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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人际网络》综合讨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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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芳上(主持):我们在台北形成一个讨论的小圈圈,必须感谢唐启华主任。两年前要不是他登高一呼,大概难以形成一个形势。另外必须感谢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的刘维开主任,再就是必须感谢政大的许多朋友,尤其是李素琼助教。就大陆地区学者来说,也必须感谢汪朝光主任。对于地点则相当令人满意,因为地方偏远,大家交通不便,反而能好好地集体讨论,培养革命感情。我对于讨论也相当满意,觉得颇为难忘。最后也感谢财团法人中正文教基金会支持这样的一个活动。

我有两个想法,第一点是这两天下来讨论相当热烈。我想原因首先是大家都有相当丰富的学养,因此言之有物,能提出想法跟看法。其次,与当前时代环境有相当大的关联,10年前这样的会大概根本不能发挥,20年前更是噤若寒蝉,现在是自由的时代。最后,我们的讨论有学术加上通俗两个面相,显得相当有趣而吸引人。因此,将来我们如何将研究通俗化,也是能好好商议的课题。第二点是我们讨论的内容相当丰富。这一场是两岸学者的交流,但却能常常听到大陆学者间尖锐的讨论,这是相当好的,台湾方面反而没有这样的场景。我在讨论会中得到许多启发与思考,其实有相当多领域能继续开拓,像是外交的部分便谈得很少。1931年之后的蒋介石见识开了,大有政治领导者的气势。另一个是蒋介石对共产党的看法,这确实是能够触及的,《蒋介石日记》里能提供许多这方面的材料。宗教也是能开拓的领域,而蒋毛的比较也还能再加开发。

做这一些问题研究都必须有条件,要研究蒋介石的基督教,要能是教徒才能有所掌握,才能体会其间的奥秘。另外,光看《蒋介石日记》是不够的,这点应该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应该要跟其他相关的数据相互对比才有意思,如果我们陷入日记的陷阱是很危险的,我们必须跳脱日记的框架与局限。刚刚我们谈到了所谓的通俗化,这是能考虑的部分,像是照片便是,幽默化或是卡通的蒋介石,并非以文字来表现的蒋介石应该如何研究。黄克武特别提到了心理学的研究,我一直在考虑日记提供了许多心理学研究的素材,但是怎么做是应该讨论的。

我想谈两个问题。第一,我们这一次的讨论会有没有可能形成一个论文集?将纲要形成一篇论文,另外就是会议讨论的过程能不能以文字显现出来,这将会是很有意义的部分。我们期望这个论文集能于2010年6月收完文稿,年底出版,经费部分邀请中正文教基金会协助。第二,明年我们还要如何进行学术活动的讨论?我觉得这样的活动应该持续下去,2011年另外出版一本成果。因此,2011年2月或许要再开一次会,但主题应该为何便得思考,地点便在大陆某地,大家一起住下来讨论。杨奎松教授昨天提议要以两岸学者对谈的方式进行,因此要挑选主题便相当重要,或许我们能先列举10个主题,从两岸不同的思考方向来处理将会相当精彩。

黄克武:这两天的会相当吸引人,参与蒋介石《事略稿本》读书会的运作已经两年,我原本对于民国政治史一窍不通,但这两年来所获很多,这两天的讨论也挖掘了许多有趣的议题,让我大开眼界,如果我们能更加深入地阅读《蒋介石日记》、《事略稿本》以及“国史馆”所出版的其他数据的话,能更加深入,或许能突破以往大多由政治史切入的进路。今年至少有两个计划,其一是“中正纪念堂的迁台初期的蒋介石(1949~1952)”,但日记的出版一直有点困难,现在只要获得蒋家授权,应该就能顺利出版,盼望能因此创造出研究蒋介石的新一波高潮,希望在三五年内将全套出齐,目前大概会出原文手稿本跟打字对照本。现在是研究蒋介石的好时机,我们也期待后面的研究生能接着上来,创造一波热潮。

汪朝光:两党的最高领袖是怎么被文艺界表现的,这实际上跟历史是密切相关的。1949年的国民党确实失败了,这也反映在日后台湾的历史上。同样是文艺创作,共产党有相当多谈国共关系的作品,但因为他是胜利者,因此不会发生人格分裂的情况。不过在台湾则不同,一方面必须将蒋介石打扮成胜利者,但却无法解释其为何败守台湾,由此也能解释到国民党统治下的反共文艺在形势变化后烟消云散,因为它没有基础。我曾经想尝试研究国民党文艺如何表现解放军,比对大陆表现国民党军的,但一直找不到相关的材料。建议下回能选6个主题,由杨奎松教授设计,两年内出版两本书,以发挥效益。

杨维真 :半年内将提纲提出我想问题不大,另外我想谈一下心理史学,我前几天跟一个心理系的老师谈过,他们目前基本上将心理分析当成是一门科学,这算是过时的研究,甚至能以完全反证的方式推论出不同的结果。不过法国年鉴学派的做法或许值得借鉴,他们不是关注在一个人身上而已,而是关注在一群人身上。我想,如此以小众为会,焦点集中的最能凝聚大家的共识。

吕芳上:我们现在希望6月能先有初稿,年底完稿出版,刚刚汪朝光教授已经说要由杨奎松教授进行明年的规划。

杨奎松:首先感谢台湾的同道,我们大陆讨论都相当直接、尖锐,相互之间也不会出现问题,希望这样的风气能持续下去。另外,我真的对于和台湾同胞的讨论收获相当多,说真的,以前争论最多的是台湾的老先生,像是刘凤翰、李云汉先生他们。我发现我自己的研究用了相当多台湾的研究法,做了相当多引文,虽说日后受到了美国学者的批评。另外,我跟台湾同道接触后,我越来越能站在其他的视角来看资料,也越来越能理解。虽说这并非意味着不再有隔阂,但总是减少了许多。我们许多人看历史人物时,并不能以同情的理解去看他,我试着从同情的理解出发,考察他的作为。历史学者虽然力量不大,但现在大陆读者比较愿意读历史学者的书,看一些客观的历史真相。这也是我所努力的方向,回顾史实,鉴往知来。受益于台湾史料的开放,我的书也能卖到一两万册,这也是我们谈真相所致,是大陆一般教育中无法见得的。

唐启华:今天首先谢谢大家,这个会议由政大历史系、财团法人中正文教基金会与中国社科院近史所协助,历史系主任吕绍理要我代表他谢谢大家。我在政大待得很高兴,两年后就当了系主任。两年多前我们很担心中国近现代史的研究渐趋下坡,因此组建了《事略稿本》读书会,群策群力,现在我们读书会的成员越来越多,是让我们相当高兴的。这个会议相当棒,全无冷场,也充分地讨论交流,两天的议程就此正式告一段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