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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鬼故事》70怪谈之一碗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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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那是个让人难忘的的岁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在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那时也正是我的童年时代。现已不惑之年的我再次忆起,心里不免会有一些感触和酸楚;甚至失落或不舍,还有一些新奇的怪异的永远挥之不去的东西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时刻伺机而动,早晚要爆发的何不现在就掏出来, 那么就请随我一同去寻找那已逝去的光陰吧!

我出生在京郊的一个小县城里,时运不济正敢上那个动荡年代,所以连名字也沾了光(张文革)。平时大家都叫我小四儿,因为我在家里行四,老小,也是爸妈偏疼的那一个。上面有俩姐,倒是对我没什么厉害冲突,家里但凡有我爱吃的东西爸妈也绝不会让她们跟我争,显然那时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他们脑海里还是根深蒂固的。倒是我哥总要和我分一杯羹。这也让我十分懊恼,唉!算了,谁让他是老大呢?就让着点吧!

那时计划生育的政策还未普及,哪家里都有几个拖油瓶(小孩),所以大家的生活水平基本持平,看不出谁家富得流油也未听说谁家吃不上饭。如出一辙的生活方式到让人们的心里没有太大压力。

没压力是建立在有正常收入的前提下,可今年我家的收入就有点失衡。老爸被确诊为冠心病并伴有间歇性房颤,而且血压也不稳定,单位让回家休养享受劳保待遇,这一下全家老小的重担就压在了老妈一个人身上。

眼看过了年我就要上学,这一家人的吃喝外带四个孩子的学费着实让他们犯了难。后来经过他们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把老大交与爷爷奶奶照看。因为我爷是有退休金的,我奶平时也揽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贴补家用。所以在那个一人挣钱全家不饿的年代,他们的收入养活三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样也好,没人跟我争也没人跟我抢,在这个家里我可以独霸天下了。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宝贝疙瘩,这句俗语还真不假。自打我哥过去以后,我的眼睛就一直没个正色儿,总是红红的。为什么他老有肉吃,总有新衣服穿,为什么他的兜里总是鼓鼓的,为什么他的腮帮子老是在动。(其实,那会儿我就是拔尖惯了,老认为我奶偏疼我哥多一些。后来听老妈说,那时我爷奶没少贴补这边,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可那时哪懂这个,就是见不得老大的嘴动弹。于是我的小心脏每天都在翻滚着这些问题,每天又都有新的问题生成。俗话说眼不见为净,但都在一个院里住着想躲也躲不掉。于是我决定一探究竟,解开我心里的疙瘩。(其实就是馋的谁让那时嘴亏呢)。

正赶上这几日奶奶老是往刘大妈那里跑,回来后又总是唉声叹气一脸的忧郁,也不知在忙什么。这可给了我可乘之机。

那天,趁奶奶不在家,躲开在院子里晒太陽的爷爷,我偷偷地溜进了上房。

上房是我爷奶和我哥住的房间,老人古语房以东为大,只有长辈才有资格住东房也就是上房。爸妈和我住在下房,而我俩姐就只能将就着住厢房了。这里我还要跟大家说明一下,我们一家虽然同住在这个院子里,但自打爸妈结了婚他们就和我爷奶分吃分过了。也许怕在一块儿不方便或是怕天长日久婆媳之间起矛盾吧,这还是听我爷跟我说的。总之是各自起了火,所以一东一西借着院墙就压了两间厨房,把这个本就不大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我一进上房各路的感知器官就不自觉地被调动起来。以前上这屋来并不觉着什么,可如今有了我哥的介入这屋里就应该有所不同了,肯定有些好吃的东西被隐藏在某个角落。

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还真有不小的收获。床头的笸箩装着大把的花生和干枣,墙柜中的饼干盒里那各种动物造型的饼干正是我的最爱,八仙桌的抽屉也被我拽出了槽,里面稀稀落落的散放着一些果丹皮和杂拌糖。看着这些诱人的食物口水又不自觉地溢出了嘴角,小心脏也随之转着个。

“我哥真够独的,吃不完也不张罗分我一点,我奶也太偏心了给他存这么多吃的。(在我那屋可见不到这样的场景,从来就没有过隔夜的食,老妈买多少吃多少。其实也不全怪我,人多粥少呗!每到这时她就会说我是存不住隔夜的屁)”。

收了思绪,抹了把正在下滑的哈喇子,琢磨着该从哪下手。每样都是我爱吃的又不可能都带走,那样也会被人发现的。为了不引起奶奶的怀疑,我每种只抓一把,然后又把现场打扫干净,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屋子。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开始享受着那份胜利的果实。

在欢喜和忐忑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天。一切风平浪静万事皆无,这也就打消了我的顾虑。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时也会让奶奶撞个正着,她也不恼,总是笑眯眯地说:“又找什么呢?是不是这个!”随后顺手从笸箩里摸出一把大枣或花生什么的塞进我兜里。

这以后我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然而,这样的放纵没过多少时日,就被一庄突如其来的事情截然而止了。以至于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好像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记得那天晚饭时,奶奶端过来一碗红烧肉,那诱人的香气撩拨得我抓耳挠腮,急速分泌的唾液不自觉地溢满了口中。其实下午奶奶的厨房里就已经飘出了肉香,馋得我就像一只闻了腥味的猫上蹿下跳,不知跑过去多少趟。

老爸把肉分成了三份,当然我那份是最多的。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我把目光又移向了姐姐那里。

“你少吃点!给小军(我哥的小名)留着,孩子正长身体呢,把那剩下的靠在炉边,明儿一早给他夹馍吃。”那边传来奶奶训斥我爷的声音。

“去!馋猫!爸,他夹我肉吃!”姐姐护着碗大声地控诉着。

“四儿,去洗脸洗脚睡觉去。”老妈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絮叨着。

“我不,我还得找二牛玩去呢。”

“抠门精”我瞪了一眼姐姐,愤愤地扭了出去。

夜静的吓人。偶尔刮过的小风也在抚弄一翻风斗过后悄悄溜走,留下一阵“扑拉扑拉”的声响。

那边床上早已传来爸妈均匀的鼾声。我睁开假寐的双眼侧耳倾听,确定都已熟睡之后才翻身坐起,匆忙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钻了出去。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我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贴着墙根向奶奶的厨房摸去。因为我知道在那炉台上放着一样勾魂的东西。

拔掉门插,轻轻推开厨房的门,腐朽的门轴发出一阵“吱吱扭扭”的怪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使人听着发瘆。这也让我联想起爷爷讲的那些个鬼故事来,不由得脑后生风头皮发炸。战战兢兢地扭头观瞧,银色的月光洒满了院落,勾落出分明的线条,使得明的更明暗的更暗,也不知在那些陰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

厨房内黑洞洞的,像一张巨口在等待着闯入者。一缕月光透过狭小的玻璃窗洒在角落里,显得异常诡异。

我不敢开灯,因为怕奶奶发现,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闯。凭着熟悉的感觉我摸到炉边,小心地打开炉台上的饭盒,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一碗红烧肉正静静地躲在里面还带着些许温热。我颤微微地端出那碗让我闹心的美食,激动地心情早已把刚才的恐惧驱赶得荡然无存。捏起一块肥嘟嘟的肉片放入口中,那滑腻甘香的感觉促使着我甩开腮帮子大块朵颐起来。

“哎!好吃吗?”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这间小屋中飘荡开来。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顿时僵住。嘴里的肉块还未及嚼烂就被生生吞了下去,刚刚溜走的恐惧又袭上心头。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后背浸湿了一片。

此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我机械地环顾四周,模模糊糊的也见不到哪里有人。手中的肉碗也在不争气的随着身体地痉挛而抖动,碗中的肉香已经勾不起我的食欲。我现在只想跑,逃出这个恐怖的小屋,可双腿就像灌了铅沉重地挪不开分毫。

“哎!好吃吗?”那个陰森的声音又荡进我的耳鼓宛如地狱中传出,刺激着我每根神经。

“妈!”我想喊,大声地喊,但大张的口中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丝丝气流在进进出出。

我就像一截木头桩子被死死地钉在那里,方才尚能转动的脖颈也变得异常僵硬,唯有那双眼球还在受我支配。

猛然间,一丝异样被我那双惊恐的眼球捕个正着。刚刚照射进来的一缕月光现在已被黑暗填满,而且在黑暗边缘还隐隐地透出斑驳的光亮,勾落出一个圆形的图案。后窗、圆形、人头,妈呀!我小腹一紧一股温热的水流顺着大腿淌下,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个爷爷讲的故事。

(有个未满周岁的小孩,一到晚上就盯着他家的后窗大哭。家人百思不得其解,都说小孩的眼睛是亮的,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孩子小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叫了一个稍大点的孩子过来看。当本家的小孩大哭时,那个孩子也哭了起来。后来一问,那孩子说看见一个呲牙咧嘴的老太太趴在后窗往里瞧,那样子好像是要进来。本家知道这是撞邪了,不知哪个陰魂野鬼缠上了孩子。于是在后窗外又是烧纸又是磕头的折腾了数日,打那以后这孩子就再也不望着后窗哭了)。从那个遮挡月光的黑影来看,它的位置就是东墙的后窗。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想弄个明白,也许这正是孩子的天性吧!我被这种天性怂恿着慢慢地把眼角的余光瞟向后窗。从此那一幕就在我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后窗上赫然贴着一张扭曲的脸,由于受到玻璃的挤压使脸部扁平而惨白。一双死鱼似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惊喜之色,黑洞洞的口中发出骇人的声音:“哎!好吃吗?”

“啪啦”手里端着的那碗肉终于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脆,惊醒了睡梦中的家人也唤醒了僵硬的我。

“妈”我居然能叫了。于是我便大叫大哭起来,把刚才压抑以久的恐惧全都释放了出来。

“四儿!哎哟!怎么了这是?四儿不怕啊!妈来了,不怕不怕。胡虏胡虏毛吓不着!提了提了耳吓一会儿。”老妈把我拦在怀里念叨着。

“小四儿,大半夜的上这屋干嘛来了?”老爸看着地上摔碎的碗怒气冲冲地吼道。

“吃肉。”我从老妈的怀里探出头唯唯诺诺地说。

“行了行了!孩子吃个肉怕什么的!明儿奶奶还给炖!”奶奶摸着我的头打着圆场。

“摔个碗就吓成这样!怂蛋包!”我爷在一旁打趣地笑道。

“不是!那后窗有人吓我!”我又奓着胆子望向后窗。后窗外什么也没有,由于屋里亮了灯外面更是漆黑如墨。

“王八羔子的!敢吓唬我孙子!明儿我就扒你的坟拆你的家……”

奶奶朝着窗户破口大骂,骂的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肯定很难听,因为我从来也没见过奶奶如此疯狂。

那天夜里我就发起了烧。迷迷糊糊中听到我奶和老妈的这样一段对话。

“这孩子可能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得找人瞧瞧。”我奶说。

“能有什么东西?那边不是学校吗?”老妈道。

“你怎能不知道呢?就前几年的事啊!有个男老师天天被拉出去挨批斗,回来后身上就没个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就吃不下东西了,许是里头给打坏了,临死那天还叫人给换了衣服又理了发。就死在咱东墙外的屋里,我跟你刘大妈看着抬出来的,那样子挺吓人的都走求了(变形了),生生给饿死的。哦!对了,难怪你不知道呢!那些日子你正在医院生小四儿。唉!也怪我,原想开个后窗通风,哪知惹出这么档子事来,明儿我就给它堵上。”我奶说。

直到第二天这烧也没见退。老妈带着我去了医院又打针又吃药的,愣是不管用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可把老妈给急坏了,只能在家给我做冷敷降温怕把我脑子烧坏了。

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只听老妈在我耳边说:“小四儿,一会儿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一定要答应,记住了叫几声就答应几声,听见没?”我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地敲打声并伴随着一声尖利地呼喊“张文革在家吗?”

“在”我按照老妈地叮嘱回应了一声。随后又是两声同样的问话。在我回答完第三次的时候,脑子顿觉清灵不再恍惚。第二天我的烧就退了。

听老妈说,是我奶找了人把我的魂叫了回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那次挺灵叫完之后的确好了,也许只是巧合而以。

后来听说那天一早学校里逐出个流浪汉,邋里邋遢的,头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修理了,长得披了肩跟个女人似的。也许是夜里没地住才翻墙进了学校找个住处吧。

我爷没事就拿这个取笑我“哈哈!大小伙子竟让个疯子给吓丢了魂!怂蛋包。”

可他哪里知道,那天后窗上的人头是个短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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