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的晚年生活
宋美龄晚年居住在美国纽约长岛一幢别墅中。
这幢古老的住宅占地15顷,距纽约大约一小时半的车程,房子原是孔祥熙的,现为孔令侃所有,作为蒋夫人的客邸。
宋美龄返美后,生活极其恬淡。平常她侍弄花草、运动,每周固定地做礼拜,并接见岛内客人或约陪美国政界人士。由于蒋夫人沉疴未愈,加上皮肤病症依然缠身,因此,仍然有专科医生经常前往长岛为她做定期诊疗。
宋美龄有多位侍从秘书,大部分由台湾方面派出,其中有不少是蒋纬国的亲信。这些侍从除了为她安排生活、衣着、车乘之外,就是替她整理文牍之类,像宋美龄每年在辅仁大学毕业典礼中发表的致词,全由秘书做主送回台湾。另外一些往来函件,也均由秘书处理。
宋美龄多年来在美活动都不是公开性质,但不少与她熟识的人,在美国仍经常可以见到“夫人”。像台湾的妇女领袖、遗族子女,每年在她过生日时,全美的国民党军遗族子女都会从世界各处赶到长岛为她祝寿。每次要折腾两三小时的时间,但宋美龄还是欢迎他们尽兴,这是难得的天伦之乐。
根据访问宋美龄的来客说,蒋夫人对蒋公的思念,多年未减,愈久弥坚,家中到处是蒋公的照片,且宋美龄奉祭蒋公的香花长年保持清鲜。又称,宋美龄对衣着色泽的选择,多年来未变,从衣着中可以得见她依旧有当年高贵典雅的气质。
1986年10月,蒋经国在台湾去世。作为母亲(虽非生母),宋美龄不顾90岁高龄,又回到了台岛。她坐着轮椅从侧门进入灵堂,如在台湾电视上所见,这位备受国民党元老尊崇,仍有一定影响力的前“第一夫人”,看来哀戚满脸。母亲送儿子,也确是情何以堪!
老夫人虽坐轮椅,仍然关切世事。宋美龄回到台湾后,官邸有关运作自然格外忙碌,但蒋夫人毕竟年事已高,她说过“我将再起”!但行动已不能与过去同日而语,因而一般事务少有过问。宋美龄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据说一星期中在官邸小型教堂祈祷或阅读圣经占了两小时,周联华牧师每天不间断地主持教堂圣事,并分别以中、英文讲解教义,而每遇周三和周日,蒋纬国以及“孝”字辈的家人们,都会齐集在官邸教堂做礼拜并聆听讲道,而每周两次与家人聚会,也是宋美龄最开心的时刻。
蒋经国死后的1月27日,国民党中常会经过事前的激烈斗争,通过由李登辉代理国民党主席。蒋夫人年届90但对于此次急于推举代理国民党主席之举有不同意见。她虽年迈,却也不糊涂,她充分看出李焕的动机,看出省内外和台前幕后各种复杂的因素。急促的手段说明了背后的目的。急急推出李登辉当国民党主席,是借李登辉阻挡俞国华、沈昌焕、王惕吾,是要夺保守派、夫人派的权。李登辉在台前,李焕在幕后,因此头脑仍然清醒的蒋老夫人,立即在1月26日晚上,急急致送一封信给李焕,表达出对于此时选举国民党代主席时机不当,理当压后,应该在国民党“十三大”时决定才比较合适。
但是李焕等人经过紧急会商,决定依计进行。1月27日的国民党中常会,由与李焕关系密切的余纪忠(国民党中常委兼《中国时报》老板)主持,由于事先布置周密,俞国华在会上被人奚落,大势已去。李登辉于是顺利荣登党主席宝座。
蒋夫人返台这段期间,曾由医药学院一位中医针灸教授进行治疗,成效甚佳。宋美龄原本说要再度返回美国,直到1989年4月,将近三年,她的心愿才得以实现。
1993年,蒋夫人已经95岁高龄了,这次去美国,还能不能回来?自然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谜。
此后不久,蒋孝勇举家迁往加拿大。蒋孝勇和夫人方智怡事前曾赴士林官邸向宋美龄请安并禀明移居加拿大的意愿,这位蒋家最有权威的长者向他们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这样也好,回家比较方便。”
宋美龄的“回家”二字指的是什么意思?台湾一些敏感的政治家表示:“这不禁令人想起,蒋家的老家原来是在浙江奉化。”
大陆要拍卖庐山美龄宫的传言
1993年这一年。
中国的改革开放在总设计师邓小平的统领下,正向纵深迈进。
以江泽民为核心的新的党中央作为中共第三代领导人,继往开来。这年初,庐山人大胆提出拍卖当年国民党在庐山的别墅群,其中包括美庐等七处。
消息一上报,令国人大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到美利坚合众国,传到宋氏家族的耳中,进而传到蒋夫人的耳中。95岁高龄的宋美龄,却睡不好觉了。两眼缝像有个小松针支着,眼望着天花板,怎么也难以成眠。
人生如梦。
爱回忆往事,已成了宋美龄晚年的一大毛病。
一生与政治联姻的宋美龄,本来晚年她曾发誓不再过问政治。可是政治像个幽灵,驱而不散。丈夫在世时,曾不时鼓吹要光复大陆,直到1975年4月5日晚11时,丈夫因心脏病复发,在台北士林官邸逝世。
1978年5月20日,蒋经国成为台湾的“总统”。他没负父志,几年下来使台湾经济上了个台阶,与欧洲同步。形势喜人。可是好景不长,经国又撒手黄泉路。白发人哭黑发人。这怎不令老夫人无限伤感呢?接着搞台独的李登辉上台,标志着蒋家王朝的覆灭。老夫人心头暗暗流泪,更多的泪是流给丈夫生前“反攻大陆”没能实现的遗言。
宋美龄参加完经国儿的葬礼回到美国长岛,曾消沉很长一段时间。宋仲虎,这位宋子安的长子和妻子曹氏断不了到姑姑的卧室劝说老夫人:要心宽体胖。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的戏唱完了。无病是福……这才使宋美龄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困难期。
此间,宋美龄再不会关注台湾的命运了。而台湾的高层人物,虽也多次访美看望老夫人,仅是礼仪之道了。
作为大政治家,宋美龄不仅反思历史,也反思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亲情、政治已使她淡化,她不但活下来,而且奇迹般的好。95岁高龄的她,在外表上像50岁的阔老太,风姿不减当年。
她精通老子“清静无为”的圣言。在“有为”和“无为”中保持自己的心态平静。
晚年作画,是她的一种追求。
曾几何时,老夫人的画是被人称道一时的。并不因她是第一夫人而称道,而是那画是极有造诣的。丈夫在世时,也常常伫立在她的身边,忘情地看她作画。按丈夫的话说,那是一种享受。她笔下的花鸟极有神韵,呵一声,像能飞走似的。
宋美龄作画的营养是从母亲倪氏的艺术细胞里汲取的。当年三姊妹各有特色:大姐唱歌,二姐弹琴,宋美龄作画在孩提时都是独树一帜的。后来,由于种种政治活动和交际,宋美龄终止了作画,直到52岁时才捡起来。由临摹、写生到写意,很快那种儿童时代的艺术细胞飞速扩张起来,似乎得了某种仙风道骨,传神入画。如同打麻将一样,画画对宋美龄来说是一种消遣。不久,她的那套系列山水画,在她看来还不成功时,竟被台湾“邮政总局”偷偷印上邮票发行海外。虽是扬名,可是她并不高兴。她认为那还不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若干年后,殊不知那套邮票成了珍品。其中一张在台湾叫价竟达5万美元。这连宋美龄都感到吃惊。
说起那张邮票,极为普通。大概是借了名人光吧!那张邮票上的山水,画面是台湾秋韵。阳明山的远影几乎没有用墨。云彩,远林,近树花果,都是工笔勾绘,细腻生动,疏密有致,活灵活现。这幅台湾秋韵的原作就挂在老夫人的卧室里,她很欣赏那块圣土。自从丈夫下世后,这幅画,还有她的新作,比如南京紫金山的秋韵,也常常进入她的梦乡。今天,她又做了个梦,那不是紫金山秋韵,而是庐山秋韵。那里更有她可回忆的乐趣……直到天亮,隔窗看到黄叶纷纷从树上落下,她才进入现实——哦,这是美国之秋。她索性又挥起笔来……
当姑娘时,宋美龄就留学美国十年。这里有她两处居所。
长岛又名欢乐岛,是她住得最久最为喜欢的地方。这里风景秀丽,四季如春。她喜欢这里的梅花,像这里冬天的雪;她喜欢这里的雨,像教堂中的圣水;她喜欢这里的雷,像教堂中沉闷的钟声。这里安静、空旷、浩渺,容易使人生出遐想,引起画兴。
她的另一处居所在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这里她不常住,但有人给她看着家。如果一年分成四季,只有冬天,这个空间才属于她。在宋美龄眼里,似乎曼哈顿的冬天比长岛的柔和。
现在是秋天,老夫人仍在长岛居住,一大早便开始作她的秋色赋……望着隔窗的秋色,她在着墨运筹钩沉着那笔下的真正的秋天。触景生情。那飘落的树叶,似乎有了灵性,更使她哀叹起人生的短暂来。
门被推开了。
侍从轻手轻脚地端来西式早点。
“夫人,用餐吧。”
老夫人转过身来,望了望桌上的早点,没有答话,仍在作她的画。画来画去,美国的秋又像是庐山的秋。她不是用艺术作画,而是用她的感觉,用她的阅历。像与不像,似像非像,正如过去的历史,给人朦胧美。
老夫人用过早点,宋仲虎夫妇便来看望姑姑来了。
“姑姑,您好。”
“哦,是虎儿。”
殊不知宋仲虎,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
“怎么,没带孩子来?”
“他们都出去了。”宋仲虎之妻曹氏回答。
“姑姑,我带来一张华文报纸,是纬国昨天寄来的。”
“有什么消息?”老夫人望着仲虎。
“大陆要拍卖庐山美龄宫等。”
“哦,有此事?”
“这报纸上写得很清楚。”
“你快读读。”
“好。”宋仲虎一字一句地读了下来,老夫人听得认真,像小学生听课一样。
宋仲虎读毕,老夫人沉默良久才说:
“我昨天失眠做梦,老是庐山的景。今早作画,美国的秋,也画成庐山秋了。你说怪不怪?”
“那是主给您老托梦了。”宋仲虎嘿嘿一笑。
“我一生信主敬主,主会保佑的。”
但是主会保佑什么,宋美龄没说出来,只能留给宋仲虎夫妇品味、沉思。
宋仲虎停了停,又道:
“姑姑,这是个机会啊!姑父当年失去的,我们何不买过来?”
“买过来,我何不想啊!”宋美龄躺在安乐椅上闭眼,沉吟良久,又道:
“买过来就是我们的吗?”
是啊,买过来就是我们的吗?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不扯这些啦。”老夫人收起话头又问,“纬国来信没说别的?”
“他很想来这里看您,这需要下周定。说起来纬国大哥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我没记错,大概77岁了吧?”
宋美龄点点头:“再大也是孩子嘛!你告诉他,让他下周来,我等他。”
“好,姑姑。”
李登辉给了他个“总统府资政”的头衔
深秋的美利坚合众国,不同于台北的是树叶没有变得深红。
宋美龄作画是极其认真的,视为生命的一部分。当她真正完成这幅“美国秋韵”时,蒋纬国先生奉命已从台北飞到了她的身边。
应该说蒋纬国是宋美龄在台湾的一条眼线。自从蒋经国下世后,李登辉堂而皇之地给了他个“总统府资政”的头衔。在封建社会称“太上皇”,实际手里没有多少实权。
这些年来,纬国忙上忙下,也深感蒋家王朝日薄西山了。他不想干,李登辉又不让,只好混下去。听到老夫人的召唤时,他正躺在医院输液,哎,还不是那老毛病?血液黏度高,中风先兆。每年秋季,都敲一次警钟。圣母有话,何能不去?在他和经国之间,夫人还是对他有特殊感情的,这是人人皆知的。纬国也从来不忌讳。
纬国是今早8点下的飞机。下了班机,坐着宋仲虎的接车直驶长岛——宋美龄居所。
宋美龄刚做完祈祷,坐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蒋纬国就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亚母,你好。”蒋纬国这样称道。蒋经国是从来不这样称谓的,也许母子的关系就这样微妙。
“纬儿,你可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宋美龄抬头就问,竟问得这般奇怪。纬国知道亚母的脾气,也随和地说道:“本来,我早就想来,你不招呼我就来。可是……”
“可是什么?”
“总统要开会,我的身体还不大好。”
“总统要开会我不管。你有什么病?”
“心脑供血不足。”
“和我一样,你们年轻人要注意保养啊!”
说到这里,蒋纬国摸摸头上的白发和宋仲虎相视一下都笑了。
这时,侍从送来了茶水,纬国呷了一口,是地道的西湖龙井,大陆货,很合口味。
“我想听听台湾方面的情况,还有些事和你商量商量。”宋美龄开门见山。
“唉——”蒋纬国叹了口气,“我找你也是为这事。现在民进党那几个刺儿头越闹越不像话了,一言难尽啊!”
“是不是闹台独的事?”
“没错。”蒋纬国理了理思绪道,“最近,他们又游行又演说,把先父在台湾各处的铜像集中起来,砸烂熔化,论斤出卖。这还不算,他们还有一条宣传,排挤他族,遣返非台湾籍老兵和其他外省民众。”
“能行得通吗?”
“当然有反对者。”
“李登辉最近有何表演?”
“他说:民之愿,我之望;民之声,我之求。”
“嘿,说得好听!”此时,宋美龄也显得无奈。“我想再过若干年,他们不把你父亲暴尸街头才怪呢!”
“照这样下去,肯定会有这一天。”蒋纬国道。
“照这样说,慈湖就可以卖门票当观赏园了。”
“我也害怕。说真的,自从先兄经国下世后,李登辉上台,我就感到日子不好过。去年台北举行双十庆典时,李口喊继承先父和先兄之志,实际已经大打折扣了。他是讲给人听的,实际做的并不是那么回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父亲的事,你考虑没有?”
“当然考虑了,但还不成熟。”
“这西湖龙井的味道怎么样?”
“还好。”蒋纬国答道。
“和它一样,我们的根在大陆。”宋美龄又道,“你父亲在世时,反复嘱咐我们,叶落归根是他的本意,葬回大陆是他的愿望。如今我们活人不能实现其志,显得无能啊!”宋美龄眼睛潮湿起来。
“亚母,这点我懂。不是母亲的无能,而是儿子的无能!”蒋纬国说到这里也激动起来,“先父一生深谋远虑,自从他踏上台湾这个小岛起,就预料到此岛只是暂且栖身之舟。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认真考虑此事了。不光先父,还有你,再往下说,还有我们蒋家后辈。我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话到此,除了直率,只有苍凉。
宋仲虎这时站起身要走。老夫人发话了:“你也不是外人,也可发表个意见嘛!”
“我看,历史的旧账已翻过去了。还是《三国演义》中那句话说得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你的话倒有意思!”纬国首先赞同。
“你那边大陆上还有一条线。那里情况怎么样?”
宋美龄问的那条线实际是指仲虎夫人的妹妹——大陆曹素荣女士。这是他们在大陆唯一的一家亲属。
宋仲虎答道:“去年,我夫人暗回大陆,由她妹妹陪同,玩得很开心,并且还到了溪口。”
“去庐山了吗?”
“去了。”
“纬儿,听说庐山别墅要拍卖,你是怎么看?”
“是啊。广告词上说:蒋介石失去的,毛泽东得到的,全都卖给你!”蒋纬国说,“我就是敢要也没这个胆!”
“你没那个胆,我可有那个胆!”宋美龄笑了。
“那共产党是看中了你的钱袋?”
“钱算什么?说破了还不是纸。要是共产党真有雅量,让我在大陆购一处土地,海南老家也可,溪口也行,南京更好。不论大小,我要让每一位国民党将领死后有归宿,不做流浪鬼,我有这个信心!”
其实,老夫人说的全是心里话。
此时,老夫人理智异常清醒,她不仅为丈夫寻后路,叶落归根,也为蒋家、宋家的后辈,包括她和纬国。正如她自己说的,人不能叶落归根,魂也要飘回去的。外面的风景再好也不比家。那是他们离开大陆前的一幕,他们多么留恋大陆啊!她和丈夫一起漫游雪窦山,陪他们去的还有风水先生。在风水先生的指点下,夫妇携手伫立在朝阳的山坡上,选中了一处风水宝地,前有修竹,后有山泉,准备作为未来的蒋氏墓地。人赤条条地来到世上,又赤条条地回去,还不是为了一块好地方。
蒋纬国望着亚母,似乎更明白老夫人的本意。他眼睛一亮,觉得亚母年轻起来:亚母很会保养,如今,虽是95岁高龄,依旧是一头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她没有皱纹的白皙的清瘦的脸庞,显得异常仁慈、端庄。纬国欲说什么,亚母忽然将深深埋在美式安乐椅上的身子动了动,说道:“真是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当年,我和你父亲在雪窦山峰寻找墓地时,他那天可笑的形象至今还在我的眼前闪动。临走时,有一枝松枝挂住了他的衣服,他一笑道,连这里松树都喜欢我啊!那说话的神情我还能想象得出来。后来事情传出来,笑话我们五十出头就看坟墓,未必太早、太苍凉了。”
“临时救急,现掘井现挖坑不就晚了?”纬国颇有同感道,“我有一个艺术家的朋友,说来也怪,他家的墙壁上,挂满了骷髅什么的,每当他高兴了,生气了,爱了,恨了,回到家里,看看那满墙的骷髅,心立时静如秋水,往沙发上一躺,扳着手指头平静地告诉自己:又少了一天。”
“挺有意思!”老夫人眨眨眼,摇晃了一下脑袋,“超脱好啊!即便像我这样的高寿,活一辈子还不是三万多天而已。难怪我们还来不及反思,就要匆匆忙忙为死做准备。”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们的日子都数得着了,您老95,仲虎71,我77,还能不能再活十年,我看都是个未知数。即便再活十年,又该如何呢?”
“纬国兄,别说这些了,说些高兴的事吧。”宋仲虎插言道。
“见了亚母,一高兴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纬儿,今天是我们谈话最长的一次,我有些疲倦。我问你,什么时候返回台北?”
“如果没别的事,我顺便在这里看看病,老担心自己会得脑血栓,一夜之间身体不能动弹了,那种活比死都害怕……时间还定不下来。”
“纬儿,你怎么也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也有预感啊!”
“好。咱们休息吧。想病有病,不想病病无啊。”
老夫人在侍从的帮助下,上床休息去了。
蒋纬国和宋仲虎又攀谈了一会儿,也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