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转变得出乎意外,主客易势,春风得意的枯骨神君厉英,反而成了待决之囚。
查三姑娘被制了穴道丢在地上,衫裙凌乱,狼狈已极,饱满的酥胸暴露在眼下,无助地叫道:“赵振飞,你不必费心了,咱们招了口供,死路一条,不招,同样是死。”
赵振飞道:“在下一言九鼎,招了决不杀你。”
查三姑娘道:“你不杀自有人来杀,而且比死在你手中更惨百倍,你动手吧,咱们不怨你。”
赵振飞道:“那就怪了,难道你们曾经受到禁制?是不是毒药?”
查三姑娘道:“不但已受到禁制,而且他们实力之庞大,恐怕天下间再也没有任何帮派所能比拟了,只要主事的人传出消息,咱们即使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脱他们的追杀。”
赵振飞道:“被他们追杀,那是日后之事,但目前你们就得立即丢掉性命。你们并不糊涂,难道不知道好死不如恶活?你想通了没有?”
蒲毒农接口道:“赵老弟,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交给我好了,老夫用毒来治她,保证她连八代老祖宗的异事丑闻皆一一从实招来。”
赵振飞点头同意,退至一旁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在下先毙了这个什么枯骨神君。鬼门双怪昔年在辰山练功,数十里方圆的幽谷中,白骨遍地,像这种邪恶魔头,让他活在世间,简直是罪孽深重,对不起那些枉死的无辜。”
厉英完全崩溃了,绝望地收了枯骨杖,长叹一声道:“罢了!阁下说得对,好死不如恶活,能多活一天,总比立即死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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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毒农桀桀狞笑道:“厉英,你总算识时务,一头死狮子,不如一条活小虫,你认了吧。”
厉英咬牙道:“老夫不认也得认,至少可以多活一旬时日。”
蒲毒农道:“你该知道老夫是用毒的祖宗,也许可以找出制你的毒物……”
厉英抢着接口道:“如果是受毒物禁制,老夫早就找你设法了。”
蒲毒农一怔,问:“不是毒?那是……”
厉英道:“太阴手制了心包络经,每半月须接受解禁,然后再换穴禁制。”
赵振飞虎目生光,恍然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在镇江借去辟邪灯之后,便失去踪迹,辟邪灯成了你们投入虎口的不祥之物。”
厉英道:“不错,第二天咱们便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赵振飞道:“太阴手是天下九大奇功之一,太阴掌力歹毒绝伦,天下间唯一会太阴手的人,是前水仙宫主人华水仙华灵均,水仙舫众女有一半的人练了这种可怕的奇功。”
厉英道:“胁迫咱们的人,的确是几个年青貌美的女子,不知是不是水仙宫的人?”
赵振飞道:“让在下替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是被太阴手所制,在下可以替你消解。”
厉英大喜过望,急问:“真的?你真能解?听那些妖女说,天下间绝无能解太阴手禁制的人。”
赵振飞笑道:“家师伯未出家之前,与华水仙是一双情侣,你说在下会不会解?”
厉英咬牙道:“在下与华水仙无怨无仇,她为何如此待我?再说,辟邪灯并非在下从水仙舫取得,迁怒于我于理不合。哼!老夫要召集友好,上嵩山找少林方丈理论去。”
赵振飞道:“水仙宫早在十余年前易了主,华水仙生死不明,目下的水仙宫主,是九尾玉狐徐如玉徐二小姐。自从在下毁了两艘水仙舫之后,她已经躲起来了,正在进行最可怕的阴谋。如果你能将经过说出,在下或可揭破她的阴谋诡计。”
厉英尚未答话,查三姑娘抢着接口道:“咱们被押上一艘船,闭在舱底不见天日,不知过了多少天,出舱时船泊在一座小岛旁,大海茫茫,一望无际,那小岛孤悬海外,苍凉孤寂。但那儿却建了不少房屋,住着不少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每天在海上操练多橹快船,实力空前庞大。”
厉英长叹一声,接口道:“仅活报应申祥、五绝刀黄浩等等高手名宿,居然也在其中,老夫与铁冠道人、查三姑娘,与申祥、黄浩相较,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不得不屈服任由他们摆布了。”
赵振飞恍然道:“申祥是五年前登上水仙舫失踪的,黄浩也在三年前失去踪迹,原来登上水仙舫的人并未被处死,而是被押到岛上投降了。”
查三姑娘道:“但咱们并未见到邬老魅,他是……”
赵振飞道:“邬老魅被逼去办事,死在囚香洞府的地火黑风中,你们当然见不到他了。”
蒲毒农道:“那么,洞庭双枭的汪老二,临死前所说的话是真的了,他已经知道登舟的人很多都未死,也可能知道水仙宫在何处,可惜他未能说出便断了气。”
赵振飞向厉英问道:“你是怎样到杭州来的?”
厉英道:“岛上五六十名高手,登舟前皆奉到指示,分别到杭州附近潜伏,候命行动。我与查三姑娘久走江湖,认识不少江湖高手名宿,所以被派作眼线。”
查三姑娘道:“咱们是昨天午后到达的,掌握六七名眼线的人叫胡老二,真名号就不知道叫什么了。”
赵振飞问道:“那小岛在何处?”
厉英摇头道:“居处是在小岛的东面,操练也限制在下面的海湾,除了海就是天,什么也看不见。上船后被关在舱内,严禁出舱走动,到了何处一无所知。”
赵振飞问:“上船行驶了几天?”
查三姑娘道:“三天两夜。但我知道,船是绕着走的。”
蒲毒农问:“你怎知是绕着走的?”
查三姑娘傲然道:“本姑娘发射断肠针,经常是急速旋转时发射,对方位判别有特殊的分辨力,由舱缝漏入的风,足以令我判定方向。”
赵振飞拍活查三姑娘的穴道,郑重叮咛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了,目下唯一避免他们追杀的方法,就是咱们合作,彻底消灭水仙宫的祸根,不然早晚他们会找到你们的。咱们赶快离开,找地方替你们解去太阴手的禁制,以后再慢慢商量。”
蒲毒农道:“对,在这里耽误得太久了。”
赵振飞道:“绕城根走,避免被人看到,走!”
他背起了厉英,查三姑娘回屋提了两个包裹跟在后面,由蒲毒农断后,悄然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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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查三姑娘扮成风华绝代的贵妇,出现在南屏山东麓的小径上,环湖的大道可直达规模宏大的净慈寺,沿途风景绮丽,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沿途有不少游客和香客,查三姑娘的打扮颇为引人注目,她既未乘轿,也没带有丫鬟仆妇。
路左伸出一条小径,通向浓林深处的一栋别墅式大宅,远远地便可看清大院门上的匾额,三个大字是:烟波园。
她到了院门前,登阶在朱漆院门前先打出一种手式,然后抓起门环轻叩四下,一长三短。
显然,里面的人可从秘孔中看到门外的景色,不然她何用打手式?
叩门的声数是暗号,两种暗号缺一不可。
院门无声而启,一个门房打扮的中年人当门而立,邪笑道:“咦!查姑娘打扮得好出色,果真是美如天仙沉鱼落雁,请进。”
查三姑娘也笑,笑得轻佻媚态横生,跨过门限放荡地一掌按在那人的右肩上,半推半拉往里走,笑道:“唷!劳二爷今天真是嘴上带蜜糖,说的话真中听,不过,沉鱼落雁四个字,改一改似乎更切题。”
劳二爷连骨头都酥了,乘机大揩其油,顺乎自然地伸手挽住了她的水蛇腰,半偎半拥沿花径往里走,忘了关门,忘了职责所在,也忘了人间何世,涎着脸笑道:“好姑娘,要改什么才切题?”
查三姑娘止步,若拒还迎地推开在腰间蠢动的手,风情万种地白了对方一眼,媚笑道:“自古道女人祸水,你明白吗?”
劳二爷一愣,道:“可是,男人闯的祸更多。”
查三姑娘道:“男人闯祸脱不了酒色财气,色当然少不了女人,对不对?所以,沉鱼落雁不能用来形容女人的美,人与鱼雁风牛马不相及,岂能并称?”
劳二爷似懂非懂地点头傻笑道:“人云亦云,这四个字可不是在下杜撰的。”
查三姑娘道:“把你倒吊起来,也吊不出一滴墨水,你能杜撰出什么来?”
劳二爷抓抓头皮苦笑道:“查姑娘笑话了。”
查三姑娘放荡地伸手轻抚劳二爷的面颊,腻声道:“如果改倾国倾城,岂不更动听些?嗯!”
劳二爷的眼中,欲火骤升,贪婪地紧捉住查三姑娘的纤手,将有所举动。
两条人影幽灵似的闪入,隐入右径的花树丛中。
院门至大门这座院子相当大,像座小型花园,花径两旁花树似锦,有亭有池赏心悦目,躲三五个人轻而易举,到处都有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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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三姑娘已看出劳二爷欲念勃发,眼看不可遏止,及时收起浪态,伸手推开蠢然欲动的劳二爷,吃吃娇笑道:“劳二爷,小心门户,说不定对头进来了呢。”
劳二爷悚然扭头注视敞开的院门,门里门外静悄悄鬼影俱无,心中一宽,笑道:“迄今为止,咱们还没发现有对头,这几天就可以把事办妥,目前一切顺利,你怕什么?”
查三姑娘道:“但愿如此,没有对头当然很好,但不能不预防万一,咱们奉命侦查一切动静,如果没有顾忌,何必派咱们这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充当打听动静的跑腿?”
劳二爷笑道:“姑娘说得是,我去把门关妥。”
查三姑娘道:“本来就说得是,至少胡二爷交代下来的那个姓赵的客人就值得注意。”
劳二爷道:“对!清波门永昌老店的赵鹏飞。怪事!咱们昨天一到,胡二爷就指派了两个人去监视这位姓赵的,可能咱们在杭州还有其他的人潜伏,不然怎么一来就知道有可疑的,必须监视的对头?”
查三姑娘道:“你为何不问问胡二爷?哦!胡二爷在家吗?”
劳二爷道:“不在,飞天蜈蚣五爷陈真坐镇,林 与朱兰姑娘负责策应,你发现什么了?”
查三姑娘道:“在涌金门发现王三公子王海华,与公门中人一同乘船游湖,所以赶来禀报。”
劳二爷一怔,摇头道:“查三姑娘,不要多管闲事,胡二爷早就交代下来,杭州四大世家另有专人负责监视,你怎么不听话?胡二爷会怪罪下来的。”
查三姑娘道:“但发现可疑征候,怎能不据实禀报?消息来源愈多愈好,对不对?”
劳二爷道:“要是换了我,就犯不着找钉子碰,这点点小事,也用不着赶回来禀报,除非……”
查三姑娘道:“当然我已有了重大发现。哦!你是说,家里只有陈、林、朱三个人?”
劳二爷道:“还有我,其他的人都派出去了。”
查三姑娘阴笑道:“很好!很好!”
劳二爷一怔,问:“查姑娘,什么很好?”
查三姑娘道:“没什么,你还不去关门?回头我到门房来和你聊聊,先泡杯茶等我好不好?”
劳二爷摸了她一把,邪笑道:“妙啊!我等你。泡茶?不,我那儿有最好的竹叶青,陪你喝几杯,你知道,酒是……”
查三姑娘也格格大笑,笑得花枝招展,道:“酒是色之媒,你早晚会栽在女人手中的,还不去关门?”
劳二爷恋恋不舍地转身道:“我劳永胜一辈子在女人堆中打滚,永不会栽在女人手中。”
查三姑娘突然娇呼:“劳二爷,转身!”
劳二爷毫无戒心地止步转身道:“姑娘……”
糟了,他先前看到的那迷人的笑靥,突然变成杀气腾腾的慑人面孔。
而且,一丛细小的精芒已迎面射来。
那是查三姑娘威震江湖的断肠针,两丈内绝难躲过的要命暗器。
他想躲避,却已无能为力,看到精芒的刹那间,便感到颈侧一麻,胸口一紧,似乎有物堵住了咽喉,想发声求救已来不及了。
颈侧挨了一针,胸腹也有数枚入体。
砰一声闷响,他扭曲着摔倒。
查三姑娘寒着脸,将劳二爷拖入径旁的月季花下,取回五枚断肠针,从容向厅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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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居然空阒无人,既没有使女仆妇,也不见僮仆走动,显得阴森死寂。
正门是闭上的,侧门虚掩。
她推门而入,广大的厅堂摆满了古老的家具,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堂上没设神案,想必另有家祠或佛堂。中间那幅中堂,是行书朱子治家格言,字体铁笔银钩,出自名家手笔,颇为不俗。
她取过案上的小金锤,在雕花钟架悬着的小银钟上敲了三下,立在堂下相候。
不久,后堂转出一个粗眉大眼伟岸如门神的 悍中年人,穿一袭团花紫袍,佩了古色斑斓的长剑,威风凛凛地来到堂前。
她趋前行礼,恭顺地道:“参见五爷。”
这位是代理主事人飞天蜈蚣陈真,排行五,所以其他的人皆尊称五爷而不称其名。
这位飞天蜈蚣来头不小,原是天台山附近的绿林巨寇,名震江湖,以 悍好斗而凶名昭著。
陈真大刺刺地颔首回礼,问道:“查三姑娘,是不是有重大消息?”
查三姑娘欠身道:“是的,五爷。”
陈真道:“二爷不在,你说吧。哦!厉英呢?他是你这一组的领队,他为何不来?”
查三姑娘道:“厉英留在现场监视,需要带人前往支援。”
陈真道:“发现什么了?”
查三姑娘道:“涌金门湖滨,发现蒲毒农与三个岔眼的男女,行踪诡秘,意图不明。”
陈真吃了一惊,变色问:“什么?蒲毒农?你没看错?”
查三姑娘道:“贱妾与蒲毒农也算是旧识,不久前在镇江见过,岂会看错?”
陈真鼓掌三下,然后追问:“那三个同行的男女,可曾看出来路?”
后堂出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年约半百,高颧鹰目留了山羊胡,高瘦的身材像竹竿。
女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半老徐娘,满脸横肉,脸上却敷了太多的脂粉,白的太白红的太红,十分岔眼。
查三姑娘瞥了两男女一眼,眼神略动,道:“其中之一,好像是天下闻名的赵振飞,少林第一高手,迫水仙宫退出江湖的英雄。”
不但刚出来的两男女大吃一惊,陈真也骇然变色,急问:“什么?你……你说是赵……赵振飞?”
查三姑娘道:“不错,毁了两艘水仙舫的赵振飞。”
陈真大声道:“那怎么可能?赵振飞还在镇江三江镖局……”
查三姑娘道:“早些日子,我查三姑娘也在镇江,与厉英、铁冠道人到三江镖局,向他借了辟邪灯。”
口气变了,陈真居然不曾发觉,道:“如果他离开镇江,该有急报传来,你所看到的人,决不是赵振飞。”
查三姑娘道:“蒲毒农在镇江与赵振飞合作,乃是人尽皆知的事,蒲毒农既然在杭州出现,赵振飞为何不能前来?”
陈真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们一起去查看。”
查三姑娘道:“不必去查看了。”
陈真讶然问:“为什么?”
查三姑娘向三人后面一指,冷笑道:“因为他已经来了。”
三人骇然转身,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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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飞左手肘上挂着青袍,身穿青色劲装腰佩宝刀,叉手而立,不怒而威,虎目中神光似电,那无形的凌厉气势,似排山倒海般的涌来,控制住相距两丈外的三男女。
厅口,接着传来了蒲毒农的豪笑:“哈哈哈……老夫也来了。”
陈真再次转身,看到迎门而立的蒲毒农。
查三姑娘徐徐向侧退,冷冷一笑。
矮胖徐娘指着查三姑娘厉声道:“该死的贱女人,是你把他们带来的?”
查三姑娘冷笑道:“朱兰,我查三姑娘横行江湖,不是无名小卒,被你们胁迫岂肯甘心?”
朱兰厉叫道:“你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本姑娘先教训教训你这贱妇!”
查三姑娘又退了两步,冷笑道:“念你也是被胁迫的人,本姑娘不与你计较,这在本姑娘来说,已是破天荒的仁慈举动了。如果你不知趣,本姑娘必定杀你。”
朱兰咬牙切齿道:“凭你那几枚破针,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狂言?”
蒲毒农叫道:“查三姑娘,小心她的毒蝎!”
朱兰已双袖急挥,虎虎袖风凶猛地向查三姑娘卷去。
查三姑娘在袖风的笼罩下八方飞旋游走,恍若蝴蝶穿花,一面闪避一面冷笑道:“这死胖婆娘绰号叫毒蝎,我当然会防着她。她要用拂云袖来消耗我的精力,其实她自己也支持不了多久,再攻十余袖,她就会变成快要断气的老母猪了。”
朱兰的身法没有查三姑娘快捷,强劲的袖风也卷不住不断旋转卸力的查三姑娘,心中急怒交加,不管是否已获最佳发射暗器时机,不顾后果用毒蝎克敌,七枚打造得十分精巧,沾有奇毒可以活动的脚爪与尾钩,长约四寸的灰蓝色铁蝎,分别从袖底发出,控制了两丈内的空间。
查三姑娘成竹在胸,她根本没打算躲闪,蓦地向下一仆,一把断肠针就乘下仆之势破空飞出。
针穿透袖风的锐啸十分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生死立决,两个以暗器成名的女人,各展绝技以生死相拼。
查三姑娘的断肠针,以准确享誉武林。
朱兰的毒蝎,以歹毒霸道称霸江湖,毒蝎一沾人体,脚爪和尾钩皆紧扣入肌肉内,任何一只爪尖尾钩皆可致命,只要刺破一点创口,奇毒便循血攻心,几乎可立即倒地等死。
七只毒蝎,其中两枚以赵振飞为目标,相距约两丈余,一闪即至。
另五只从查三姑娘的背部上空呼啸而过,有一枚几乎打散了查三姑娘的发髻,幸而仆下时速度奇快,不然难逃大劫。
朱兰却一声哀号,砰然倒地乱滚。
查三姑娘也惊出一身冷汗,脸色苍白,扭头回顾。
五只毒蝎深深地嵌入墙壁内,真像活的蝎子。看方位高低,便知自己几乎已踏入鬼门关。
最低的一枚毒蝎,离地仅两尺左右。
这是说,她如果伏下时慢了一刹那,或者伏下时头部和身子仆得不够低,那么,死的将是自己而不是朱兰。
也许,结果是两败俱伤。
破空声呼呼怪响,堂下已有了变化。
赵振飞右手握住一件青袍,这件青袍是他的外衣,现身时曾经搭在左肘弯上。
这时,他抡动青袍在顶门上空旋转,愈转愈急,风声逐渐转厉。
袍袂的下摆,被两枚毒蝎扣得紧紧地。
毒蝎是铁制的,相当重,脚爪却尖利细小。假使旋转的速度加快,毒蝎必定会撕破所抓处,最后终将破空飞走,而且速度必定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飞天蜈蚣陈真与林 两人,已远退至东厢门,门关得牢牢地,大概想破门而走。
但破门得费不少工夫,这种古老的房屋,任何一扇门皆沉重厚实,而且有坚硬的双门闩,想撞断双闩,没有千斤神力很难如意。
赵振飞一面挥舞青袍,一面笑道:“你两人每人分一枚毒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