱们自己能办就办了,对付白莲教徒,我是主张绝不姑息的,但是有些人看法未必相同,据我所知有些前明遗老,也入了白莲教的伙!”
上官玲道:“这是怎么说的?前明之亡,白莲教也插了一腿,李闯的谋土牛金星,就是白莲教徒,也因为有着白莲教员附合闹事,才使得李自成声势日倡,他们难道忘记了这段故事,居然与国贼结伙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恩师对复明义师灰心已极,虽然不忘汉室,却绝口不谈明室,我对他们也很隔阂,想来总是有些人操之过急,不择手段了!”
上官玲一叹道:“我几次都拒绝了一些义师的邀约,倒不是忘本,而是对他们的作为十分反感,我看瑛姑她们也不是成事之象,我们帮助她值得吗?”
“我知道,他们那一夥中有些人很混账,但瑛姑本人的确是值得尊静的,她和王老爷子恐怕是受别人的利用,与其说帮助她,倒不如说是保全她!”
上官玲道:“他们那点力量,绝难成事的,将来又怎么办呢?如果她要真干起来,我们也投进去吗?”
古如萍道:“不能让他们举事,那只是叛事牺牲,反而伤残汉夏元气,一旦举义,那些叫得最响的,跑得也最快,剩下一些真正的忠心志士苦撑拼命,到头来被杀的也是他们,瑛姑自以为事机很密,但是出了阿喜那样的内奸,机密早已泄尽,动一动就会遭殃,她真要动的话,我们全力加以破坏!”
“那你就得注意几点,瑛姑在急着去找王丁泰商量善后去了,恐怕他们会忍不住行动!”
古如萍一叹道:“希望她不会这么行动就好了。”
“那也要怪你,认识你之后,她对这儿的生活,已经感到十分的不耐,她知道我的身份后,流着眼泪叫我玲姐,求我不要称她为七夫人,要她恢复理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也答应娶她!”
“阿玲,你别开玩笑!”
“我绝不开玩笑,我是女人,我了解女入,女人中难得有烈士,因为她们容易为爱而改变初衷,如萍,你不妨试以柔情情去影响她,我和妹妹保证可以容纳她!”
“别说得太远了,我们还是先找小珑吧!”
语气中并没有坚拒的成份,上官玲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愿意的,对不对?”
古如萍一笑道:“男人那个不想多一个老婆的,但也得好福气,先娶一个不吃酯的大老婆!”
“你少肉麻了,我又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但大方也要个限度,你只能到此为止。假如再到处留情,弄上一个来,着我不宰你才怪。”
古如萍夫妇两人出了门,却一尽来到天桥,找到了唱小曲的金莲花的蓬子。
那儿刚唱完了一半,正在托着盘子收钱,捧场的人并不多,给钱的人也不多,只不过几十个小钱而已。
古如萍掏出了五两重的金锭子,往盘中一丢,那个收钱的老头一怔,古如萍道:“我在前面的奎记酒馆歇脚,叫金莲花收场后过去坐坐。”
这是预定的暗号,老头儿立刻就懂了,哈着腰道:“是!是!这位爷,一会儿准叫她侍候去。”
古如萍转身要走,忽然听到盘子里当的一声,一个粗哑的喉咙道:“爷们也瞧上金莲花了,叫她收了场子,在此等着,哪儿也不准去。”
老头儿怔了一怔道:“这位爷,刚才已经有位爷先指名要金姑娘出去了!”
“我知道,他给了五两金子,老子也给了五两,没比他少一点儿,因此你可以回了他的。”
“这位爷,事情有个先来后到……”
“笑话,他不过才进门,老子可是捧了半天的场了,论先后也该是老子。”
老头儿不待开口,那个中年人道:“老头儿,你招子放亮一点,在天桥混,有三种人你得罪不起,最大的一行就是老子这一行,你要是再罗嗦一句,砸了你的棚子是小事,要你的老命也只是吹口气。”
老头儿连忙道:“原来是衙门的差大爷!”
这是在向古如萍递消息,古如萍正在心中盘算着这个找碴儿的家队是谁呢?一听老头儿报了对方的身份,心中已有了底子了。
他立即上前道:“你是哪个街门里的?”
中年人冷笑道:“这个用不着你问,反正总管得了你就是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你准能管得着我?”
中年人冷冷地道:“当然知道,你是鹰王府的书房先生,在王府里很神气,但到了这儿,可轮不到你耍大爷!乖乖地给我夹了尾巴滚一边儿去,否则老爷就告你一个妨碍治安的罪名,先抓你起来!”
古如萍笑道:“好极了,我倒得要看看你多厉害,是否够资格抓我起来,先亮你的身份。”
中年人道:“不必亮了,反正你不过是王府里的一名师爷,无职无品,来到这儿,仍然是布衣百姓一个,老爷绝对够资格抓你,而且真要进了大牢,连鹰王也保不出你来,娃谷的,你先合计合计!”
上官玲是忍耐不住,横里岔出,劈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混帐东西,老奶奶偏不信邪,揍你这个王八旦!”
这一巴掌打得又疾又快,那个中年人闪避不及,被打得飞了起来,脑袋撞上了一边的木柱。
卡的一声,脑花四溅,倒地不起!
那是因为上官玲看他居心找碴,以为他必是有两下子的高手,出手就用了煞着,而且也运足劲儿。
哪知这家伙是个银样腊枪头,不堪上官玲这么一击!
一拳打死了人,上官玲自己也怔住了,这时棚子四周,出来了一大批人,刀弩暗器,围住了他们。
一个穿了官服的官人上前喝道:“好大胆,你们竟敢行凶打死官差,还不快束手就擒!”
那个老头低声道:“谷先生,这是巡捕营的,他们是做好了圈套,想把您吭进去,真若进了大营就糟了,我们姑娘也没办法,二位还是由这儿后面先脱身,进了鹰王府,再来设法。”
古如萍却十分镇定地道:“巡捕大营是什么衙门。”
“是密探机关,京师的这类机关有两个,缉捕营又称侍衙营,属鹰王管,比较大,巡捕营属内务府的瑞大总管,刚才被打死的那只是一个小混混,在巡捕营挂了个便衣密探的名,专事招摇,打死了他,也没有多大的罪名,他们只是借个题想扣住了先生而已。”
“缉捕营能压住巡捕营吗?”
“自然压得住,可是先生却是平民的身份,回到王府,赶紧请王爷补个身份,就可以没事了,目前却犯不着跟他们斗,因为他们此刻是正式的官差。”
古如萍又问道:“死的家伙叫什么?那个官儿呢?他是什么官儿,有多大?”
“死的叫申九,是天桥的地头蛇,那个官儿叫和顺,是巡捕营的统带,官儿跑是不小,看来他们是存心找上您的!”
“统带有多大?”
“统带领三十个人,但是因为地位特殊,京中三四品的官儿都不敢惹他们!”
古如萍冷笑道:“我倒偏要惹惹他们,你别管了,通知姑娘难时到茶棚见面好了。”
他挥手叫老头儿退下,然后上前了一步叫道:“和顺,你过来,我要给你瞧瞧一样东西。”
和顺的口中叫得凶,人却不敢过来,大概对如萍的本事颇有忌讳,跳着脚道:“不必瞧什么了,你是当场行凶的人犯,快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
上官玲挺身道:“谁敢动,上来试试看。”
她的泼辣比如萍更出名,倒是没人敢逼近。
和顺叫道:“好!你们敢拒捕,大家上,动家伙,宰了他们自然有瑞大人负责。”
那些持弩箭的人又挺前了两步,准备要放箭了,古如萍掏出那块腰牌,当的一声,丢在和顺的脚下。
古如萍冷冷地道:“和顺!你瞧清楚,接着跪下来跟我回话。”
和顺捡起了腰脾,仔细地看了后,脸色大变,回头想跑。
古如萍道:“和顺,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跑,你不妨试试看,让你跑出十丈去,然后再摘你的脑袋,你跑掉了就算你命大!”
和顺不敢动了,双腿一屈,磕头道:“副使大人在上,卑职叩见,卑职不知是大人光临,多有冒犯,实在罪该万死,请大人恕罪。”
古如萍冷笑道:“不知者无罪,把牌子给我送过来!”
和顺膝行而前,将那面金质腰牌双手奉在头上,因为侍衙营的总副统领等于是代表鹰王本人行使职权,连总监巡抚等一品大员都得跪下叩安,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统带所能比的,无怪他要如此惶恐了。
古加萍收起了金牌,他实在懒得跟这些家伙生闲气,他知道这是因为阿喜被杀的消息传出,瑞祥心怀凛惧,怕鹰王找麻烦,所以先发制人,才弄个小混混来故意找碴儿,而后籍官司将自己坑住。
但是他却斗不过鹰王,鹰王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因此他冷笑一声道:“今天的一切是谁指使的,迟早我去找上他,现在给我滚。”
老头儿惊讶地望着他,古如萍一笑道:“你落了五两金子,做件好事,把申九给收埋了,叫姑娘快来。”
回身和上官玲去到棚中坐下,没多久,上官珑就来了。
她一见面就道:“姐姐,姐夫,你们把事情办得太急了,我通知你们注意阿喜,可没要你们杀了她,现往把瑞祥弄得大为紧张,下令要全力对付你们!”
古如萍却笑着道:“别紧张,二妹,坐下来漫漫谈,是对付我们还是对付鹰王。”
“都有份,主要还是对付你们两个,因为你们是鹰王的得力助手,鹰王是一时扳不倒的,但把你们弄走了,也给了鹰王一大打击。
“他试过很多次了,不久前还试了一次,还是没成功!”
“那是因为你们运气好,恰好带着鹰王统领侍衙营的腰牌,鹰正给了什么职位,好像还不低?”
古如萍取出腰牌,她看了后惊道:“鹰正倒真器重你,这等于把整个侍衙营大权交给你了,这一来官面上你可以吃定了,他一定采用第二个方法对付你们,那会更可拍,你们可得小心。”
“什么方法?”
“京中潜伏了一批白莲教徒,部分还受他的包庇,他打算鼓动那些人来找你们麻烦,这些人可不好惹。”
“是这批人吗?”
古如萍取出名单,上官珑接过来一看,失声道:“不错,正是这批人,姐夫,你都知道了?”
古如萍一叹道:“鹰王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他早就算准了瑞祥行动,却先一步做了人情,这批人是他委托我代为清除的,其实他不托,我也得应付,他却宁可欠我一份人情,这个人实在懂得叫人替他卖命。”
在天桥市集的尾端,有一家胭脂花粉店,卖一些廉价的胭脂花粉和丝线针箍等女人家的零星用品。
生意还是挺不错,因为在天桥混生活的,常有一些小媳妇儿和姑娘家,由于需要抛头露面,都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闲下来也爱绣个荷包什么的,所以这儿的绣花针,丝线和零头绸缎锦罗以及纸校的花样儿,销路奇佳。
不过这儿卖得最多的还是男人的用品烟丝和鼻烟。上了年纪的人抽水烟袋,中年人多半抽旱烟和闻鼻烟,还有放在嘴里嚼的烟草。
京里人的花样多,有钱的大人们用上等货,没钱的花不起那个钱,可也喜欢弄点贱价的跟着学样儿。
所以这家小店铺儿从早到晚,都有着进进出出的顾客。
掌柜的叫钱有余,胖胖的身相,做人挺和气,对姑娘小媳妇儿们买两根针还得赚上一些线之类的小事从不计较,人缘挺好。”
他的女人却比地更有名,大伙儿管她叫云里观音,那是因为她的身量高,活像梁山伯里的一丈青,足足比她老公高出一个头去。
钱大娘子个儿虽然高,可是高的玲珑好看,大胸脯、细腰杆儿、圆屁股蛋儿,那双长腿藏在裙子里虽是看不见,但只要看看她白晰的皮肤,就可想到那双腿是如何动人了。
钱大娘子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嘴角也老是带着动人的微笑,上门买烟的男人们向她开句玩笑,她也不生气,甚至于还俏皮地回上两句。
这样的一对夫妇,在街坊之间,做人自然是成功的,他们又是独门生意,没有竞争的对手。
虽然也有人瞧他们生意大好而眼红,想照样开一家,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们拿不出云里观音那样的老婆,而这位掌柜娘子对生意的影响太大了。
照说,这样的一家店铺,这样的一对夫妇,该不会有人来跟他们过不去了吧!但偏偏就有人找上了麻烦,而且还不只是一次。
第一批上门的是卖艺的老乔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乔大妞,乔大妞进了门就嚷嚷道:“钱掌柜的,前儿我来买的两束丝线全是断的,而且那一包绣花针都没有针眼!”
老乔也把一包碎烟丝往桌上一放道:“钱老大,咱们是多年的街纺,我昨儿来买的一包烟丝全都碎成粉末了,老街坊,老主顾,可不作兴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