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我们一边用温暖的话语交流着,一边在黑暗中散步,我不经意地瞥了一下袜子,觉得袜子的后背像是变小了,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和阿进君,也好久没有联系了。
手机里不时有短消息,发信者的名字是阿进君,可我从没打开过。电子邮箱里没有打开的阿进君发来的信件也就一直躺在那里。
在学校,就算看到了优子,我也不去和她打招呼。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每天在图书馆里消磨时间。第一次由于不愿见到优子而去教室,在那里,读着关于动物的书籍使我感到很快乐。
那天,我正读着关于长颈鹿生育的书。
优子一下子坐在了我的旁边。
“一直在找你,又不接电话。”
我一点都不愿看到说着难懂的省略语的优子的脸,因此不想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但优子却说了让我之后感到很意外的话。
“怎么,你一直在想我和明星君一起去东京的事吗?”
“哎?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说,明星君应该和你好好地解释清楚的,我是去东京参加明星选拔的。是明星选拔!碰巧在羽田机场遇到了明星君,就顺便给你打了个电话!”
这个意思我懂。
“是这样啊!”
“明星君,因为后来无法和你取得联系,所以一直很苦恼。一直唠唠叨叨的,就来找我帮忙了。”
我急忙打开手机里那些阿进君发来的我没有看过的短消息。我误会了阿进君,不是这样的,请你读下邮件,像这样的文字不时地出现在画面里。
“你啊,真是意气用事!”
“我要给他打电话。”
阿进君的电话总打不通,也无法留言。我试着打了几次,都是这样。
“对不起……”
我试着往阿进君的家里打电话。阿进君的母亲比起以前更加不高兴。
“我是齐藤。阿进君,在不在?”
“阿进君在家,但是,他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后,电话马上被挂断了。
在旁边一直听着的优子叫道:
“又是那老太婆!”
我想这其中肯定省略了以下的意思:
“老太婆,你别絮絮叨叨个没完,马上叫阿进君出来听电话。”
我彻底联络不到阿进君了。
我从父亲口中得知震惊的消息,是在那天晚上。
“你最近,和阿进君联系过吗?”
“嗯,但是没有联络到。”
“是这样啊。他遇到大麻烦了。”
“什么?”
“……你不知道吗?今天,和大学医院的旧同事通电话闲谈时得知,阿进君,遇上交通事故了!”
“怎么会?”
“是很轻的交通事故,身体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好像左手的运动机能没有完全恢复。他,因为是吉他手,那种微妙的手指触感是很重要的。尽管做了很多的检查,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问题。我想,大概,是由于事故引起的心理问题吧。”
“那么,吉他怎么办?”
“嗯,看来是无法再弹了。”
“这样啊!”
“该怎么办呢?袜子。”
我和袜子商量着,袜子正用手抱抱自己的头,然后舔来舔去。
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产生。
“袜子,拜托了,请你救救阿进君。你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你有治愈他人心志的能力。你不是迄今为止已经治疗过我很多次了吗?拜托你了!”
袜子,抖动了一下毛,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袜子。”
我和袜子朝着阿进君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阿进君家门口,底楼,阿进君的双亲正在教小孩子们弹吉他。
“袜子,叫叫,骚扰一下他们。”
我这么一说,袜子立马就在那儿大声地吼叫着,还把两只前脚站立起来做出祷告状似的跳着舞。
“这个不是想要供台上果子的动作吗?”
吉他教室里孩子们的视线完全集中到了袜子的身上。
“小狗跳舞了!”
“还会拜拜呢!”
趁这机会,我悄悄地潜入阿进君家,随后袜子也趁机跟了进来。
差不多到了二楼,我藏在了阿进君房门的右侧。
“拜托了,袜子!”
我敲着房门,袜子从稍开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我躲藏在外面一边祈祷着一边等待。
“袜子,怎么啦?”
阿进君从床上坐起来,抚摸着袜子的头。袜子的嘴里衔着一张明信片。那是,从前,我住在札幌的时候,阿进君寄给我的。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和我打声招呼!”
明信片上写着这句话,上面还手绘着袜子小时候的照片。除此之外,上面还有我写的:“对不起,东京的事,是我误会了。”
“这张明信片,是我寄给小光的。”
阿进君一边看着明信片上的照片,一边小声嘟囔着。
“袜子,好久没来我家了啊。现在和那时相比,长大很多了!”
对比着明信片上的袜子的照片,阿进君摸着袜子的头继续说道。
袜子,则一直在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