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在看我的那本兰道尔[140]的《想象的对话》一书—看这本书的原因我现在忘了—我在波尔森[141]和骚塞[142]那一章发现了一些夹在中间的剪报。我平常不大收集这类东西,之所以把现在这些剪报收起来,可能是作为对兰道尔这本集子的补充。这些剪报大部分乏善可陈,但有一篇《旧金山论坛》上的报道我看了很高兴:
他来了:著名的唯美主义者奥斯卡·王尔德昨天早晨乘坐先锋号火车抵达。这位臭名昭著的诗人和向日葵的痴迷者要向我们这个愚昧的社区传播美的福音。他身高六英尺二英寸,大脑袋,有一双男人尺寸的手。当有人问他是否从男人对男人的斗争中脱身时,他的回答是,只要大家不按昆斯伯里的规则行事,那么他就准备投身于高贵的艺术。有人问到他的年龄,他说27岁左右吧,但他不记无用的日期。他会告诉你们的记者说他是来做居室美化讲座的。有人问到“我的美化”问题,他回答说,我的就是你的,这让我们领教了一些在我国广为人知的王尔德式的机智……
这记者还继续这样写着,不过我不能接着摘录了。下面还有一份1893年的《贝尔美尔街公报》的剪报:
王尔德先生告诉我们说他要着手写一部新的戏剧。有人问他主题可能是什么,他说是关于现代婚姻生活的戏剧。这么多年来,王尔德先生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才华横溢的唯美主义者。问及他现在的生活,他非常一本正经地说起他的妻子和儿子。我们很高兴看到王尔德先生的这个变化。他的说法驳斥了他是个被误解的天才这一传闻,也说明他现在愿意以他的生花妙笔惠泽英国的戏剧舞台……
能在一小段话中堆砌这么多陈词滥调,真是了不起。我还发现同年的《妇女时代》上的一篇文章:
我们很荣幸能在王尔德新剧《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上演前夕获准对他进行采访。王尔德先生进入了他在切尔西的那幢美丽寓所的抽烟室,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他身材高大魁梧,脸形宽大,脸上刮得干干净净。他下巴坚实,嘴唇宽厚,他的头发精心梳成波状,眼睛深邃而有神。他的穿着很入时,上身是黑色外套,下面穿着淡色的裤子,还穿着花色鲜艳的马甲,围着白色领巾,用紫水晶别针别着。“我本来该拄着手杖来,”他告诉我们说,“但被我儿子给藏起来了。他对美的事物一向恭敬有加。”王尔德谈话的方式奇特,是用一种唱歌的嗓音谈话,着意突出句子中的错误音节……
记者只注意浮在表面的东西,这很不错。为了表现我“最近”的生活,下面是摘录自1895年《公报》的文字:
奥斯卡·王尔德这个所谓的绅士要状告昆斯伯里侯爵诽谤他的人格。此案在法庭结案以前,我们不愿意对此多加评判,我们只想说,王尔德的行为(无疑适合一个所谓的艺术家)已经引起了绯闻,所以他要进行驳斥。我们不属于那些处处悲观的人,但我们认为现在是到了公德需引起公众注意,并加以判断的时候了……
挺有趣的集子。