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叶秉怀还识趣,把责任揽了过去,叶佳瑶觉得自己跟两个老活宝实在没话好讲。
大家不欢而散。
叶佳瑶气呼呼地回到自个儿房里。
夏淳于道:“你跟他们置什么气,以前你没依仗过他们,将来只有他们依仗你的份,说的好听你就听,说的不好听就当他们放屁,万事儿有我顶着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没打算理他们,可就是憋气,我今儿个不顶他们两句,他们会越发的没脸没皮。”叶佳瑶郁闷道。
“有本事先把宁氏解决了再到我这来发威。”
说到这事儿,叶佳瑶才想起来,说:“宁氏手里可能还拽着我爹的证据呢!”
夏淳于哂笑道:“这还用说?按你爹那德性,要是能休,早把宁氏休了,还犯得着得罪你我?”
呃……原来他早就想到了。也是,他这么聪明的人,能想不到吗?
既然他心里有数了,叶佳瑶就按下心来。
到了下午,也不知是不是叶秉怀透露的风声,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上门来求见。夏淳于虽然不耐烦,却还是硬着头皮去跟那些人应酬,一直忙到夜。
叶佳瑶心里过意不去,特特去厨房给他做了点好吃的,省得他逢人就抱怨自从娶了她,就不做饭给他吃什么的。
瑾瑶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她做菜那娴熟的样子,暗自惊讶,以前大姐在家时就会做菜,却不知她做的这般好。
“大姐,听说你在金陵开酒楼了?”
“是啊,生意还不错。”
“会不会太辛苦?您都当二少奶奶了。”
叶佳瑶莞尔一笑:“你要是以为当了二少奶奶就可以享清福,那就错了,女人若是什么都依靠着男人,自己没点安身立命的本事,万一将来不受宠了怎么办?不过,对于我来说,做菜,开酒楼,那是爱好。”
瑾瑶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说法,女人嫁了男人可不就是靠着男人吗?男人就是天,女人要做的就是伺候好男人。至于,受宠不受宠,那就要看女人的本事了。
“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等你将来成了亲就知道了,做人家媳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叶佳瑶觉得自己现在跟瑾瑶说这些不合适,不仅是瑾瑶,相信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会觉得她的理论不可思议。
哎,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瑾瑶笑笑,她是听不懂。
“对了,三妹,你对你二姐和你娘的事怎么看?”叶佳瑶不得不多问一句,虽然她对瑾瑶的印象还不错,但瑾瑶毕竟是宁氏亲生的,很难保证瑾瑶心里是不是向着宁氏。她可不想再被自家姐妹算计了。
瑾瑶有些尴尬:“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觉得匪夷所思,二姐是有些任性,可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如今她被魏家不喜,爹又对她冷言冷语的,所幸二姐夫对她还算不错,不然,她就真的凄惨了。可是,有能怪谁呢?是她错在先。”
瑾瑶又踌躇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至于我娘,我不好说她什么,当娘的偏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没想过这样做,我和三哥要怎么办?我们有多为难。”
叶佳瑶默然,的确,瑾瑶的立场很艰难,只要她心里清楚就好了。
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蘑菇炒青菜,一道鱼香肉丝,外加一个萝卜鲫鱼汤,配上香喷喷的米饭,淳于的晚餐就做好了。
叶佳瑶让宋七去请淳于,就说她身体不适,把淳于从无聊地应酬中解救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淳于急冲冲地回来了,进门就紧张地问。
”瑶瑶,你哪儿不舒服?”
瑾瑶还在屋里,听到这声瑶瑶,还以为大姐夫叫她,可是大姐夫满满关切地眼神是对着大姐的。心下疑惑,大姐夫怎么叫大姐瑶瑶?
乔汐笑道:“世子爷,二少奶奶是怕您饿坏了,才让宋七把您诓了回来。”
这次出门,叶佳瑶把姜月留下,因为初八天上居和糕点房要开张,少不了人。
夏淳于这才松了口气,薄嗔道:“那也不能找这借口,把我给吓的。”
叶佳瑶莞尔:“三妹,你也陪了我一日了,先回去吧!”
把瑾瑶打发走,他们夫妻才好说话。
瑾瑶起身告退:“大姐,大姐夫,我先走了。”
乔汐去摆碗筷,夏淳于闻到了饭香,嘟哝道:“那些人也真不识趣,我故意让你爹别留饭,就是希望他们早点走,结果他们死赖着不走。”
叶佳瑶内疚道:“知道你辛苦,这应酬的事儿最累人了,所以,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算是慰劳。”
夏淳于眼睛发亮,盯着那些菜:“你做的?”
叶佳瑶哂笑:“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夏淳于欣然动筷,戳了一个狮子头,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声音:“唔……我很久没尝过你做的狮子头了,倒是在山上那会儿,你经常做,还是这个味儿,我就喜欢这个味儿。”
叶佳瑶托着腮帮子看他吃的香,就有一种特别的幸福感,满足满。
“可惜咱们不能自己开伙,不然,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叶佳瑶道。
现在她想做就得做一大桌,偶尔为之还行,时间长了,只怕大家会把她当成煮饭婆。
夏淳于思忖着,向往道:“等庄子上弄好了,咱们就去那住上一段,过一过寻常小夫妻的日子。”
叶佳瑶笑笑,这个愿望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淳于,有个问题,我琢磨好久了,一直没想明白。”
夏淳于津津有味地吃着她做的饭菜:“你说。”
叶佳瑶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又喜欢我什么?”
夏淳于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挑:“你猜。”
“猜什么猜,赶紧说。”叶佳瑶撅嘴道。
“嗯……”
“不许犹豫,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叶佳瑶严肃道。
夏淳于讪讪道:“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你总得让我好好想想。”
“这还用想吗?你又没七老八十,什么很久以前的事,一年都没过呢!”叶佳瑶怏怏不快。
夏淳于沉吟着:“我想想啊,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不是,那会儿只觉得你长的还不错,是你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好像也不是,那会儿觉得你厨艺还不赖,终于不用再吃老于头做的难吃的要命的饭菜了,那是……知道你掉落悬崖的时候?还是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也不是,那会儿你就跟个疯婆子似得,对我又打又骂……”
叶佳瑶的心情随着他抛出一个问句起,又随着他的否定落。尼玛,到底是什么时候?
“哎呀,想不起来了。”夏淳于摆摆手,继续吃饭。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叶佳瑶把他钟爱的狮子头端走,威胁道:“不想起来就别吃了。”
夏淳于只好把碗筷放下,含笑望着她,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似有柔波荡漾,柔声道:“傻瓜,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一开始甚至对你有诸多猜疑,可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真想不起来,不知不觉的,你就在我心里了,也许是在每日的一饭一食,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言一语,然后我的眼里再看不到别的女人,我心里只装了一个你,就想着我要把你娶回家,想要和你生儿育女,想要和你共度漫长的一生,然后我就把你骗回家了。”
叶佳瑶被眩惑了,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好听?说的这么自然?说得她都想哭了。
日久生情,是这样么?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某人不动声色把狮子头抢了回去。
叶佳瑶羞赧地撇嘴:“我才不告诉你。”
“喂,你这样很不公平啊,我都说了你不说?”某人委屈道,嘴里扒着饭。
“你自己去想。”叶佳瑶落荒而逃。
夏淳于哂笑着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不说,爷也有办法问出来,走着瞧。
于是,某人吃饱喝足后开始审问。
某只经受不住严刑逼供,只得哀哀戚戚的老实招认。
第二天一早,夏淳于陪着叶佳瑶去了方氏坟前祭拜。也没让叶家的其他人跟着,就带了苏妈妈、乔汐和宋七。
叶佳瑶对这位母亲的感情很复杂,原主从出生起就没有一日享受过母爱,因为方氏难产而死。一个生命的降生,伴随着另一个生命的终结。对方氏的认知,全部来自苏妈妈和方家人的描述,只知道方氏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不管怎样,是这个女人给了她生命。
坟上很干净,几乎没有杂草,苏妈妈每月都会过来祭拜、料理。
焚香烧纸祭拜,叶佳瑶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默默着告慰方氏在天之灵。
母亲,请允许我这么叫您,也许此刻您已经与真正的叶瑾萱在天上相聚了,而我将继续以您的女儿,叶瑾萱的身份活下去,我会活的好好的,连带着真正的叶瑾萱的那一份希望与期盼活下去,希望您能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