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绝天香》第十五回 英雄拒色
推开门,果然里面灯光明亮,房内布置得风光旖旎,颇有一番诱人气息。
地上没人,往床上看去,许小旦正拥被依壁而坐。
许小旦—见来的是个身高八尺,脸色赤红,浓眉环眼,短须如戈的莽汉,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认出此人是谁。
她在太原阳曲客栈便见过王大康,来到迷踪谷后,在聚义厅也曾两度见过,却没料到霍元伽会把今晚的令牌交给他。
王大康嘿嘿笑了几声,不吭不哈的就在床边的椅上坐下。
许小旦皱着柳眉道:“怎么是你?”
王大康噘了噘嘴道:“是我不行吗?霍盟主叫俺来,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怎敢不来?”
许小旦又皱了皱眉道:“可有令牌?”
王大康顺手把令牌掏出来在灯下一亮道:“这他妈的还是假的?”
许小旦道:“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王大康道:“嫌难听就堵上耳朵!”
“你是做什么来的?”
“废话!当然是睡觉来的。”
“那你就睡吧!我把床让给你。”
“你准备睡哪里?”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岂有此理!你今晚就是陪俺的。如果没你陪,俺何必到这种地方来?”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
“还用俺讲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俺早就照啦!小白脸是绣花枕头,只有俺这样的才管用。”
王大康就这么一句话,竟然真的勾动了许小旦的心。
原来许小旦是个夜夜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在东海院接待群雄,口头上讲的是牺牲小我,实际上正是成全小我。
偏偏她自从来到迷踪谷,眼见有那么多雄壮威武的男人,却一个也弄不到手,只有霍元伽曾光顾过她两次。
但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好不容易想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成立了东海院,前两晚的“客户”竟又没来,使得她独守空闺,夜以达旦,好不难耐。
想到这里,又想起王大康方才那句“小白脸是绣花枕头,只有俺才管用”那句话,便很快对王大康来了兴趣。
反正上床后吹熄了灯,管他什么脸,只要管用就好。
王大康不知许小旦在想什么,仍是坐在那里不动。
许小旦也斜着媚眼一笑,随即推开被子下了床。
王大康道:“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要赶俺走?”
许小旦咯咯笑道:“既然你持有霍盟主的令牌,我怎能赶你走。”
王大康笑道:“那是你已经看上俺老王了?”
许小旦媚眼又是一抛道:“你虽然不是小白脸,总还是条英雄好汉,我敬的就是英雄好汉。”
她说着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双手捧了过来。
王大康接过茶,又放回桌上道:“你对俺老王还真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不错?”
“方才在楼下,那个叫王三的说你不肯给客人倒茶,他抢着要上来倒。”
“他为什么没来?”
“是俺不准他来。”
“为什么不准他来?”
“俺对他说:‘仙子连觉都肯陪俺睡,怎会不肯倒茶?’现在你果然主动倒了茶,可见俺的话不差。”
“那你就喝茶吧!”
“待会儿上了床再喝。”
“为什么现在不喝?”
“现在不累,也不渴。待会儿办过事,那时才真正需要喝杯茶解渴。”
原来王大康虽是个粗人,却粗中有细,尤其临来时不少人都要他提高警觉,万一茶水中放有什么药物,岂不上当?所以他才决定不喝。
此时,许小旦早已春心荡漾,而且生理上某一部分越来越“渴”,自动又回到床上道:“时间不早啦!吹熄灯上床来吧。”
王大康摇头道:“别急,俺还要坐会儿,而且灯也不能吹。”
许小旦道:“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男人。”
“俺这种男人怎么样?”
“别的男人—进房间,必定急着上床,哪有坐着不动的!”
“俺是在养精蓄锐,待会儿上了床才有戏头,你懂了吧?”
“既然你想坐会儿,就把灯吹熄好了。”
“不成,俺还想看看你。若吹了灯,你让俺看王八还是看乌龟?”
许小旦虽觉得王大康说话太粗,却并未着恼,因为,她只希望待会儿在床上得到补偿,只要在那方面能得到满足,被骂几句又算什么?
她默了一默道:“你要看,现在就看吧!”
王大康咧了咧嘴道:“你衣服穿的紧紧地,有什么好看的?”
许小旦道:“你可以看我的脸!”
王大康道:“俺若只是想看你的脸,何必到这里来看?”
“你要看哪里?说吧!”
“上次在大厅里,你曾把奶子露出来,那次俺眼睛有毛病,没看清楚,可不可以再露一下?”
许小旦毫不犹豫,胸衣—扯,露出了一边乳房道:“你仔细看吧!”
的确很美!
王大康瞥了一眼道:“还有另一边!”
许小旦又把另一座高峰揭开了幕,道:“好看不好看?”
王大康摇头道:“没什么好看的!”
许小旦愣了愣道:“你这人好像是块木头,实对你说,我从前也在大庭广众表演过,只要我一露,就有上千对眼睛盯过来,就像苍蝇见了蜜蜂一样,怎么轮到你就没有看头了呢?”
王大康正经八百地道:“俺想看的,是希奇古怪的玩意儿。你那一对东西,根本没什么特别。你有的,别的女人也有。俺早就看过了,当然不想再看。”
许小旦只气得牙根发痒,崩着脸道:“你到底想看什么?”
王大康反而沉住了气,慢吞吞地道:“你给俺看什么,俺就看什么,反正俺只要好看的。”
只听一阵衣服扯剥的声音,接着许小旦道:“给你看!”
王大康抬起眼来,见这时许小旦上半身已整个赤裸,不觉嘿嘿一笑道:“你这一身肉,在屠宰场随时都看得到,和剥了皮的肥羊差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
许小旦简直气昏了头,吼道:“你未免太过份啦!”
王大康道:“俺早就说过,要看点特别的。你这副身材即使不像剥了皮的羊,也和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既然都一样,还有什么看头的。”
许小旦咬牙切齿道:“如果我跟别的女人不—样,那不就成怪物了?””
王大康道:“俺本来就是想看怪物的。”
许小旦强忍着气道:“那你是不想看了?”
王大康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那下面俺还没看过,可不可以脱下裤子让俺瞧瞧?”
“你不是说没什么好看的吗?”
“俺估计着那地方可能比较好看一些,一定跟别人不同。不过俺也不勉强,你高兴脱就脱,不高兴脱就拉倒。”
许小旦把心一横道:“脱就脱,老娘在大庭广众都不在乎,还在乎你!”
“要脱就脱,用不着多说废活!”
许小旦对脱裤子动作熟练,三把两把,便把下身也脱了个精光。
还摆个姿势。
她可能以为男人都是探险家,王大康必会扑床去“探幽访胜”。
岂知王大康只是瞥了一眼,冷冷笑道:“俺看跟别的女人也差不多,实在没什么特别,既然如此,俺就走啦!”
边说边站起身来。
许小旦做梦也没想到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钱”,居然会招致这样的后果,气得几平连话也说不出。
好在似乎又有转机,王大康刚走出房门,却又转身回来。
许小旦气得全身发抖道:“你……你还是回来了,可见老娘还是有吸引力!”
王大康笑道:“俺好不容易来了,总该留个纪念。”
许小旦听对方语意暖昧,只道王大康已回心转意,忙道:“那你就上来!”
王大康道:“要留点纪念,何必那么麻烦?”
许小旦更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只见王大康手指一弹,用手捏成的纸丸,正弹在那许小旦两条大腿中间。接着冷哼道:“这就是纪念,你懂了吧!”
说完话,将令牌扔在床上,大步下楼而去。
此刻的许小旦气得岂止发昏,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涅磐,昏天黑地了半晌,才向窗外大声喊道:“王三快来!”
一阵楼梯声响,王三出现在房门外道:“启禀仙子,有什么吩咐?”
许小旦狠声道:“去把盟主请来!”
王三干咳了两声道:“启禀仙子,小的不敢去。”
“为什么不敢去?”
“盟主的身份地位不同,只能他叫别人去见他,别人不能叫他来见。”
“我是仙子,身份地位也不同。”
“你虽然被称为仙子,实际上也是人,总不可能比盟主还大。”
许小旦只好穿好衣服下了床,哼了声道:“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王三道:“要见盟主,本来就该仙子自己去。”
许小旦忽然问道:“你刚才是否看到我光着身子?”
王三道:“看见有什么用?仙子也不是不知道,小的那个早就没有了!”
许小旦道:“早知如此,盟主就不该给你们两个阉掉,下楼去吧!”
王三听不懂许小旦话中之意,愣愣地下楼而去。
许小旦—径来到霍元伽的住处,经过门口警卫喽兵的通报,在一所布置豪华的房间会见了霍元伽。
霍元伽因须履行苗素兰的百日之约,日前仍是单人独房。
时间已是一更过后,即将三鼓,霍元伽早已就寝,此刻正是披着衣服,从床上爬起来的。
许小旦一进门就没好气的道:“盟主,你究竟搞的什么明堂?”
霍元伽被弄得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眨着三角眼道:“你说什么?”
许小旦道:“我说的是话,你连话也听不懂?”
霍元伽在床前椅上坐下道:“有话好好讲,何必发脾气?老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你今晚把令牌发给了哪一个?”
“发给了王大康,难道他也没去?”
“他去了。”
“他去了就好,你还气呼呼的来找老夫做什么?”
“就是因为他去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先前跟老夫说过,希望找个能干的,老夫料想王大康在这方面必定很能干,所以才决定把令牌发给他。是否他动作太粗暴,让你受不了,才来找老夫出气?”
“他若在办事的时候粗暴,本仙子欢迎还来不及,可惜他粗暴得不是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明白。”
许小旦随即把方才的经过,毫不隐瞒和盘托了出来。
霍元伽紧皱眉头道:“有这种事?王大康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小旦撇嘴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来找你了。”
霍元伽摸着胡子沉吟了半晌道:“你准备怎么办?”
许小旦咬了咬牙道:“宰了他!”
霍元伽摇头道:“王大康是崂山三雄之一,在胶东一带,名头十分响亮,在迷踪谷也是重要头目,不是想宰就宰得了的。”
“你可以找个罪名办他。”
“他只是对你无礼,这种罪名,只怕不太妥当。”
“难道你就不能栽他一个别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别急,让老夫慢慢处置,将来总会给你出这一口气,时间不早,你就回去睡吧!”
许小旦一扭屁股道:“不成,你跟我讲好了今天有男的到东海院陪我睡觉,现在又落了空,这一晚让我怎么熬?”
霍元伽嘿嘿笑道:“那就由老夫陪你睡怎么样?马上上床吧!”
许小旦又把屁股—扭道:“也不成,我自己有现成的东海院,何必上你的床。”
霜元佃道:“没关系,老夫情愿到你那里去!”
许小旦摇头道:“还是不成。”
霍元伽愣愣地道:“这样不成,那样也不成,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许小旦道:“咱们两个已经有过好几次临床经验,我要换换口味。”
霍元伽垂头丧气吁了口气道:“你别闹,明天老夫一定能找个真正能干的发令牌给他,如果再出问题,老夫情愿把脑袋割下来交给你!”
许小旦吼道:“不成,我今天晚上就要!”
霍元伽强抑着性子道:“现在已经快到二更,何必为这事去惊动人,你就忍一忍吧!”
许小且道:“我已经忍了好几个晚上,早就忍不住啦!”
霍元伽道:“这不是存心给老夫为难吗?老夫要陪你你又不肯,难道将就一晚上也不可以?”
“这种事哪能将就?”
“好吧!你先回去,老夫马上就派一个人去向你报到。”
“不要你派的,我要自己选。”
许小旦一嘟嘴,又道:“我要那姓麦的小子。”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吗?那小子的脾气王大康还坏,连王大康你都受不了,怎能受得了他。”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如果再闹出事来,你可不能找我。”
“我自己选的,当然不找你。”
霍元伽皱眉摇头道:“好吧!老夫就依你,可是令牌还在王大康身上。”
许小旦掏出令牌道:“那姓王的临走时已把令牌扔在床上,我带来了。”
霍元伽接过令牌,喃喃自语道:“老夫原以为成立东海院是件好事,哪知刚开张就惹来这么多麻烦,三更半夜发令牌,像什么话?”
许小旦催促道:“你别罗嗦,快派人把令牌送给那姓麦的小伙子!”
霍元伽哼了声道:“老夫这就派人送,你回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